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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7日,晋儿陪我踏上了进京的列车,为什么是北京呢?那是因为我仅仅知道静月是北京西城区出来的。
一路上,晋儿不停地责备我太过粗心,仅凭一条没有含金量的孤陋线索,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西城区,一条无意中保留下来的信息,大大缩小了寻找范围。
首先,我俩来到西城区派出所,想以此作为突破口,打开死局。
大学四年间,对北京的面貌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费周折地找到了派出所,费周折的是接下来就不那么顺利了。
年轻的民警热情地接待了我俩,听过我详细地阐述后,再看看民警的面部表情,从热情转为犹豫,最后失望地说:“对不起!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户籍管理规定》,二位的情况是不符合查询条件的。”
“那要怎样才可以查询张静月的户籍信息呢?”我着急地说。
“取得被查询人的同意,或者提供能够证明您和被查询人关系的有力证明,否则我门是无权向他人提供任何公民的个人信息。”民警专业地说。
“警察同志,请你相信我们不是恶意的,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麻烦你了。”晋儿帮扶着我说。
“我看得出二位是善意的,也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我必须得依照规章办事,还望二位理解我的工作。”民警说。
他的诚恳让我和晋儿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下去,理解万岁吧!
道过谢,我和晋儿失落地离开,谁也体会不到我当时有多么的彷徨:失去了这条捷径,想要找到静月,真可谓是要大海捞针了,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得到呢?晋儿轻轻叹气,表示了对我的同情。
“等等……”民警追到楼梯口,清脆响亮地喊了一声,朝我俩摆手,“先别走。”
“出现转机了?”我乐观地猜测。
晋儿点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人生真是太刺激了,一会儿让你绝望,一会儿又给你希望,欲生欲死,百转千回,绝处逢生带来的惊喜是足以让人感动地流出眼泪的。
我搓了搓僵硬的面部,打起精神拉着晋儿跑过去。
“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有些流程不太懂,我刚问过师傅了,他说像你这种情况,想查还是有办法的,你可以委托律师。”民警欢喜地说。
“委托律师?”我不明白。
“是的,师傅说他以前受理过几件类似的委托查询,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你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咨询。”民警嘱咐。
我兴奋地带着晋儿就近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听明来意,律师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看样子他还挺有能力的,能力和收入是成正比的,在答应支付不菲的费用后,律师负责任地承诺:明天上午十点,准时查询。
明天就明天,总得给人家一点准备的时间吧。
从事务所出来已是下午四时许,该做些什么呢?我和晋儿在东城区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说是漫无目的,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私心在的:多么希望电影桥段里,走散后的情侣在街角的咖啡店忽然出现的动人画面能出现在我身边。
太妄想了,这个有理由失望。
吃饭闲暇中,我本着对晋儿尊重的态度,通过手机“百度地图”APP(是静月推荐给我的,她说这个软件很给力,出行必备)在西城区的一家酒店,成功预定了两个单人间。
“一人住一间,太奢侈了!”晋儿扒拉着盘子里的饭,心不在焉地说,不知脸颊为何浮起了两圈红晕。
“我打呼噜,怕影响你睡眠。”我冠冕堂皇,心口不一地给出了这么一个幼稚的回答。
打不打呼噜晋儿还不知道吗?
晋儿没再作声,低头专心地用餐。
尴尬地用过餐,我不死心地又在东城区转悠,我是无所谓的,只是辛苦了晋儿,走这么长的路,还穿着高跟鞋!夜幕降临,晋儿不再顾及形象问题,把鞋一脱拎在手上,赤脚轻松地走着,蹦着……
“小心地上杂物硌着脚。”我追上在前面活蹦乱跳的晋儿。
“硌不着!脱了鞋感觉棒棒哒!你不要试试?”晋儿调皮地说。
“就算硌不着,沾上异物也不好,还是……”我在晋儿面前蹲下说,“我背你吧。”
“你不怕静月奇迹般地出现,产生误会吗?”晋儿糗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快上来。”我拍拍肩膀说。
“哦!”晋儿穿上鞋,乖乖地趴在我背上。
我背着晋儿轻松地站起来,两只手从下方托住她的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怎么不往前走了?”晋儿贴在我耳边说。
“不了,我背你去天安门。”
“太好了!快走。”晋儿双腿夹紧我的腰,喊着,“驾,驾……”
“骑稳了,马儿要跑了。”我挺了挺身子,深吸一口气,从西总部胡同穿出来,沿着东方广场一路小跑到天安门。
天安门的夜,是有它独特的美。
置身广场,周围到处是一派繁华景象,耀眼的霓虹灯圈出来的建筑物轮廓,在夜幕下甚是醒目,高大的天安门城楼更加庄严肃穆,城楼两边鲜艳的五星红旗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照亮了共产党前进的道路,这个道路是毛主席带领着全国人民踏出来的,是多少革命先烈用鲜血开辟出来的,他们的丰功伟绩永远不会被世人忘怀,他们的名字也将永垂不朽地刻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供世人瞻仰,不远处,毛主席他老人的目光坚定不移地守望着来之不易的:和平!
有了和平,才会有人民幸福安康的生活。
可究竟什么才是幸福呢?
我迈着步伐,顺着璀璨、缥缈的长安街望去,怎么望也望不到路的尽头,我驼下背,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压在身上的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房间隔开了我和晋儿的身体,却没隔开我对她的心,她一个人在房间干嘛呢?她睡着了吗?也在想我吗?
那晚我没睡踏实,这就是对虚伪的惩罚,明明很在意,非要去伪装。
似睡非睡地熬过一个躁动的夜晚,大清早我去叩晋儿的房门,叫她出门,她也是那么的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