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芗绾看到他在有些意外,不知他有什么事。
“耶律东家找我?”
“嗯,听说你回来了特地来感谢你。”
“谢我?”她更加摸不着头脑,“谢我干嘛。”
“当然是粮食,这两个多月来多亏了你之前卖我的粮食,才让我们渡过难关,不然还不知会如何。”
“原来是为这,那耶律东家更不用言谢,这就是一桩买卖。”她并未在意此事。
耶律丹也没再说这事,转口问道:“司姑娘,我看你似乎挺喜欢赚银子的,有没有兴趣一起赚银子。”
这不是废话,谁不喜欢赚银子。
她芗绾眯起眼,感谢是借口,这应该才是正事。
“赚银子自然有兴趣,要看怎么赚。”
耶律丹一笑:“自然是正经生意,我与司姑娘说说?”
她微微颔首,面上看不出喜怒。
原来耶律丹是想在大启设多个点,把两边商品来回倒卖,他们现在是每次都过来收不定商品种类,什么都做,之后想做的是仅针对富人的生意。
像大启的珠宝,陶瓷,丝绸,茶叶可以收购然后由他专门卖给三国的贵族。他一个外国面孔在大启购买这些东西多有不便,还会被提高价格狮子大开口。
这个想法他很早就想过,只是碍于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有能力的合作者没能执行。
原本他没想过,自从看她能弄来这么多粮食,而且北境军士兵亲自护卫才觉得可行,正是最好的合作人选。
听到她回城就迫不及待过来商议此事,说着嘴角的笑就像翘起来的那东西压都压不住。
司芗绾听后觉得可行,和自己的想法一拍即合,但面上不显,故作沉默。
耶律丹以为她没兴趣,声音渐渐弱下去,试探性问道:“司姑娘没兴趣吗?”
“倒不是没兴趣,只是有些细节需要确定,比如在哪设点,分利如何,人员配置,需要资金等等。”
“司姑娘果然是办事的人,立马就点出主要问题,那我说说我的想法?”
司芗绾淡淡“嗯”了声,先听听他的想法再说。
耶律丹诚心合作,这些问题他都详细考虑过,“分利五五,人手在大启用你的,运输和其他国家用我的,这些支出不好算就各算各的,不用记账,账簿简单点就是购入东西成本价,店铺支出两笔,入账就是售卖的收入。至于初期资金,先一人一千两走一批试试?”
一千两对她可不是小数目,身上总共才两千多两,但想长久合作不能让人小看了。
这人做生意倒是豪爽,怎么想都是她赚了,运输人手和售卖才是支出大头,不过对方有关系想必售卖不是问题,如此她自然没问题。
她眯起眼忽然说道:“这些都没问题,我只有最后一个担心。”
“司东家请说。”
“若我花银子收货,花钱费力,你们一去不返我岂不是损失惨重?”
耶律丹愣住,这点他倒是没考虑到,因为他也没想过一去不返,但站在对方的立场确实是风险。
“司东家所言不无道理,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我们只相识数月。”
他临时思考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过了会儿才说道:“每次我带货离开去卖都押货物价值的一半银子,这样哪怕我一去不回司东家也不至于损失,如何?”
司芗绾微微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耶律丹不愧是行走边关的商人,脑子反应就是快。
她随即说道:“我建议初设一处店铺,设在陶瓷之乡的景德镇,若尝试之后可行便陆续在茶叶之乡云南,丝绸之乡江南,外加珠宝之乡诸暨设铺子。”
“我找司东家合作果然没找错,就这么安排,不过有件事不知姑娘知不知晓。”
“耶律东家请说。”
耶律丹皱眉说道:“想要在那些地方做生意少不得要跟官府打交道,我当时也想大量收购这些东西,但引来官府的盘问,各种罪被罚了好多银子才躲过一劫。这事你可有办法?”
司芗绾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搓着,先前心中还有些疑惑,这门好生意他怎么不自己做要找她,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了,肯定是不擅长跟官府打交道并且以为自己在边卫有关系。
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赚银子机会,用宗晏纾的身份足够唬那些地方官了。
故作随意笑道:“耶律东家放心吧,既然是合作,收货的事就交给我吧。那你们还要在北境城多留两月,等瓷器送来再离开。”
耶律丹闻言面色一喜,果然找对人了,之前听花掌柜说她是边卫的人还不甚在意,现在看她这么自信能收购到大量瓷器自然欣喜。
“那便辛苦司东家,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这事儿定下,等他们离开花老伯才担忧问道:“恩人,这么大的合作直接应下,不多考虑考虑吗?”
“不碍事,赚银子是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要是前怕狼后怕虎,有银子赚也轮不到我。”
话虽这么说,这门生意她要承担的风险并不大,也能承担得起。
花老伯见她有打算也没多说,她比自己聪明许多,自己能想到的恩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恩人过来是不是有其他事?”
司芗绾随即放下生意的事跟他了解北境城下雨和干旱的情况,花老伯在北境城已经有数十年,对气候的事比寻常都更了解,结果确实如小卫所言,都是夏初雨大,夏末无雨干旱,连年导致庄稼难生长。
但也不是年年如此,有时候雨水少干旱不严重就能有粮食,谁也拿这老天爷没办法。
他说着语气还十分无奈。
司芗绾问道:“花老伯,您记得暴雨大概都是什么时节下的吗?”
他抚着花白的胡子算了算,“应该是种下庄稼后没多久,算着时间应该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恩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没事什么。花老伯,能带我去庄稼地最多的地方看看吗?”
“好。”
花老伯把店铺交给花小童看着,他和司芗绾到田野去。
边境虽然是粮食的荒漠每年不出粮,但还是每年都有人坚持种,就盼望着今年别下雨别干旱。
司芗绾远远能看到大家刚插下的秧苗,一片郁郁葱葱,长势也不差,那土地的肥力是没问题的。
看来问题就是出在前雨水多,后干旱的问题。
她转了大圈,这些田地都是在低洼,沿着高处走,发现这里有一块很大的干涸巨坑。
这地方四处缺大口子,一旦暴雨就会倾泻到下游低洼,一旦干旱又像现在这样留不住水浇灌。
她拧眉沉思片刻,要是能稍微改一下的话。
“花老伯,你明日帮我把有种庄稼愿意过来的人叫到老宅去,我有事想拜托他们。”
花老伯虽然不知她想做什么,还是点头应下:“好。恩人便宜卖他们粮食,想来都会过去的。”
她淡淡“嗯”了声,两人来到老宅,阿关刚从外面回到,见到司芗绾忙迎上前。
“主……司东家。”
司芗绾上次叮嘱他别叫主子的,“你去看宅子了?”
“嗯。有两处合适的,正好给东家汇报一下。”
阿关看的这两处宅子在南北城门附近,面积大,房间多,有大仓库,价格都是三十两。
司芗绾看后选了间靠近南门的,叫南关宅,还是让花老伯到时用他的身份买。
说完此事,她朝阿关问道:“阿关,另外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去办,要离开北境去景德州,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