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话音刚落,司芗绾来不及躲避,被蹴鞠撞到脸上,蹴鞠比她的脸还大,整个贴在脸上。
武清风和宗晏纾跑过来,齐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捡起球,鼻子通红,脸颊还有球印,脸色沉沉:“两位大人好玩吗!”
“这是为了让士兵们恢复相互信任的比赛,不是让你们拼命较劲儿的场地。别踢了,这样只会让大家学你们跟恶犬一样不管不顾乱踢,没有起到一点正面作用!”
宗晏纾眼眉一挑,她是在教训自己吗?
武清风倒是面露歉意,“司姑娘抱歉,是我不冷静了,不过还是希望能把这场球踢完,有始有终,下半场我保证不会冲动乱撞了。”
司芗绾目光不善看向宗晏纾,他没敢多嘴,闷声应道:“我也会好好踢的。”
迟疑会儿,又问了句,“你的脸用不用看下?”
她的脸微微辣痛,没好气应道:“不用大人操心,赶快踢下半场吧,踢完让其他人踢。”
两人被说得不敢搭话,只能一脸郁闷回到场上。
等他们走远孟德从旁边钻出来,朝她竖起大拇指,“司管事厉害!能把头儿骂得不敢还嘴的也只有你了。”
“我的脸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该骂吗!要不然我被骂两句他们的脸给我砸两下。”
孟德轻咳一声,头都不敢搭话,他更不敢蹙眉头,憨笑两声:“该骂的,该骂的。”
下半场武清风和宗晏纾不再像上半场那样针锋相对蛮干,和和气气踢到结束。
最后宗晏纾队赢两个球,下意识看向司芗绾的位置,见她又在武清风那有说有笑的,脸阴沉生着闷气走了。
等司芗绾和武清风说完话想找他说几句的,四下不见他的人影。
“指挥使大人呢?”
孟德凑过来回道:“你跟武医官说话时黑着脸走了,找大人有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走了就算了。”
司芗绾本来想问问后面的安排,她离开边卫已经一个多月,等此事结束差不多该回北境城了。
接下来几日北沙关都在进行蹴鞠比赛,死气沉沉的气氛总算恢复丝生气,在比赛中都发现相互信任的重要性,渐渐放下陈千户的影响。
宗晏纾借着这个气氛召集所有将士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说了他任何时候都绝对信任一起战斗过的战士,除非铁证如山,不然他绝对不会怀疑任何人,会坚定把后背交给北境军。
士兵们听得十分感动,全军的气势恢复以前的凌厉,因陈千户背叛的影响总算过去。
“这事儿还没谢你,多亏了你的蹴……竹球比赛才让大家放下芥蒂。”
司芗绾闻声,宗晏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微微行礼:“大人言重了,以您的威严没有罪奴也会很好解决的,希望大人别怪罪奴多管闲事才是。”
“没人说你多管闲事。”宗晏纾听这话有些不舒服。
“大人这几日避而不见,不就是因为罪奴多管闲事吗?”
她这两日过去想跟宗晏纾说何时回边卫的事,每次他都以军务繁忙拒见,鬼知道哪得罪他了。
“本官这几日军务繁忙,并没有因为此事不见你。”宗晏纾语气僵硬解释道。
她撇撇嘴,这人解释也不用摆出这么不情愿的表情吧,好像谁勉强他一样。
“既然大人军务繁忙那罪奴的事便在这说了,罪奴是为细作一事过来,如今事情已了也该回边卫啦。”
听到她突然要回边卫,宗晏纾皱起眉头:“若是因为我这几日事务繁忙没见你便要离开大可不必。”
司芗绾一脑门黑线,这人的脑回路真奇怪,解释道:“大人误会了,罪奴来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留下也没其他事,就是正常回边卫,和其他事无关。”
“那便随你,让孟德送你们回去吧。”宗晏纾脸色看不出喜怒说道。
刚提到孟德他正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头儿,城外……有人来了!”
宗晏纾看他慌慌张张,一脸不满:“急什么,谁来了!”
老孟缓口气,脸色惊魂未定,挤出两个字:“太子!”
太子?
司芗绾和宗晏纾不约而同面露惊色,太子可是储君,怎么会来到边关这苦寒之地。
“你确定是太子?”宗晏纾语气意味不明。
“千真万确,还带着大批人马,现在就在北沙关外,属下没让他进城,先来禀报大人。”
“你没让他进城?”
孟德以为做错了,弱弱回道:“是呀,大人不是下令最近北沙关没有你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吗。”
宗晏纾赶紧带人去北沙关外迎接,太子亲临肯定带着圣旨来的,将他晾在城外的事情可大可小。
孟德一脸无奈,朝司芗绾投去求助的目光:“司管事,我按命令行事,没做错吧?”
她笑笑,心里想说干得漂亮,但嘴上还是说着:“赶紧跟着过去吧,太子殿下亲临可耽误不得。”
“司管事也一起过去吧,有事好帮我出出主意。”他一脸犯大错的模样。
司芗绾笑着点点头,和他一起到北沙关城外,正好她也想看看太子。之前灾疫的事和齐蹊儿有关,齐蹊儿的背后是太子,那事极有可能和太子有关,而且他这次来的时间也太巧了,想到某种可能忍不住心跳都慢了半拍。
宗晏纾慢悠悠来到北沙关城外,出了城门才故作着急迎上前。
“下官宗晏纾叩见太子殿下,不知道殿下亲临有失远迎。”
宗妄之跃下马,看到他竟然真的安然无恙,脸色难看至极。
“宗晏纾,你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拒绝本宫入关,本宫可是代表父皇亲征,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刚来到城外的孟德听到一顶造反的帽子扣过来,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司芗绾扶了他一下。
“孟大人还好吗?”
老孟自己站稳,喃喃道:“还好!还好!”
前面宗晏纾却没被太子的话吓到,面色冷淡,“太子殿下可有证据证明我们要造反?若没有证据,那刚刚的话便是污蔑,下官便要向圣上讨要个说法。北境军守卫大启边境十几年如一日何曾丢过寸土,何时有过异心,今日殿下的无端指责,若不给将士们一个说法,下官绝不哑口隐忍。”
宗妄之只是想随口吓唬他们一句,没想到反被宗晏纾揪住字眼,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甚至连他带来的军队都纷纷看向他,一时十分难堪。
倒是跟在太子身边的老者出来解围,慈祥笑道:“指挥使大人误会殿下的意思了,殿下只是问大人为何拒绝奉圣命前来支援的大军入关,说造反只是个借喻,从头到尾也没说北境军要造反。殿下还时常在圣上面前夸赞北境军乃我大启护国柱石,北境安危全靠战士们的功劳,不然此次听到北境危机又怎会亲自率兵支援。”
这年迈的老者几句话就化解了宗晏纾的话,还拉拢了与北境军的关系。
司芗绾在远处眯起眼,这老头说话滴水不漏,柔中带着杀意,看似笑嘻嘻,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孟德担心自己的决定连累头儿被处罚,赶紧跑过去。
“太子殿下,此事与大人无关,是属下不让守卫开城门的,因为刚刚经历过大战,担心有人冒充。”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立马被人抓到借口,果然那老者敛起笑容,沉声喝道:“你是哪个,竟敢质疑太子殿下的身份,该当何罪!”
宗妄之立马拿出圣旨,“你竟敢质疑圣上的旨意,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