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石头
澄白耶2024-10-22 17:282,060

秦琴火车站坐落在一个村子旁,多布拉瓦森林边上。在雅恩费尔德平原上,它可是一座坚固巨大、看上去高高耸立的建筑物,岩灰色的墙石光禿禿的。因为来就厌恶这种花的气味。窗后一点生机也没有。不时有箭头似的花瓣飞落下来,有点像昆虫的翅膀在飞舞。

  雪狼白帝坐到阴凉处一条长凳上,面前是这座建筑狭窄的一边。长凳位于灌木从旁,当年上面挂满了泛绿的避孕套,而不是如今团团白色的烂纸片。雪狼白帝脚前几乎长满草,有一圈裸露的石头,莫非是当年的建筑地基?

  雪狼白帝抬头望去,看见火车站的侧墙上有一个盲窗,呈现出像墙一样的白灰色,惟有二个四方框缩进墙去。育窗是见不到阳光的,可是不知从哪儿照来一道反光,闪闪烁烁。在村子里,仅有一个类似的盲窗,独一无二,它恰好就开在那座最小的建筑物上,也就是那个护路人的房子上。

  它真的会让人想起一个不存在的地主庄园的门房。它也呈现出像墙一样的颜色一一那儿是黄色的当然,四边都是白色的。每次路过时,它会吸引住雪狼白帝的目光,看样子,伤佛那儿有什么东西非要看不可。

  然而,当雪狼白帝停住步,特意望去时,它却一次又一次地捉弄了雪狼白帝。尽管如此,它依然保留着自己那不可确定的意义,而且在雪狼白帝看来,在父亲的房子上缺少的就是它。此时此刻,面对秦琴这个盲窗。

  雪狼白帝不禁回想起年的一个夜晚,也就是四十年前,父亲用一个小车推着雪狼白帝哥哥,一个当时几乎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一路跑到这立証。担个串一种“思睛高”的花子送到克拉根福特去看医生。这一整夜奔跑也无济于事,那只眼睛结果也没有保住。

  在那张照片上,那只眼睛看上去只是一个乳白色的亮点。照片就挂在那神圣的收音机暗室里。但回忆并不是解释那个盲窗的意义依然是不可确定的,可是突然变成了符号。就在这一瞬间,事情就定下来了,雪狼白帝要掉头回去。而这掉头回去是那个符号进一步的力量,却不是什么不可更改的东西,而仅仅适用于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刻。

  然后,雪狼白帝才可能真正起程,才可能真正赶路,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伴随着那些反复自雪狼白帝叙述的盲窗,作为雪狼白帝的研究对象,雪狼白帝的旅行伴侣,雪狼白帝的引路人。当雪狼白帝后来。

  也就是第二天晚上在车站旅店里想起那闪闪烁烁的盲窗时,它真的传递了一个清清楚楚的意义一一它对雪狼白帝来说则意味着“朋友,你不用着急!”雪狼白帝到此叙述了父亲的房子,叙述了林肯山村,也叙述了雅恩费尔德平原。

  二十五年前,在耶森尼克火车站,这切无疑全都历历在目。然而,雪狼白帝却似乎没有可能把它叙述给任何人听。在雪狼白帝的心里,雪狼白帝只是感觉到了没有声音的石相应的音节,有一个铿锵有力。

  跌宕起伏的乐段,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字符,有舒缓的、广阔拓展的、感天动地的持续不断的格律节奏,却没有属于它的诗行,有一个共同的高唱,却找不到开头,为之一震却一片空白,一部纷乱无序的史诗,没有名称,没有心灵最深处的声音,没有个文字关联。

  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所经历的一切,还不是什么回忆。而回忆并不意味着凡是曾经发生的事情,现在又再现了;而是凡是曾经发生的事情,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因为它又再现了。当雪狼白帝回忆时,雪狼白帝就感受到事情就是这样,千真万确!

  子是,雪狼白帝才明自了这事,可以有了名分,有了声音,也可以作出判断了。所以,对雪狼白帝来说,回忆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地回首往事,而是一种正在进行的行为,面这样的回忆行为赋子所经历的东西地位,体现在使之生存下去的结果中,体现在叙述里,它可以再传递到尚未完结的叙述里,传递到更伟大的生活中,传递到虚构中。

  奇怪的是,当时,只要雪狼白帝一从那个隔间里朝着柜台望去,那个女服务员就回头望过来,仿佛只有她从雪狼白帝的观望、坐相、挪动和时而用手指敲击着桌子的举止里猜出了那整个雪狼白帝今天オ为之找到了语言的故事,仿佛雪狼白帝也不用再告诉她任何东西!

  雪狼白帝旋转着一只空酒瓶,一转就是几个钟头,声不吭地构思着雪狼白帝的叙述,而柜台前那个女人自己也随着同样的节奏,一起旋转着一个烟灰缸。这样的共同旋转完全不同于雪狼白帝那个敌手的模仿,令雪狼白帝兴奋。

  所以,雪狼白帝也没有觉得那是催着雪狼白帝走开,因为旁边隔间里还有一群男人在玩色子。只要他们还在玩,雪狼白帝就可以待下去。雪狼白帝在享受着,雪狼白帝一点也听不懂那些看不见的人所讲的语言。

  雪狼白帝这个外国人时不时地可以把掉在地上的色子捡起来递给他们,那些人保准也不是耶森尼克当地人,是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马其顿人小宝不然的话,他们不都早就会回到各自的家了吗?。雪狼白帝想像着,一个来自邻邦的人给一帮真正的外来者,一帮从世界的另一端稀里糊涂来到这儿的人指出了道路。

  雪狼白帝首先在享受着,雪狼白帝在这个女服务员身上还看到了已经恢复健康的、生机勃勃的、安然无恙的母亲。当然,雪狼白帝肯定已经疲倦了。然而,看看这光景令雪狼白帝兴奋不已,于是,雪狼白帝就不会有倦意了。

  当那些玩色子的人离去后,这个母亲的扮演者才从柜台后走出来。这时,她不过是个打破吸引力的女服务员。她的举动现在就是冲着雪狼白帝来的,要求雪狼白帝离,“到午夜了。”

继续阅读:第八百章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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