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星眸色微嘲。
同为女子,便该知道名节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宁贵妃却特别热衷于破坏别的女子的名节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先是魏蔷,然后是君舒秦,现在是她……
她平静道:“儿臣与薄凤羽并无瓜葛,此前儿臣破坏了薄凤羽刺杀太子殿下的大计,薄凤羽深恨儿臣,这才故意在儿臣得大婚上捣乱,还请贵妃娘娘明鉴。”
“哦?”宁贵妃冷嘲一笑。
“那你如何解释,你明明武功盖世,身为高手排行榜榜首,那一日,却身无缚鸡之力,被薄凤羽手到擒来?若非你早就与他有勾结,怎会用此计策帮他脱身?我看你分明是不想薄凤羽被捉拿归案,故意设计帮他脱身,你还不从实招来?”
“成婚当日,太子忽然头晕力乏,儿臣只能运功帮太子殿下疗伤,耗尽一身功力,这才在虚弱之时被擒,此时事发突然,儿臣不能料事如神,贵妃娘娘因儿臣被擒,便认为儿臣故意放水,此事恕儿臣难以认同,太子殿下当年是北汉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后来也一样遭人暗算,中毒致残,难道太子殿下是与下毒之人勾结故意中毒?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娘娘一问太子殿下便知。”
叶若星话音刚落,君镇远极其默契的说道:“太子妃所言不错,那一日,本宫因为身体虚弱,突发疾病,太子妃不得不运功替本宫镇压毒素,此事本宫可以作证,若是贵妃娘娘不信,可请李御医,李御医处有本宫的脉案,本宫脉象是否增强,李御医一查便知。”
宁贵妃面色铁青,君镇远还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竟然掺和女人的后宫之事?
她冷冷道:“太子与太子妃真是伉俪情深,令人羡慕。就算事情果真如叶若星所说,可叶若星被薄凤羽掳走,传闻薄凤羽早已将叶若星玷污,如此不洁之人,没有资格进入皇室。”
君镇远凤眸骤冷。
一股怒气从心底涌起。
同为女子,竟然如此狠毒。
大庭广众之下败坏叶若星的名节。
这些人真该死。
他一拍轮椅扶手,冷声道:“来人!”
一个宫人立刻进来,说道:“太子殿下,奴婢在。”
“本宫昨日与叶若星圆房,结果如何,你告诉宁贵妃。”
“是!”宫人低眉顺目躬身道:“启禀陛下,启禀贵妃娘娘,昨夜,太子与太子妃同处一室,夫妻和谐,今日一早,奴婢按照宫规进去查验,太子妃一切正常,是清白女儿身。”
叶若星心中暗暗讶异。
难怪昨日君镇远要与他同床共枕。
他暗地里已经做了这样多的事情,直到此时才说出来。
她心中掀起一股惊涛骇浪,从来都是她为旁人精打细算,今日却被人如此照顾,那种妥帖舒适的心情令人心暖。
既然君镇远如此贴心的为她做戏,她自然也要投李报桃。
她当即正色道:“娘娘听信人言,污蔑儿臣清白,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恳请贵妃娘娘在众人面前还儿臣清白。”
宁贵妃面色铁青。
君镇远走一步看三步,恐怕他早就预料到了她的这一步棋,是她失策了。
她怒道:“叶若星,即便如此又如何,你始终被人掳走,一路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此事可有污蔑你?”
“贵妃娘娘何出此言?旁人若如此说,是她愚蠢固执。不知变通,娘娘如此说,岂不是连自己都骂了进去?”
叶若星抬眸,漆黑如星的眸子,坚定不移的看着她。
“儿臣还记得端午当日,娘娘也被薄凤羽劫持,也曾有身体接触,娘娘如今依旧安然稳坐贵妃之位,也不见旁人说三道四,娘娘何以如此严于律人,宽于待己?”
宁贵妃面色涨红,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叶若星,你敢污蔑本宫?”
她心中有些慌乱,身为后妃,她自问比旁人高贵一些,世人对她的道的标准也更高一些,若是真的传出来一些风言风语。
她会不会被陛下厌弃,会不会无法见人?
这么一想,她惊恐极了。
叶若星笑了。“娘娘,臣女当日亲眼看见您被挟持,还跳水救了您,可臣女从未说您一个字的不是,也从来不敢携恩求报,可娘娘,您今日分明是要至儿臣于死地。”
她说着, 用内力逼出了红眼圈,微微低下头去,看起来可怜又倔强。
“荒谬!分明是你为了脱罪,故意往本宫身上泼脏水,陛下,事实真相如何,求陛下明鉴。”宁贵妃急忙行了一礼。
德元帝面无表情,从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秋贵嫔急忙道:“陛下明鉴,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姐姐被人挟持都是迫不得已,陛下切不可因此怪罪姐姐,姐姐在宫中多年,劳苦功高,求陛下看在往日份上,饶恕姐姐。”
宁贵妃恨的牙根痒痒。
秋贵嫔这一番话,明着是为她求情,可一字一句都将她定罪,暗示她真的被人挟持,还暗示她携恩求报。
其心可诛。
她心里知道自己和秋贵嫔表面平和的日子恐怕又要结束了。
如同之前几次一样,这一次也是因为叶若星,这个女人简直是她的克星。
她眼角微红,说道:“陛下,臣妾无话可说,清者自清,臣妾对陛下之心可昭日月,陛下明鉴。”
德元帝容色微嘲,审案子审到了自己的头上,都是一群蠢货,都不够聪明……不像她。
他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起来。
他目光看向叶若星道:“听说你大婚那一日,穿着皇后曾经大婚时候的衣服?”
“是!”叶若星看了一眼君镇远,不知道德元帝为什么问这个。
她又补充道:“因为婚期太紧,来不及做喜服,太子殿下便将皇后娘娘从前穿的衣服给了儿臣。”
“朕记得皇后的喜服上是九凤图?”皇帝道。
叶若星谨慎道:“是,太子殿下将凤上的丝线抽掉了一些,改成了适合儿臣身份的九翟服,如此便合了礼数。”
“哦!”德元帝淡淡的,语中几分唏嘘,仿佛没能看见九凤图,深以为憾。
君镇远心中一动,难道父皇记起了母后的好处?
他心中刚刚浮起了这个念头,便听德元帝冷声道:“太子,你为了救人,无可厚非,可逆私放明约,无令符便私自调动兵马,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