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儿姐姐兴致这般好,竟这么早的就起来转悠了?”凝心从一旁的石子路绕弯走进向晚正歇凉的小亭中,语气酸溜的说道。
可见,昨日的事她还仍旧记恨在心里,今日在花园中碰见,也不知是是走了什么霉运,至少向晚是这般觉得。
“你有事吗。”向晚冷声问了一句,盖在脸上的书册子却仍旧是没有拿下来,对着身旁的凝心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说实话,这么热辣的天气,谁都想图个凉快清静,她也并不想在这花那个闲工夫拌嘴,只是如今看着这架势,她是别想安静在这歇凉了。
“姐姐这话说笑了,莫不成没事就不能找姐姐说说话了?”
她可是没忘昨日向晚在众人面前当众羞辱她的样子!也不知她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三言两语就让王爷再将心思放在了她的身上,昨日她那般的难堪,王爷不帮她就算了,竟然还当众和向晚恩爱,她心里怎能不气?!
“我不记得我和你的关系没有好到就没事一起呆着的地步吧。”向晚拿下盖在脸上的书册子,眸光撇向一旁石桌边坐着的凝心,淡声道。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凝心半笑着,道。
“中国话!”
此话一出,凝心愣住,身旁的徐妈也随之愣住。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滚。”向晚冷不丁的看了一眼凝心,毫不客气的说道。
“向晚!我告诉你,这个六王妃的位置迟早都会是我的!你现在就趁着能坐尽量多坐一会儿罢,否则到时候无论你再怎么哭喊,这个位置都不会再是你的!”凝心说完,便气愤的转身离去。
而向晚也自是没把凝心的话放在心上,一时只觉有些无言。
这个凝心是傻到了哪种地步,到现在都还看不清局势!真不知当初景慕白是如何看中她,景儒又是如何喜欢上她的。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
而向晚也没过上几天安逸舒适的日子,除了每日凝心时不时地会来找一点茬以外,那就是这日向葭无缘无故的召她进宫一事了,说是什么自己一人待在宫中寂寞,所以特向太后批准,让她这个妹妹进宫前去作伴。
一时之间,向晚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有福不能享。
翌日,向晚在清儿的的拉扯梳洗下,早些准备了一番,估摸着辰时,宫中便派了人前来迎接,而凝心闻言向晚得召进宫,一时心里甚是得意。
她早听闻向葭和向晚不和,如今向葭无缘无故的召向晚进宫,定不是有什么好事。一时,凝心倒有些希望向晚死在宫里快是,这样一来,她就真是六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了!
“小姐,你在宫中多注意着一些,大小姐这是叫你进宫,定是有什么阴谋的!”清儿站在马车外边,趴在马车车窗边微踮起脚,对着早已坐上马车里的向晚低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向晚白了一眼一直在她耳旁絮絮叨叨清儿,不耐的说道。
清儿看见向晚这般,皱着一张小脸,继续叨叨着:“小姐!奴婢知道你嫌清儿多嘴,只是清儿心底实在是放心不下小姐只身一人进宫,若真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清儿如何向王爷交代?如何向老爷交代?”
“好了好了!我会注意着的,你放心吧,恩?”向晚伸出手拍了拍清儿的脸颊,哄着说道,随后,放下帘子,对着前面的小太监吩咐说道:“走吧。”
“小姐!”清儿看着那远去的马车,跺了跺脚,神色不安。
小姐此番进宫之后,还不知道府中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凝心想必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在府中立威的。
看来,她这阵子还是老实呆在世安苑里等着小姐回府罢。
而此时的凝心阁内,果然不出乎清儿所料。
“这次向晚进宫,正是我在府中立威的好时机,在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让府中上下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凝心冷着声,笑着说道。
徐妈却是皱着眉头,看着笑着的凝心,说道:“这样王爷回来知道了会不会对小姐不好得?”
“怕什么!?向晚能不能从宫中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凝心说到这,眸底的算计不禁愈发的明显。
反倒是一边的徐妈听见凝心这么说,心中明了,“小姐的意思是说,有可能向淑仪在宫中会设计陷害向晚,让向晚死在宫里?”
