宗晏纾和司芗绾给平王请安后再闲坐一会儿,王爷乏了便让他们都退下。
刚出静心殿,齐蹊儿叫住宗晏纾:“世子,太子殿下有话让我带给你,能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便在这说吧。”宗晏纾不想跟这种人多接触,眼中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齐蹊儿皱皱眉,要是不能单独相处此行真正的目的可就要失败告终,好在她早有准备。
“事关司娘子家人的性命世子也不愿借一步谈谈吗?”
他神情一怔,看了眼司芗绾,这才点点头:“好。”
齐蹊儿看他应得那么干脆,心中竟有些吃味,看来他是真的在乎这个贱奴,连带她的家人都那么关心。
“阿绾,你先回府,我稍后就回。”宗晏纾过去给司芗绾说道。
司芗绾看他脸色严肃,随意应了声,叮嘱他注意安全,说完便跟下人先回世子府。
等她走远齐蹊儿嘴角闪过一抹奸笑,谨慎又如何,在乎又如何,马上都要烟消云散了。
“走吧,请世子边送本妃回客房边说吧。”
宗晏纾没有留心,自以为她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这里可是王府,便没有在意。
走出几步立即问道:“你们想害阿绾的家人!别怪我没提醒太子,谁敢动他们一根头发,我定十倍奉还!”
齐蹊儿自嘲一笑,幽怨地说道:“你何时如此维护过我。你只知我嫁入东宫,可见到我却一句都没有问过我为何要嫁入东宫。恐怕早把我当成背叛者,内心恨透了吧。”
宗晏纾愣住,她这番话什么意思!为何说得如此委屈,难道背叛还有什么苦衷?
他情绪波澜,是该问问,放下要追问司家的事,沉声问道:“那我倒是要听听你的理由。明明说好等我再回京安时便请皇上赐婚,可我等来的却是你嫁入东宫的信。你想嫁入东宫和我说一声便是,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约,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难道还会阻拦你不成。”
齐蹊儿走在前面,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他还是在乎自己,嘴一瘪,低声呜咽。
“是我阿爹阿娘逼我的,晏纾哥哥,我是没有办法,情孝不能两全。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们的承诺我都记得,我甚至想过死,可一想到你想到爹娘,就没勇气去死,我还想活着看你们,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她说着低声抽噎,不是抹眼角的泪水。
宗晏纾眉头紧皱,他想过无数种理由,这个自然也想过,可真的从她口中说出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明明知道她是有苦衷才嫁入东宫,却没有想象中松口气,反而有些心烦。
“晏纾哥哥,如今生米煮成熟饭,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我们还是能同儿时那般相互信任。还记得那时三皇子天天欺负我,是你保护我,还替我揍三皇子,最后圣上罚你抄三字经。”
齐蹊儿一脸笑容回忆着,忽然回过身看着宗晏纾,眼中无尽妩媚柔情,一如当初她从京安跑来应都府送他去边境那般。
“晏纾哥哥,你是我这辈子最信任最重要的人,千万不要讨厌我。”
宗晏纾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再硬的心肠面对白月光也会变得柔。软,他以为她是真的受家人所迫才不得已,以为她是真的觉得有愧于自己才不敢跟自己说实话,以为她真的在悲伤。
这一刻他信了她的话,冷厉神情柔和下来:“既然说开了,我又怎么会责怪自己的妹妹,以后你在东宫好好过日子,要是有人对你不好就告诉我。”
齐蹊儿眯起眼笑出月牙儿,重重点头:“嗯,谢谢晏纾哥哥。”
她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化作一抹狞笑,在心中暗道:今日之后你哪还有以后,愚蠢的“哥哥”。
两人转眼到了王府给齐蹊儿安排的院子,宗晏纾送她进去,差点忘了重要的事。他问道:“对了,你刚刚和我说阿绾家人的事,那是怎么回事?太子打算对他们下手?”
齐蹊儿摇摇头,恢复温婉可人的模样:“没有,是我骗你过来的,就是想单独跟你解释。要是不这样说你怎么会过来听我说这些话,请晏纾哥哥原谅我的任性。”
宗晏纾听到司家人没事松口气,“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
“晏纾哥哥等一下,你随我进屋,我有东西给你看。”
齐蹊儿说着已经先进屋,宗晏纾这时对她不设防,没有多想跟了进去。
“什么东西?”宗晏纾问。
齐蹊儿忽然要脱外裳,宗晏纾面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她妩媚一笑,指尖在他手上轻轻滑过,笑道:“晏纾哥哥不想看吗?蹊儿给你。”
“住口!”宗晏纾喝道。
还没等他继续说,齐蹊儿冷笑着:“你没发现自己小腹很热吗?衣裳都半露了还装什么情种。半柱香后王府长史和整个王府都会知道你非/礼侮辱太子妃,你最好的下场便是死刑。”
“你……!”宗晏纾这时才发现自己眼前迷糊,小腹燥,热不安,衣裳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因为太热打开。
“你刚刚……说的……都是骗我的!”他说话的力气都变得柔弱无力。
齐蹊儿嗤笑一声:“是呀!你不会当真了吧?哈哈哈,宗晏纾,你可真可天真,三番两次上当,这么愚蠢怎么袭爵亲王镇守北境?我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就是为了让你身败名裂。哪有什么父母逼迫,都是我自愿嫁入东宫的。东宫和边境傻子都会选!”
宗晏纾气得脸色憋红,目眦尽裂怒视着齐蹊儿,自己真是头蠢猪,竟然还会信她的鬼话。
他转身想要离开房间,可惜房门被外面锁住,他不知什么时候中了毒而浑身无力。
“阿绾!”他现在脑海中想到司芗绾。
怕是只能下辈子再见她了,非礼侮辱太子妃那是何等大逆不道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