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芳丽出狱,莫国池特地去买了好酒好菜,庆祝她与这几年的监狱生活告别。舅母一向看不上莫芳丽,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莫芳丽出狱的态度也十分的积极,甚至主动提出要替莫芳丽做一桌饭菜。
莫芳丽到莫国池家时,饭菜已经做好,就只剩下最后一碗汤。舅母一边热情洋溢,与莫芳丽寒暄,一边吩咐叶莺:“去把厨房里的汤端来。”
叶莺“哦”了一声,将手中的蓝色尼龙包放下,又弯腰脱鞋,去厨房端汤。把汤端到餐厅的桌子上时,叶莺发现莫芳丽一直盯着她的脖子下方那一块看。
叶莺心里咯噔一声,想起昨晚徐予规和她荒唐的时候,在她的胸前和脖子下方这一块留了不少印记,连忙用手去遮。
莫芳丽却轻笑一声,扭头去看舅母,舅母此时和她絮叨,说起李胜的事情,又说到徐予规。
莫芳丽从口袋里拿出烟,自顾自地点燃,常年抽烟的嗓子早就被尼古丁熏坏,变得嘶哑。她一边抽烟,一边问起舅母:“这徐先生什么来历?”
舅母心里知道叶莺对莫芳丽的惧怕,如愿地看到叶莺身子一颤,她弯着唇,打小报告道:“甭管徐先生什么来历,现在这人在咱们清河镇可是鼎鼎有名,比以前的张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莺听到这话,终于知道舅母打的是什么主意。
舅母道:“哎呀芳丽姐,你可不知道这徐先生对咱们家小莺那是一等一的好,这李胜的婚事就是他退的,先前还收留小莺在他那个好大的宅子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莫芳丽听着,鼻腔里哼笑一声,她用手指弹了弹烟灰,脸上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都把她身子要了,还能对她不好?老牛吃嫩草,倒是便宜他了。”
叶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桌上莫国池和莫亦齐的表情也是一变,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
对比莫家父子俩,舅母倒没那么惊讶,反倒是故作姿态地捂着嘴巴,啊呀啊呀地说着:“芳丽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人小莺清清白白,还是你女儿,怎么能这么说呢?”
叶莺握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指尖泛白,莫国池和莫亦齐也反应过来。莫亦齐知道莫芳丽对叶莺的态度一向不好,能说出这种话来,想必是叶莺哪里触到了莫芳丽的霉头。
莫亦齐下意识替叶莺说话:“姑妈,这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能瞎说呢?徐先生人好,心地善良,看不惯李胜那种作恶多端的人才出手相助的,你这样说,把徐先生说成什么样了……”
莫亦齐的话让莫芳丽更加讥诮地笑了一声,她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烟来的时候,眼睛眯着看向叶莺脖子下方被布料遮住的地方。
方才叶莺放包换鞋的时候没注意,她一眼就看到了。
叶莺身上那些痕迹,说不是一个男人弄出来的她一点都不信。叶莺小时候就长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的,如今更是明艳动人,像是被人精心浇灌过的一样。
要说叶莺和那姓徐的没什么……
莫芳丽眼里的嘲讽越发明显,她手里夹着香烟,不管莫亦齐的说辞,反而转头看向莫国池。
“听说这个姓徐的很有钱?在你这里治病一个月就花了三十万?药材都只挑最好的?”
莫国池愣了一下,不知道莫芳丽问这话的意图是什么,可莫芳丽既然问了,他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句“是”。
莫芳丽让舅母给她一直笔,一张纸,她一边问莫国池,手指尖的香烟烧成一节一节的烟灰,掉在纸上:“这个徐先生住哪?改天我去登门拜访。”
叶莺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忙开口道:“妈,你要干什么?”
莫芳丽抖了抖纸上的烟灰,笔尖点在纸上,讥诮地看她:“这姓徐的把你睡了,我上门去要点抚养费难道不可以?怎么?我莫芳丽的女儿就是免费给人陪睡的?”
叶莺的心脏咕咚一下沉到谷底。
莫亦齐也觉得这些话太难听,他皱着眉头,想要维护叶莺:“姑妈,你……”
莫芳丽一口打断:“怎么?还不信?”
说着,莫芳丽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狠抽一口烟,径直去扒叶莺的衣服。
莫芳丽的手法很厉害,力气也很大,拽住了叶莺的衣领,不管叶莺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莫芳丽直接拿起桌上方才剪饮料瓶的剪刀,咔擦一下将叶莺的衣服剪烂,指尖的香烟没注意,烫到叶莺的皮肉,惹得叶莺惊叫出声,脸色发白,整个额头都冒着细汗。
叶莺没挡住莫芳丽的动作,衣服被剪了一个大口子,藏在脖子下方的粉红痕迹尽数落到在场人的眼里。莫国池脸色大变,莫亦齐更是看了一眼后撇过头去,不敢看第二眼。
只见叶莺饱满的胸衣上,白皙的肌肤纹理全是被嘬出来的红色印记,不只锁骨下方,只要是能看得到的地方,几乎都是那样的红痕。
舅母终于找到了可以羞辱叶莺的时机,以此来证明自己先前说的“狐狸精”并不是空穴来风。
她指着衣不蔽体的叶莺,破口大骂:“好你个叶莺,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跑去勾引男人!你知不知道,那个徐予规年纪比你舅舅小不了多少!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龌龊的心思,连你舅舅这样年纪的人都下得去手,是有多恶心!”
舅母的评价,莫芳丽的嘲讽,叶莺觉得自己被扒光了钉在了十字架上,任人欺辱。
她用破碎的衣服去拦已经裸露出来的肌肤,对上莫芳丽深沉的,不加掩饰的厌恶的眼睛,眼睛里大块的泪珠啪嗒啪嗒地砸在衣服上。当着至亲人的面,如此侮辱她,叶莺很想知道自己和莫芳丽之间到底藏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生下来?
叶莺搞不懂,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扔在地上。莫国池沉默的脸,还有莫亦齐避而不见的视线都在告诉她,她似乎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罪大恶极的事情,她和徐予规睡了觉,就变成了一个肮脏至极,龌龊恶心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