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芗绾食指拇指揉搓着，沉思片刻，“借着闲暇时间，大家来蹴鞠比赛吧。”
“蹴鞠比赛？”孟德愣住，“司管事，我是问你营区眼下的情况该怎么办。”
她笑笑没多解释，“既然眼下找不到好的办法，不如让大家锻炼锻炼，对身体也有好处。”
孟德想着也是这个道理，“那我去安排，午后大家来蹴鞠比赛。”
司芗绾忙完营房的事，带着女罪奴们过去看蹴鞠比赛，大家来边境多年哪有过这种娱乐活动。
后坪山，士兵们一脸疑惑被孟德喊过来，突然说让大家比赛锻炼一下，比赛能锻炼什么。
孟德见她过来，赶忙过去：“司管事，这个怎么玩？我只听过没玩过，更别说比赛。”
“没事，规则很简单的，我跟大家说下。”司芗绾轻轻拍拍手，“大家听我说，繁杂的规矩不要，只有一条，手不能拿到碰到竹球，不能带离白线，半个时辰内两边谁进球多就算谁赢。”
“好了，给大家半个时辰练球，然后正式比赛。”
武清风帮着教大家踢竹球，这些人里他踢得最好，踢这个东西需要天赋，许多强壮的士兵都没他玩得巧。
“武医官，辛苦你带着大家踢一下。”
“没问题。”
武清风教大家踢球落球进球，相互传球踢，一个时辰转眼过去，有不少人玩过的不用太费劲教。
这个时间司芗绾已经让孟德帮着把队伍分好，先找会的试一场对抗比赛。
宗晏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后坪山，他见前营没人，才听说孟德让士兵们去了后坪山，说打什么比赛。
“你们在干嘛！”他喑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孟德脖子一缩，立马站到司芗绾身后：“头儿，司管事说的让大家锻炼锻炼。”
司芗绾一脸无奈，自己帮他还让她背锅，下次他再遇到问题真得好好考虑。
“大人，罪奴看伤兵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便想着让大家锻炼一下，武医官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恢复方式。”
“你不知朝廷禁止军营蹴鞠吗！”宗晏纾眉头紧皱，“玩物丧志，都散了。”
“大人此言差矣，罪奴让大家玩的不是蹴鞠，是竹球，规则和蹴鞠不一样，人数也不一样，并没有违反规定。”司芗绾早想好应对的话。
她把规则还有和蹴鞠的区别说了遍，宗晏纾面色阴沉，这分明就是随便改了规则，强行狡辩。
看他还要阻拦，司芗绾说道：“大人不如先允一局，若无意义就当蹴鞠散了。”
宗晏纾看她一脸认真，应当不仅仅是为了玩乐，便沉着脸点点头。
“就一局。”
司芗绾让孟德和武清风各带一队打比赛，两人应下，虽然不知她想做什么，但不能让此事半途而废。
不一会儿场上开局，按正常来说孟德一队肯定比武医官带着刚恢复的伤兵一队要厉害，可结果却是相反，孟德队溃败得惨不忍睹，上半场就被踢进五个球，他们一个球没进。
司芗绾开心给武清风加油，“武医官好厉害，又进了一球，加油。”
听到女罪奴们的加油声，武清风看过来，她给自己加油，踢得更加起劲儿。
宗晏纾在旁见司芗绾那么激动，下意识皱皱眉头，这么轻松地进球，他也可以，这老孟也太没用了，看来是怠于训练，竟然连医官都踢不过。
孟德看向女罪奴营，再看到头儿难看的脸色，真是脸都丢尽了。
中途休息，孟德忍不住朝守风门的士兵骂道：“你能不能好好守，被进多少球了！”
那士兵也不服输，反驳道：“孟大人说看看自己，拦武医官都拦不住，还怪我，我都挡多少球了。”
“对方三个人来夹击老子，怎么挡，我每次想给球都不见人，你们两侧干什么吃的！”
那些士兵被骂得不说话，但脸上显然是不服气的。
另一边武清风和伤兵们的气氛完全不同，相互鼓励庆祝，“下半场再拿五个球。”
“好。”
司芗绾过去武清风那，浅浅笑道：“大家辛苦了，踢得真好。”
“都是武医官带得好。”士兵们也很有成就感。
