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抓鸡
芋圆冰粉2021-03-12 19:593,211

  族长家的院坝里,男女老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嚷着。

  郁衡木然地坐在小木墩上,思考自己今晚宿在哪儿。

  沟里不止她一家的房屋被毁,有一户老婆婆带着寡妇媳妇和小孙女已经和族长预定了房间,郁衡不想和老婆婆抢,其余人她又不熟。

  全村都知道郁衡的房子被烧了,还给胥吏搜出几缗钱来,往日财大气粗的“郁女郎”此刻在他们眼中已经“穷得叮当响”,此番“无家可归”,不少人对她露出惋惜之色,但又想想人家好歹是富贵窝里长大的,瞬间又不都可怜她了。

  若非她“变穷”了,倒是真有人想邀请她去自家暂住。不是他们嫌贫爱富,只因传言中的郁女郎实在不好相处,现在没有谁的心是定的,自己都一团乱麻,哪还工夫领个麻烦的贵女回家?

  等到他们吵完了,大部分人赞同了季鹄钟的安排。

  沟里的青壮和他一起出去,看能否想办法弄一些粮食,另外几家来此避难的贵人们也愿意动用他们的人脉走动,剩下的妇孺分成三组,往三面山上去寻找充饥的野菜和野果,生病的、残疾的则留在沟里整理被胥吏弄坏的房屋和田地。

  族长对季鹄钟非常满意,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们就是咱们樱桃沟的希望,那些小子可都交给你了!”

  季鹄钟微微颔首:“族长放心,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

  “那要不今晚把粮食分了?”梅花站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族长身后的麻袋。

  族长的妻子没给梅花眼好色,直接怒斥道:“你们家出钱了还是出力了?这粮食大半儿都是郁女郎给陶老三他们的谢礼,如今只是暂时捐出来,就算要分,也是他们几家分,你攒什么火!”

  梅花撇撇嘴,不敢再说什么,其他觊觎粮食的人也都歇了心思。倒是陶老三的妻子看着粮食直咽口水,那里有整整一斗是属于他们的,就因为大家都没有粮食,就被族长扣了下来,说要统一分配。

  她不甘心。

  又想起白天胥吏从家里抢走的粮食、那几件不愿还给郁女郎的衣裳,以及一卷草席裹了,连个烧奠都没有的大丫头,低低地哭了起来。

  此时,季鹄钟看向郁衡:“郁女郎,你今夜宿在哪里?”

  他这一喊,本来家里还能多住一个人的村民纷纷垂下脸,生怕被族长逮住,把这个娇滴滴的贵女硬塞给他们。

  郁衡有些困,抬头时双眸茫然,摇曳的火把之下,年方十二的小姑娘一袭素衣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可怜极了,族长不禁联想起她“避难”的根由,深觉对不起孤山老友。

  季鹄钟和他身边的少年郎也对郁衡生出了怜悯之心,恨不得开口收留,可还没张嘴就看到自家老娘那双能剐了他们的眼睛,顿时又如鹌鹑般缩了缩脑袋。

  季鹄钟家里没有大人,也没有兄弟姐妹,即便有心,也不可能让郁衡去他家,除非他想娶了郁衡。

  虽说郁衡的确好看,但季鹄钟自认没有恋童倾向,况乱世之下,哪有闲情去儿女情长?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于是说:“我要去给孟家退钱,你要不要跟我一道?若是孟家愿意收留,你便和他们住,他们家也是位女郎。万一不方便,还可以去山茶家。”

  这次出沟并不仅仅替郁衡买粮,来避难的孟家也托了他们买东西,不过运气不好没遇到,只买回来几斗米,还都捐给了村子。

  “我去山茶家吧,劳烦你带路。”至少她和山茶说过话。而另一个孟家……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女郎正是原著女主,她一个穿书的,可不想和重生的碰头。

  正和妯娌一起收拾粮食的李娘子惊呼一声:“季小子,你怎么买这么贵的米?咱们这样的人家吃了要折寿的!”

  众人听了,纷纷伸长了脖子朝李娘子哪儿看去,只见其掌心仿佛卧了一团白雪,这是……米?

  “你这般挥霍,往后谁还敢托你买粮食?”

  一时间,季鹄钟成了所有人“攻伐”的对象,原因却是一袋本来和他们没啥关系的白米,季鹄钟生受了,并再三保证以后不会犯这种错误后,他们的责骂才渐渐停歇。

  从头到尾,他没有提过郁衡半个字。

  仿佛这真的只是他一时任性而已。

  郁衡忽然明白原身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方才,多谢了。”路上,郁衡对季鹄钟小声致谢。

  季鹄钟笑了笑:“她们对你误会很深,你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很久,还是不要背负太多闲言碎语。我是她们看着长大的,骂几句没什么。”

  季鹄钟先送郁衡去了陶山茶家,和陶山茶说明情况后,才去孟家退钱。

  陶山茶家没有灯,郁衡和陶二妹在黑咕隆咚的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屋子很潮湿,泛着一股子霉味儿,熏得郁衡差点儿夺门而出,被子也硬邦邦的,伸手一摸,跟铁皮似的,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

