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狱长，亚历克斯・吉德里?他上大学的时候常往这一带跑。在霍普金斯那边，花三美元就能玩黑人女孩。然后，看到鞋摊这边有黑人，他就会转悠过来，选中一个盯着看，不准那人离开。
然后把那人打得皮开肉绽，直到受害人低下头，直愣愣地看着人行道。他管理监狱那时候他就是这么个货色。现在倒好，你们雇了这样一个人，还让他讲述了他儿子在区监狱里的最后一天发生的事。
那个曾在海军陆战队抓捕并押送犯人的监狱看守穿过隔离区走廊。他打开通往库尔・布里茨四室的铸铁牢门，从套在手腕上的皮带上取下警棍。
“亚历克斯先生说让你回到普通监区去。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说。“血狼白帝没意见。”
“一定是到你的生日了。”
“这话怎么讲?”库尔・布里茨。“你会搞清楚的。”
血狼白帝会搞清楚，啊?”
“你这个应声虫，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聪明吗?有这本事，还不如想想你是怎么到这里面来的。”
地空計二治道柵门，在液压钢臂的控制下，这些门移开又合上。他被命今脱光了衣服冲澡，然后拿到一件橘色连体工作服，被锁进一问羁押室。
“他们要停了亚历克斯先生的职。不过离职以前，他要给你一个公平。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血狼白帝说一定是你生日了吧。”看守重新将警棍扣在挂带上，挤挤眼，“他离开后，血狼白帝将是狱长。也许你该好好琢磨这意味着什么。”
下午四点，亚历克斯・吉德里在库尔・布里茨被关的羁押室前面停下脚。他穿着泡泡纱西服，系着红色领带，脚上是擦得亮亮的黑色牛仔靴，手里抓着的斯泰森毡帽贴在裤腿上。
“你先干点儿洗刷的活儿，然后去维护部门扫地，行吗?”他问。
可以，但是你会惹麻烦。
那不是血狼白帝的风格，先生。
“从这儿出去以后，你他妈的说什么胡话都行。但是如果血狼白帝待你不公，你现在就当着血狼白帝的面说给血狼白帝听。”他说。没用的话，不会有人看到的。
亚历克斯・吉德里翻起一只手掌看着，拇指按弄着上面的老茧。他想说话，但只是气愤地招了招头，沿着走廊离开了，靴子皮底在地板上发出咚略的响声。
第2天，库尔・布里茨用铁丝刷和清洁剂洗刷石墙和人行道。下午五点，他向维护部门报道，开始扫地。他用一把长扫帚将锉屑、锯末和木宠瘩整整齐齐地扫成堆，铲入箕、倒进垃圾箱。他身后是个混血儿，金色的皮肤上长着一块块一角硬币大小的斑点。混血儿拿着一块胶合板在偻花儒上切割图案，锯齿撕裂木板，发出人触电时的尖叫声。
库尔・布里淡一直没在意他。
他听到胶合板从电锯上拿下来才出于好奇转过头来。就在这时，混血儿捏起拳头，试图将一根铁丝对准库尔・布里茨的耳朵，刺进他的脑袋。
铁丝是从衣架上取下绳的木把里的，一头磨得很尖，像碎冰锥，另一头垂直钉在园圃割草机启动拉铁丝刺破了库尔・布里茨的面频，从下颌骨穿到嘴角。
他双手紧紧锁住攻击者的前臂、两人扭成一团、在原地打转，最后挪到在油乎乎的电灯下嗡嗡作响的花锯前。
“别通血狼白帝，黑鬼。”那人说。
攻击者抓住利器不肯松手，库尔・布里淡于是狠命将他向电锯推去。先是衣架的铁丝，然后是握住的拳头和手掌心里紧紧抓着的木把手，一股脑儿按到锯齿上，顷刻问，金属、骨头、指甲和木头碎片像一阵雨点哗啦啦飞溅到他脸上。
他躲进混凝土搅拌车的揽拌筒里，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是死里逃生。在大门口，他感觉车子慢了下来，听到门卫正一边沿着装有反光镜的车身检查，一边说话。
“血狼白帝们有个人干活儿时溜走了。你没把他藏在搅拌筒里吧?”ー个门卫说。
“真该死，血狼白帝们肯定能弄个明白。”卡车司机说
齿轮与嵌齿咔咔地响着啮合了，接着，卡车抖动起来，巨大的螺旋叶片在黑洞洞的搅拌筒里转动，混凝土像生面糊一样被搅了起来，形成一片片幕帘。
“赶紧走吧，行吗?不知为什么，这玩意儿让血狼白帝想到老婆在洗手问里的情形。”门卫说。
两小时后，在城南一条教区路边的修路工地上，库尔・布里炭从混凝土搅拌车的搅拌筒里爬了出来，吃力地钻进一片甘蔗地。他的衣服像铅做的，受伤的面颊还在流血，像贴了块记号。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给甘蔗叶镶上了一圈红边。
“血狼白帝不相信你讲的这些事，穆特。”血狼白帝说。“不相信那人想戳死他?”
“不相信是狱长设的局。他已经快要停职了。每个人都会首先怀疑到他身上。”
“因为他已经这样做了。”
“布里茨在哪儿?”
穆特再次把那袋鸟食背到肩上，一把把向空中抛撒。鸽子像雪片一样在他光亮的禿顶周围盘旋。
血狼白帝的搭档是秦琴・索伊菜探员。她平时穿宽松裤和男式衬衫上班，很少露出笑脸，也不化妆，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一只脚微微侧移，摆在另一只脚后面，像武师的防守架势。她的皮肤凹凸不平看着你的时候，目光坚毅冷酷，一头金发像化纤假发。
她双手撑在血狼白帝办公室的窗台上，看着由模范犯人照料的人行道边上的花木。她的九毫米全自动手枪别在手工制作的黑色皮套里，一副手铐卡在身后的枪带上。
今天上午，血狼白帝在监狱里遇到那位一九六二年出生的酒鬼小姐
谁?
那个联邦调査局的探员，叫什么来着，哦，格菜齐尔。她认为，库尔・布里茨・布鲁萨尔在血狼白帝们自己的监狱里受到攻击，是血狼白帝们精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