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刑部牢房又闷又热,狱卒手中各个拿着一把扇子。
扇出的风都是热的,更别提那些个没有扇子的犯人了,各个挥汗如雨。
江屿淮也不例外,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大人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两三个狱卒聚在一起讨论。
“谁知道呢,三天两头的被召见,可忙坏了。”
几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小。
“不管他,来来来,喝酒!”狱卒将心思都收了起来。
不管有什么大事,都与他们这些小角色不沾边,只需要听从安排即可。
三个人推杯换盏,酒劲上头,晕晕乎乎的,才觉得没那么热了。
“大人回来了!”
不知是谁在门外高喝一声,几个人心头一跳,手忙脚乱的将酒肉藏起来。
生怕被尚书大人发现。
紧接着,刑部尚书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缓缓走入大牢。
一脸严肃的打量一番,闻到空气中混杂着酒味和臭味,忍不住捏紧了鼻子。
再一看狱卒喝的眼神迷着,步子虚浮。
“值守期间纵酒!好大的胆子!”刑部尚书厉声喝道。
心情被皇帝训了一通,本就不佳,再看见狱卒玩忽职守,顿时大发雷霆。
“玩忽职守!扣三个月的奉钱,”
三个人是叫苦不迭,往日里,刑部尚书也未曾因此事发这么大的火啊。
他们可真是倒霉。
“大人,您息怒,小人知道错了。”
说着,几个人磕头如捣蒜一般,恳求刑部尚书网开一面。
刑部尚书却面目狰狞的叫人把他们拉下去,“泼盆冷水!叫他们醒醒酒!”
闻言,立刻上来几个人,虎背熊腰的,架起狱卒的胳膊就往外拖。
“大人!小人知错了!”
一声呼叫,让刑部尚书紧皱眉头,身旁的侍卫很有眼色,顿时掏出帕子将几个人的嘴都堵上。
呼救声消失,刑部尚书的脸色才好看些许。
“把江屿淮带过来!”刑部尚书吩咐一声,自己转身进了一间暗房。
很快,江屿淮便被推进暗房。
刑部尚书看见江屿淮就是一皱眉。
此人的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身上的衣服也都沾染了血迹。
夏日炎热,伤口隐隐有些溃烂,不成样子。
人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翩翩公子,待了两日,就成了这幅德行。
刑部尚书很是不悦,“怎么没上药?”
若是折腾死了,皇上定会怪罪下来。
“药呢?”刑部尚书询问。
那金疮药真真是个好东西,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多用一点。
既然没上药,那金疮药哪去了。
“送人了。”
平静的三个字差点把刑部尚书气的吐血。
“送人了?!”他用力抓紧了椅子的扶手,才没掉到凳子底下去,声调都高了几分!
江屿淮丝毫没觉得那药有什么名贵。
瞧见江屿淮坚定的颔首,刑部尚书紧紧追问,“送给谁了?”
江屿淮脑海中的身影一闪而过,却不打算告知刑部尚书。
“我不认识。”
刑部尚书再次差点吐血,他十分怀疑,你的都是江屿淮的诡计,为的就是独吞那瓶上好的金疮药。
“来人,搜他的身!”
大手一挥,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按住江屿淮,从头到脚搜了个遍,并没有搜出什么东西。
侍卫回首看了看刑部尚书,“大人……好像没有。”
囚服是特质的,若是真藏了东西根本不可能搜不出来。
刑部尚书沉了沉眸子,“东西呢?”
江屿淮回道,“不知道。”
冷漠无比,将生死置之于度外的态度让刑部尚书很是为难。
这块骨头实在是难啃。
他来到满墙的刑具旁边,亲自挑选了一个长满倒刺的木棍。
通身用铁制作,还略微带点弯钩。
一锤子下去必然是血肉横飞。
“你瞧,你东西砸在身上可不好受。”
江屿淮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越是淡然,刑部尚书就越是气愤,拍了拍狼牙棒,上面陈旧的血迹十分惹眼。
刑部尚书将狼牙棒在江屿淮的眼前晃了晃,“小子,你若不说实话,可就要吃苦头了。”
江屿淮看得清楚,刑部尚书眼中的算计一览无遗,他咬紧牙关,似要故意激怒对方,“金疮药让我扔了,认罪书我更是一个字都不会签!”
虽然此刻的江屿淮形象狼狈,可他眼中的坚毅看的众人心惊,万没想到,区区一个马奴,也能有如此意志。
若是此人为他们所用,那将是一名大将!
可惜,触怒了皇上,注定死路一条。
“好!真是有骨气。”刑部尚书起身,一脚踩在了江屿淮的手上!
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碾住,一只手抓着江屿淮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你这小命折腾几天也就没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让江屿淮招供。
江屿淮痛的表情皱在一起,从嗓子眼里勉强挤出几个字,“尽管……拿去!”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几番对话下来,
刑部尚书是束手无策。
直接下令,“给本官打二十棒!”
说着,刑部尚书背过身去,不再看江屿淮。
一人上前,提着狼牙棒,抬手就打。
重重一锤子下去再抬起来时,就带着丝丝血肉。
就是身体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住这么打。
几下,人就昏了过去。
“大人,昏过去了。”狱卒停手,有些不知所措。
尚书大人回身,示意狱卒用冷水把人浇醒。
醒来再打,晕了再浇,反复几次,打完二十锤子,江屿淮已经奄奄一息。
狱卒摸了摸鼻息,生怕江屿淮死了。
“还没死。”
尚书大人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和之前那瓶一模一样。
扔给狱卒,“给他上药,若是不成,便找个郎中。”
人,不能一下子弄死,得慢慢折磨才能屈打成招。
狱卒领命。
接下来的几天,江屿淮都是如此渡过。
身体恢复一些便受刑,然后再上药,再休息。
转眼,半个月过去。
整个刑部愣是没从江屿淮口中得知一个字的消息。
被他撕了的认罪书更是数不清有多少。
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就传遍大越国京都。
人们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