  郁衡后悔了,她不想住这里……

  也不知陶山茶是怎么看出她的抗拒地,哑着嗓子劝了一句:“咱家就这样,女郎将就一夜吧。”

  最终郁衡做了个替身留在外面,自己去了空间休息。夜里,二妹趴在陶山茶怀里,嘟囔了一句:“阿姊,她好香啊……”

  次日清晨,陶山茶把二妹送去了族长家,给郁衡拿了只不那么破的小背篓,就跟着“大部队”进山了。

  爬山是个体力活,还好郁衡悄悄吃了早饭,不然这会儿必定饿的一步也不想走。

  路上,有人好奇地悄悄看郁衡,然后和身边人窃窃私语,郁衡听了几句,不外乎说她娇气难伺候,要是半路出了什么事,还会耽误她们的活。

  陶山茶显然也是听到了,拉了拉郁衡的背篓,小声说:“要不你还是下山吧?前日夜里落了雨,山路太滑不好走。”要真是摔下去,也没人能照顾她。

  郁衡只是笑笑,说:“你可不要小看我,我找东西很厉害的!”

  她这话一时被旁边人听了去,讥讽道:“吹牛谁不会?”

  “是不是吹牛,一会儿见分晓!”郁衡斜睨了那人一眼,脚步一转,钻进了一片草丛,陶山茶生怕郁衡因为赌气乱走摔了,连忙跟上去,嘴里喊着“小心”。

  可刚穿过草丛,就被郁衡拦了一下,她正要说话,却被郁衡捂住了嘴,脸上触感细腻,更有一股淡香缓缓飘过。

  “你看,鸡!”郁衡压着声音指给陶山茶看。

  果然有一只毛色漂亮的野鸡在不远处啄虫子,这片山她来过很多次,从来没有见过野鸡。难道郁女郎真的受上天眷顾?

  “你的背篓比较大,给我。”郁衡示意她俩还背篓,拿到陶山茶的背篓后,她猫着腰一步步地靠近,然后趁鸡不注意,一背篓盖下去,野鸡顿时扑腾着翅膀,发出惊恐的鸣叫,羽毛都扑掉了一大片。

  陶山茶还没看清,鸡已经是郁衡的篓中物了。她不禁惊叹:郁女郎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鸡是……”草丛里忽然钻出来一个人影,指着郁衡便要喊,却不知为何生生止住了。

  郁衡快速抬头,正好看到身上沾了树叶的宋厉,于是她炫耀道:“我抓到鸡了,厉害吧?”

  宋厉:“厉害……”

  背在身后的左手忽的放开,一把鸡食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落在身后的草丛里。

  “你也是来抓鸡的?”郁衡是通过精神力判断有猎物靠近,所以才钻过来的,从方向上看,宋厉和鸡的路线非常相似,刚才他又那么紧张,郁衡才有此猜测,“咱们见者有份,一会儿分肉给你!”

  宋厉点点头,又很快摇头:“是你的。”

  那边的妇人很快听到这里的动静,派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刚好就是嘲讽过郁衡吹牛的,郁衡朝她扬了扬下巴,那妇人只能撇撇嘴低下头去,虽然很不服气,但事实让她哑口无言,只在心里念了句:她运气真好!

  另一人看到三四斤重的野鸡,顿时咽了口口水:有肉吃了!

  宋厉早早他们来之前就跑了,他似乎不太喜欢出现在村里人面前。

  把鸡交给了那妇人,说好了她要两只鸡腿,其余充公,之后又和陶山茶一起在山里找到了野莓子,用树叶垫着摘了小半篓。

  野莓子不好吃,一股酸涩味,又不甜,可陶山茶却吃地非常开心,还说她二妹很喜欢,要给二妹多摘点。

  山里人没有吃午饭的习惯,因为昨日遭遇大劫,也没有人吃早饭,所有人饿了就啃山里的野果,背篓里装着野菜,郁衡抓的那只鸡是唯一的肉食。

  傍晚,李娘子她们已经做好了饭,依旧是一人一勺稀粥。

  这粥比孤山落葬那天可差远了,基本只能混个水饱,不是没有人埋怨,只是谁都知道,如果季鹄钟和来避难的贵人们没有带消息回来,他们就只剩下这点儿吃食了。

  能糊弄几天就糊弄几天吧,况且还有野菜呢。

  郁衡则心心念念她的鸡,可李娘子却说,过两天再杀。倒不是她馋,只是今天忽然又看见那美少年,感觉他又瘦了。

  再瘦下去会脱相的。

  她得想办法给她的美少年投喂,颜值绝对要保持住!

  等等……我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投喂?

  “狗子?”郁衡刚开始呼唤,就想起来,狗子被她关禁闭了,还没放出来。

  关了一天禁闭的狗子甫被放出来,就哇地大哭:“主人,你不爱我了~”

  “闭嘴!现在给我查一下‘宋厉’的戏份,快!”

继续阅读:第8章: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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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的美人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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