武清风起身，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也有司管事的功劳，教得好。”
“我哪有做什么。”司芗绾笑着，看他肩膀有泥土，顺手帮他拿开。
“喔～！”士兵们起哄。
武医官和煦的面容一滞，脸颊一红，朝士兵们喊道：“喔什么，该准备上场了。”
远处宗晏纾看他们之间亲昵的动作莫名有些烦躁，最近不知为何总是会下意识去关注她，突然又想到齐蹊儿，更加烦躁了。
下半场开始，孟德一队踢得更差了，内部争吵不休，个个没有一点配合各踢各的，转眼就被进了几个球。
后来更是自己撞倒自己队的人，最终被进了七个球。
孟德气得脸都绿了，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司芗绾见他们愤怒的愤怒，情绪低落的低落，过去说道：“知道为什么输吗？”
他们面面相觑都看其他人，显然在说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别人的问题。
“你们这样永远都不可能赢得了，或许觉得一场小小的球赛输了也无所谓。若这是一场战争呢？是不是还觉得无所谓，失败就是死亡，连相互责备的机会都没有。”
司芗绾没理会他们尴尬的神情继续说道，“该守边路的跑到中间抢球，该带球冲锋的在后面争吵。要是战争中让你守山口，你跑到山中间，让你们抄后，你们正面对敌，结果怎么样想必不用我多说。要是在场上，我肯定愿意把后背交给武医官他们，绝不会信任你们。”
几人如遭雷击，不被队友信任是这样的，他们忸怩着承认自己在场上的问题。
司芗绾看他们开始反思也没再多说，回过身，见宗晏纾正看着她。
“大人，现在可以决定是当蹴鞠散了还是当竹球继续，罪奴都无异议。”
宗晏纾浓眉紧皱，他再蠢也知她是在帮营区解决大家不信任的问题，怎么可能这时候停下，至少在没办法的眼下是个不错的办法。
“规则也不是蹴鞠，既然能锻炼身体就继续吧，输的继续比。”
司芗绾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他不会反对，立即安排输的跟新的比，如此往复。
在踢球中疏解大家这几日压抑的情绪，让他们得到释放，意识到相互不信任的问题。
司芗绾在武清风那有说有笑看蹴鞠比赛，宗晏纾突然过去找武清风。
“清风，我看大家比得也累了，不如我们赛一场。”
“我们踢？”武清风一脸疑惑。
“嗯，我身为北境军指挥使，理应身先士卒做给大家看，告诉他们什么是相互信任。”
闻言，武清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哇，大人要亲自下场，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看谁输谁赢不一定，蹴鞠是个技巧活，你看孟千户他们都输十二个球。”
“说的也是，但头儿肯定不会输那么多。”
“正常踢也很难输那么多，你看后面都没人输那么多。”
孟德在后面听着老脸阴沉，拿他做反面例子就算了，还一直提十二个球。
那边宗晏纾和武清风两队已经到开始，司芗绾没想到宗晏纾会亲自下场踢，不知他踢得如何。
宗晏纾显然不是第一次踢，动作行云流水，原本配合完美的清风队一开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进了一球。
场上立马响起士兵们的欢呼声，“头儿就是厉害。”
武清风在战场上比不过他，蹴鞠场上可不想再输，立马重振旗鼓安排防守。
场上两队人相互缠斗，互不相让，不管清风队怎么努力还是宗晏纾稳稳领先两球。
“大家再加把劲儿，一定不能输。”武清风鼓励身边士兵，大家都累得不行。
司芗绾看着一脸无奈，再踢下去该急眼了，她弄蹴鞠赛是让战士们相互重新信任，不是让他们较劲儿的。
“停，天黑了，再踢下去会受伤……。”
话音刚落，有人累得踢歪了方向，那颗竹球朝她飞来。
“小心！”武清风和宗晏纾齐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