“徐妈,这话你若是被别人给听了去,咱们可就别想活命了!”凝心一个厉眼看去,徐妈一惊,方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顿时禁了声。
反是一路进宫的向晚却是抱着随心的态度,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虽然她和向葭不和,但是如今向葭贵为淑仪,她再如何都不能拒了向葭的要求,否则,连累的只是六王府罢了。
如今景慕白出征不在府中,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能立刻赶回来救她!不过向晚庆幸的是,还好自己身边还有一个长颜跟着,否则这次进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六王妃,这便是雪怡宫了。请罢。”身边的小太监对着向晚伸出右手,作势恭请。
而向晚也没犹豫,径直便走了进去,四下打量着。
里面摆放的皆是粉红牡丹,而栽种牡丹的,皆是青花瓷景盆,宫墙高大,宫殿的门也被镶了金色滚边,由此见来,这雪怡宫是极其奢华的了。
上几次去龙跃殿的时候,景盆根本就是普通的景盆,而如今雪怡宫竟然用青花瓷的景盆,看来向葭在这宫中混的倒还不错啊!
而在内殿里的向葭听闻身旁小宫女的禀报之后,这才稍稍坐正了身子,目光高傲的看着从外边走进的向晚。
“向晚见过向淑仪。”向晚心底虽不情愿给向葭施礼问安,但是为了减少必要的麻烦,这口气她忍。
但向葭却是没那么容易放过向晚,久久不开口喊免礼,就那么坐着,喝着茶。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向葭这才不慌不慢的开口说道:“哟?妹妹何时来了?怎的你们这些奴才也不通报一声?”
“回娘娘,六王妃来了有一会儿了。”跟在向葭身旁伺候的双儿附和说道。
向葭却是娇笑几声,随后道:“妹妹快坐罢,干站着作什么?!”
向晚闻言没说话,心下已然明白向葭这是在刻意刁难自己。
“娘娘还没免六王妃的礼,六王妃又哪敢擅自起身呐!”
向葭一听双儿这般说,顿时恍然大悟,故作歉意,道:“看看,本宫竟然忘了免妹妹的礼!好了,起来罢!赐坐!”
而向晚看着她主仆二人唱着双簧戏,心底冷然。
随后站起身,坐在一旁,这才开口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我听闻皇上久日不来雪怡宫,日日留于贵妃娘娘那,姐姐生气忘了叫妹妹免礼,也是自然的。”
她向葭还真以为自己就这么没准备的进宫了?!嗬。
而向葭也自是听出向晚冷讽的话语,心下虽气,但还是笑着,言道:“看来妹妹对这宫中之事了解的听清楚的啊?”
“还不是姐姐在宫里,妹妹怕姐姐吃了亏,所以这才了解了这么多事,只是没想到姐姐虽住这把奢华的宫殿,无奈皇上一次都没来过,倒也真是苦了姐姐!”
向晚端着身边小宫女刚泡好的茶,放在手里,吹着杯中热气,笑着说道。
而向葭一听向晚说中了自己的痛处,便不复笑意,冷言道:“向晚,你还真以为自己如今是个六王妃就多不得了了么?本宫告诉你,六王爷此次出征,就算是赢了仗,还指不定能活着回都呢!”
向葭此话一出,向晚神色出现微妙的变化,随后掩饰下心底的躁动,淡言道:“那倒好,反正我俩早就想和离了,若他战死,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大理寺,办了这和离的事。”
“你!”向葭一时被向晚说的无言相向,只是瞪着一脸淡然的向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而一直站在向晚旁边的长颜却是凉凉说道:“出征那日两人还郎情妾意的,如今却说出这番凉薄话来,若是被那景慕白知道了,指不定不等敌人到来,自己倒先气死了。”
向晚一听这话,只是暗暗一个厉眼瞪过去,随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倒是姐姐,此次叫我前来宫中,可是有什么事?”
“本宫不是说了吗?本宫一人在宫里无聊,特向太后娘娘要了你,批准你进宫来陪陪本宫。”
而向晚听着她一口一个本宫,好似多了不得的样子,一时没搭话,气氛降至冰点。
随之后,向葭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让人带着向晚前至侧殿安顿下,并吩咐说明日有个赏花宴会,让向晚早早准备好。
但也在向晚进宫这几日,清儿自己也没过上什么舒适日子。
若不是再见到花镜那一张黑沉的脸时,清儿怕恐是早忘了上次两人的约定。
说好丑时在后院见面的,但清儿却是直接接的爽了约,让花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男子在那等了整整一夜。
而此时屋中,清儿尴尬的站在花镜对面,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倒是没想,姑娘竟然是个不守约定爽约之人?”花镜坐在椅上,眼神睥睨的看着清儿,说道。
清儿闻言,心底理清了思绪,随后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不认识你,万一真是采花贼该如何?更何况,你我二人又不熟,爽了约也不如何罢!?”
“不如何?!”花镜勾唇一下,神色更加暗沉,心里却是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