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葬礼
折花有九命2024-07-01 10:452,090

一抹殷红的夕阳的余晖落在院里,湛蓝的天空在夕阳的辉映下也如火焰一般。

屋里,太师府的府医正在屋里给宋南枝诊治。门外陆棠儿倚靠在薛嬷嬷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珠,抽泣着。似是刚才的场景吓着了还没回过神。又或是担心阿娘着急哭累了。

等回过神,邹氏和她的两个孩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沈知行抱着手站在门外,侍从笔直的站在他身后。

不时,府医出来摇了摇头,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尤其是陆晚山,眼眶微红,面露担忧问这府医宋南枝的情况。

若不是看到刚才外室和私生子上门,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

“大小姐,本身体弱,近些年她回府里,老夫给她请过几次脉,曾告诫过她不能受累着凉,如今她身子已是油尽灯枯之态,刚才又气急攻心,估计难挺过今晚了。尚书大人,定远将军还是早做打算。”府医是太师府多年的老人了,也看着宋南枝长大,对他身体状况也是知道些的。

“阿娘”听完府医的话,陆青棠挣脱薛嬷嬷的怀抱,直冲里屋。

“阿娘,你是不是不要棠儿了,阿娘,大哥哥已经将坏人打跑了,阿娘你快醒醒阿,呜呜呜…”薛嬷嬷一边哭,一边抱着陆青棠,怕她惊扰了宋南枝,陆青棠的哭声充斥着整个屋子,陆晚山也在屋里抹眼泪。

“棠儿,不哭”宋南枝,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抚摸陆青棠的脸。

“阿娘,你快好起来,棠儿想吃阿娘做的桃花糕。”陆青棠用小小的手抚摸着宋南枝眼角的眼泪。

“棠儿,对不起,阿娘不能看着我的棠儿长大,嫁人生子。”

“阿娘……”陆青棠的眼泪是止不住的下,虽然她只有六岁,但是她也清楚的明白,宋南枝只要闭上眼她就再也没有阿娘了。想听她再多和自己说说话。

“晚山”

“夫人,我在”

“我走了以后,就算你再娶续弦,希望你好好待棠儿,将来给她找个好夫婿。”宋南枝知道自己闭眼以后,过不了多久,陆晚山就会娶外室进门续弦。

“好,我答应你”也许他是真的答应,也许他是为了应付这个场合。

“薛嬷嬷,”

“老婆子在呢。”

“我走后,你就回家跟家里团聚吧,为我操劳了一辈子,也该回去享天伦之乐了。”

“姑娘啊,你怎么就走在老婆子前面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薛嬷嬷从宋南枝出嫁以后就从未再叫过她姑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行儿,姑母不能看着你娶亲,原谅姑母”

“姑母这是哪里的话”宋知行眼睛猩红,说话也变的慢了。“姑母你放心,棠儿还有我和太师府,定不会让妹妹被人欺负了去。”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话音未落,宋南枝搭在陆青棠脸上的手滑落了下去,眼睛也闭了起来。她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仿佛是在向生者展示这并不是生命的终点。

屋里人哭声源源不断,人走的时候已是入夜。

“我的南枝啊……”来人是老太师“儿啊,你如何让爹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哭声凄切悲凉,老太师老来得女,大儿子小时,朝代更迭易主,内忧外患。尊先皇遗嘱,他身为后主的师傅,理应为他排异扶正。公务繁忙闲时也只是给儿子教教功课。后来有了女儿,官家的皇位已然坐稳了,有了更多时间陪孩子,那时宋南枝的大哥宋怀远已经九岁了。

“岳父”

“滚,你这个畜牲,你竟然这样对我的南枝,老夫真的瞎了眼看中你。”老太师脸涨得通红,许是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气还没顺匀称。

“岳父,罪婿知错,还请岳父责罚,只是还要把夫人的后事办了先。”

老太师虽在气头上也还没有老糊涂,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宋南枝的后事办的体体面面,还不是问责的时候。

“圣旨到”院子里来了一群宦官,带头的是官家身边的大宦官,一众人惊慌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陆尚书之妻,宋太师之女宋南枝不幸离世,朕感念太师对我朝的伟大奉献,又悲悯太师白发人送黑发人,特追封宋南枝为平宁郡主,以示告慰。丧仪按公主的制度举办,由礼部尚书郑容胜主持。钦此”

官家的这道圣旨无疑告诉陆晚山,宋家在官家眼里的地位,给足了宋家人体面。

“陆大人,接旨吧!”大宦官魏高义说道“咱家,还得回去给官家复命呢。”

“臣领旨,谢主隆恩。”陆晚山毕恭毕敬的接过魏公公手里的圣旨。大太监带着一众小太监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尚书府。

魏公公的人马刚走,郑容胜就带着人进来挂白绫,设灵堂。翌日,达官显贵们纷纷前来吊唁。

陆青棠身披孝衣,眼睛已经哭的红的不能再红了,跪在灵前,茯苓陪着身侧。前来吊唁宾客人来人往,唢呐声,哭声和浓烟交杂混合。

宋南枝走后,陆青棠大病了一场,昏迷了大半个月。宋知行临近婚期也没有天天往陆府奔走,隔三差五的拿些花来,陪她说话。或许她听不见,或许她能听见。

陆晚山借由陆青棠没人照顾娶了外室进门续弦。如今,邹氏如愿的带着两个孩子正大光明的进门。

官家知道了也无可奈何,陆晚山在公务上没有过只有功,便下旨让他去远在横河的潞城修建堤坝治理横河,这一去就是十年之久。

邹氏理由孩子们还小留在家照看他们,不愿去那偏远的潞城。陆青棠在陆晚山走的第二天醒了,宋知行带来府医过来诊断。府医说她郁气郁结于心,又昏迷大半个月,可能以后身体会比较弱,还得好好照顾才是。

府医走后,陆青棠一个人蜷缩在床榻上,除了茯苓谁都不让靠近。宋知行没办法,只好先回宋府,承诺隔日再来看她。婚期将近,宋知行也比较繁忙。但是也常命侍从送些她爱吃的糕点去陆府。

邹氏也不常去她的院子,任她自生自灭,陆青玉倒是喜欢往青棠院子里去,去了也是欺负青棠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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