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沾墨写了一首,同身边仆从说:“将这诗给颜小姐送去,若是她解不得这诗是什么意思,小生可以念给她听!”
宰相见他这般狂妄,只是摇了摇头,就坐在位置上静静看沐笑笑怎么应对。
沐笑笑接过他递来的纸,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
千古斯文星日垂,岂容私付与娥眉。
青莲未遇相如远,脂粉无端污墨池。
她虽然不会写诗,但是还是看得懂这首诗是在讥讽自己,说她一个女作诗还差得远呢。
她看他语气很傲,扬声道:“不过区区一书生,怎么就狂妄至此了?”
脑子里猛戳小冰:“快给我写一首来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一旁站着的老先生将这首诗拿去,就当场念了出来,一时那些个读书人都窃笑起来,都等着看这位颜小姐做不出来出丑呢。
沐笑笑可是个开挂的,听到小冰的声音,就赶紧抬笔写了下来,将纸递给仆从。
仆从将诗作传到平鹤身前,他看了一眼,当即变了脸色,起身向沐笑笑拱手道:“颜姑娘才思敏捷,小生佩服。”
宰相吩咐身边书童说:“去拿小姐的诗来,念上一遍给众人听听。”
书童忙取了诗作来,朗声念道:
才为人瑞要人怜,莫诋花枝倩蝶传。
脂粉虽然污颜色,何曾污及墨池莲。
众人听了当即汗颜,只叹这小姐文采斐然,自愧不如了。
就有一秀才不服,起身道:“小生不才,愿向小姐讨教一番,不知小姐想怎么比?”
沐笑笑仰起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听凭先生起韵,小女奉和。”
这人听了她之前的诗,也没敢轻视她,倒是认真思量了许久。
他见这颜小姐容貌颇美,又有好诗才,心下一动,方写下:
暴下风光天下怜,心中情事眼中传。
河洲若许操舟往,愿剖华峰十丈莲。
沐笑笑接过诗看了,咬了下笔杆子,不过半晌功夫,就提笔写下:
思云想月总虚怜,天上人间信怎传?
欲为玄霜求玉杵,须从御座撤金莲。
这人见了,只是暗暗吐舌:“小姐好美才,小生认输。”
就搁了笔。
剩下的人见他们都铩羽而归,一个个绞尽脑计,现下也想不出更好的诗来,也就不敢去同她比了。
宰相哈哈大笑道:“众位可莫要见我这女儿年纪小,就故意相让啊!”
沐笑笑站起身来,看向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刘长风:“我方才在后面听见爹爹夸赞你的诗,怎么,你也瞧不起我,不想与我比试么?”
刘长风微微一笑,起身说:“既然小姐执意要比,小生不敢推辞。”
就提笔写了一首,叫仆人送去沐笑笑身前。
沐笑笑接来看了,只见上面写得是:
闲寻春色辨媸妍,尽道梅花独占先。
天际忽垂倾国影,梅花春色总堪怜。
“好一个刘长风,不愧是风流多情的少仁太子,在天界招惹了一众的莺莺燕燕,现在还要写诗来撩我。”
沐笑笑看完这诗,知道这刘长风用“倾国之色”来称赞她,就抬手将这纸撕了,不给别人看见。
那边刘长风见她撕了纸,心下有些得意。
既然人家男主主动撩了,她肯定要撩回去啊,沐笑笑立即请求外挂相帮,写下:
花枝镜里百般妍,终让才人一着光。
天只生人情便了,情长情短有谁怜,
刘长风看了这诗,全篇分明写得是赞美之词:花美,却不如他的才气美。落笔“情长情短”,更是慰藉。
他心里很是得意,也将这纸撕了,起身向沐笑笑作了两个揖,说:“小姐诗才,小生景仰,甘愿认输。”
沐笑笑听到系统给自己加了甜度值:
[甜度值+10,总甜度值50]
心里很是开心:“果然男主的甜度值就是要容易得到些。”
这一场比诗,她简直是完胜,就得意洋洋地回了后院。
书房里众人还在争相传看方才的诗作,那平衡走到刘长风跟前,问:“方才你与颜小姐写得那两首诗是什么,怎么都给撕了?”
刘长风笑眯眯地说:“我的诗比不上颜小姐,撕了也好,只怕你们看了,也要笑话。”
平衡很是不信:“你这个一向狂傲的人也甘心认输就算了,怎么还输得这么开心?”
刘长风没再回答他。
后院里,玉倾惴惴不安了半天,觉得自己一时生气把玉瑶推了出去,万一她要是供出自己来,岂不糟糕?
过了半个时辰,眼见玉瑶安然无事的回来了,就忙上前道:“姐姐,我方才一时不小心,就将你挤出去了,不是有心的。”
沐笑笑对她这副委委屈屈的白莲花样真是要吐了,当然不会说出实情,而是要好好吓一吓她:
“你不小心不打紧,可是咱们去偷看的事情给爹爹知道了,他大发雷霆,说是晚上要好好收拾咱两呢。”
沐笑笑见玉倾白了脸,还嫌不够一般凑到她耳边,说:“我听到他吩咐小人将‘家法’准备好,那可是一根手掌大的板子,妹妹这样体弱,不知道挨不挨得过一下。”
玉倾穿成一具凡人身体,没有半点法力,自然也怕疼,听见这话,吓得眼泪都出来:“这,这可怎么办啊,姐姐,你救救我。”
“我怎么救你,爹爹固执得很,我也没办法啊。”
“姐姐,倾儿求求你,你就说这件事是你拉着我去的,我是不想去的,好不好?”她眼含泪光地看着她,很是可怜模样。
这站她跟前的要是个男的,恐怕早就心软了,恨不得把她捧手心上宠着。
可是她面对着的是沐笑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就见她将玉倾推开,疑惑说:“奇怪,这件事难道不是倾儿拉着我去的吗?爹爹教导咱们不可妄语的话,难道倾儿忘了吗?”
过了一会,宰相送走了门客,就走到内院来,玉倾远远见着他,就忙上前哭道:“爹爹,倾儿知道错了,姐姐执意要去书房,只恨倾儿没能拦住姐姐。”
宰相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玉瑶文采斐然,将那一众书生都比过了,只恐你姐姐女诗人的名号明日就要传遍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