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芗绾来到石头山,大家见她又来了有些意外,纷纷打着招呼。
“司管事,来找小卫吗?”
“我找司牧良,他人呢?”
士兵四下扫了眼,“刚刚还在的,估计上茅房了,他一天能上八百回茅房。”
等了会儿,看到司牧良从小山坡过来,故意提着裤子装出刚上完茅房的样子。
她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就冲了过去,司牧良还笑着:“这么快就来给我银子吗……?”
“吗”字还没说完,司芗绾举起石块打下去,“你个老王八,跟暖暖说了什么!”
司牧良大惊失色来不及闪躲,脑袋被砸出血,捂着额头厉声骂道:“贱人,你干什么。”
说着还想还手,青青原本是来劝架的,听到他骂人还想打人,立马不管了,上前就是一脚把他踢倒。
“老东西,你再骂司姐姐一句!”
司芗绾趁他摔倒,手里拿着石块就是猛砸一顿,司牧良一开始还能嚎叫两句,后面只剩求饶了。
“救命呀!求求你别打了……要出人命啦。”
守山的士兵担心出事想上前阻拦,一同过来的癞大头拉住他们,“放心,司管事有分寸的,那个人该打!”
大家闻言便没上前阻拦,只是远远喊着:“司管事冷静点,别打出人命就行。”
司牧良被揍得鼻青脸肿,嚎叫也没人理会。
她打累了,停下来冷声问道:“老王八,你昨天跟暖暖说了什么?害她割腕自杀!”
司牧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敢说。
“司姐姐,他不说我就打断他一条腿,反正不死就行。”青青恶狠狠说道。
司芗绾退后一步,显然是同意她这么做。
青青捏着手指上前,阴狠一笑,像极了嗜血的女魔头,“老东西,留左腿还是右腿。”
司牧良吓得脸色铁青嘶喊道:“不要,我说,我说!”
“我让那个臭丫头跟你要银子,要不到就去伺……伺候军爷赚银子,不然我…当我从没养过这个女儿…。”
啪!
他刚说完,又被司芗绾狠狠甩了一巴掌,这竟然是一个做父亲的说出来的话。
气归气,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她拧着秀眉问道:“你问暖暖要多少银子?”
司牧良看看青青不敢说话,青青一抬手喝道:“说!”
“五……五十两!”
说完赶紧闭上眼等着挨揍。
司芗绾没有揍他,嫌脏了自己的手,她已经彻底看清二叔的人渣行为。
暖暖这孩子宁愿自己受苦也没跟她说,不然光是于氏还留下二百两,不能再让暖暖跟他有任何牵连。
“我可以给你五十两,但你要写下跟暖暖的断亲书给我。”
司牧良愣住,旋即面色一喜,那种臭丫头留着也没用,肯定会死在边关,还不如换点银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好,我写给你。”
司芗绾摇摇头,让青青去拿纸和笔过来,让他写下断亲书,父女今后不再有关系,从此永不往来。
写好断亲书,摁下血指印。
“一手拿银子一手交文书。”司牧良紧紧拿着断亲书,防止对方硬抢。
司芗绾拿出五十两扔过去,司牧良也把文书扔下,赶紧去捡银子,确定是真的才咧嘴一笑,又疼得呜呜叫。
“记住,你和暖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要是再敢威胁她,我就让你死在石头山!”
司牧良脸上的伤还吃痛,没觉得她是在吓唬他,老实点点头。
收起断亲书,她没再多留,午时回到女罪奴营。
司暖暖也已经醒了,脸色苍白,情绪也不高,恩恩陪着她说话。
司芗绾把断亲书的事跟司母说了,听到司牧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也同意她的做法。
“断了也好,以后我们照顾她就行,这孩子从小就敏/感,好在跟我们不疏离。”
“嗯,就是阿娘会辛苦点。”
司母笑道:“这辛苦什么。那这个事什么时候跟她说?我看这孩子醒来后情绪一直不高。”
“我跟她说吧,让她彻底死心总好过郁结于心。”
司母对她的做法没有异议。
她当天就跟司暖暖说了这件事,还把断亲书给对方看了。
司暖暖认识司牧良的字迹,看到上面的字早已经泣不成声,彻底对这个亲生父亲失望。
“阿姐,是我做傻事了,以后我不会再听他的话了,我要变得跟阿姐一样。”
司芗绾摸摸她的脸颊帮她擦去泪水,“嗯,你没做错任何事,是他不配为人父。”
司暖暖重重点头,没了父亲的枷锁,她的神情都变了。
“阿姐,你给父亲的五十两从母亲留给我那里出吧。”
“傻丫头,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哪能从那出。你叫我一声阿姐,这个事不许再说。”
“谢谢阿姐。”司暖暖眼眶殷红。
等司暖暖睡下她才离开房间,细作的事在刚刚她也有了决定。
既然营区的士兵无法确定谁不是细作,她只能亲自把消息送去前线。
不管是北境军战败还是边城被攻破,对她都没有任何益处,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宗晏纾绝不能死。
不管是太子还是郡王都被她得罪了,能为她所用并且有可能帮她救回家人的只有他。
有了这个决定她立马去找癞大头,目前他是营区最大的官,必须得他同意才行。
来到屯田营,癞大头听到她说要去前线找宗晏纾的大军,话还没听过就强烈反对。
“司管事不必说了,此事绝无可能!”
司芗绾眉头紧皱,“哪怕指挥使大人会死,北境军战败也无所谓?”
癞大头果然面露迟疑,旋即还是摇摇头:“你一介女流,若真如你所说,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况且头儿怎么可能会死,北境军也不可能失败,司管事要是再危言耸听扰乱军心哪怕是你也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反对出乎司芗绾的预料,还以为他听到边境有危险会同意她去,没想到反对得这么坚决。
她发愁该怎么说服他,又不能直说细作的事,忽然想到说辞。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指挥使大人的行军路线暴露,偷袭烧敌军粮草计划也被识破,正陷入困境。”
癞大头一脸狐疑看着她,觉得她说得太假了。
“司管事,梦不可信,我知道你担心头儿他们出事。放心吧,头儿可是边境阎王,那三国宵小此刻说不定已经吓得屁股尿流,大家正在回营的路上了。”
司芗绾一脸无奈,人家三国调粮两个月,一个月没打完就屁股尿流,这大头想得可真美。
她的目的不是让他现在相信这个梦,而是再说了几个自己上一世这个时间在营区发生的事,以此来让他相信这个梦的真实性。
“我还梦到有位军爷家娘子在北境城生了个大胖小子会送红鸡蛋,还梦到营房有人会打架伤了腿,还有北境城会缺粮食有人来边卫闹。”
癞大头听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不甚在意,只是随意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司管事回营吧。”
司芗绾知他现在不信,但要是没记错,这些事这几日会发生,只希望尽快发生。
转眼过去三日,她每天都去癞大头那,什么事情事都没发生,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事情轨迹改变就不发生了。
第四日,癞大头竟然一大早找过来,他脸上的惊愕还未散去。
司芗绾看他找来,面色一震,急忙问道:“是不是应验了?”
癞大头眉头紧皱:“昨晚伙房营的兵打架烫伤了腿,今早屯田营有个兵家里有喜送来红鸡蛋,你的梦应验了,快说说头那边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