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还和我说话来着,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向晚听着景慕白的话,苦笑一声,眸露哀伤,身子微微颤抖着。
景慕白见此,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他想不通,到底是谁杀了景冀,按理来说,景冀应该是构不成威胁的。
“六王爷、六王妃还是先进宫去罢,咱家还要去三王府那边呢。”公公拂袖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
景慕白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一侧的管家将公公送出府去。
“你先去换身衣裳罢,我们稍后进宫。”景慕白看着黯然的向晚,心中微微泛起心疼,对着向晚说道。
向晚也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罢,便转身离开。
景慕白见向晚离开的背影,直至不见,这才收回目光,对着身后的陈墨说道:“你去细查一下这件事情。”
“王妃娘娘没事么?”
“你去做你的事情,她不会像你想的那般脆弱。”景慕白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墨,说道。
陈墨抬头看见景慕白的眼神,自知自己话说的太多了一点,便低下了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向晚和景慕白去到宫里的时候景冀的尸体已然被处理好了,向晚看着几名老嬷嬷在那处理着,一时之间,眸光不发变的有些哀伤。
“六王妃安好。”一名老嬷嬷走了过来,对着向晚施了施礼,道。
向晚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的老嬷嬷,问道:“有事么?”
“这是老奴在七王爷身上发现的,问起照顾七王爷的宫女说,这是六王妃给的,在发现七王爷尸体的时候,他手中正拿着这个,所以老奴前来拿给六王妃,当做是个念想罢。也还请六王妃放宽心才是。”老嬷嬷将前几日向晚送给景冀的竹条娃娃递给向晚,安慰道。
向晚看着老嬷嬷手中的竹条娃娃,脑中不发又想起当晚自己和景冀说的话。
“这是福寿娃娃,保佑平安的。”
“福寿娃娃?”
“对啊,你若是不要就还给我,我自己收着。”
“谁告诉你本王不要了?八婆!”
一幕幕在向晚的脑海中有如电影一般回放着,老嬷嬷见向晚出着神,正准备开口叫道时,景慕白却伸手拿过,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下去罢。”
“是,老奴告退!”
景慕白看着向晚出神的样子,心知她的心绪,没多说话,只是将目光打量着手中的这个竹条娃娃,脸上画的眼睛和嘴巴已经被水浸湿,颜色晕染开来,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就是向晚所说的福寿娃娃?景慕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正当此时,只见跟在刘太后身边的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过来,拿着刘太后的令牌,道:“太后娘娘懿旨,请六王爷、六王妃和三王爷前去慈和宫,有事禀明!”
这个时候去慈和宫?
“六弟你们不走么?”景儒迈着步子走向景慕白的身侧,看着景慕白笑问道。
景慕白瞥了一眼景儒,又想起前几日他和向晚在御花园里的事情,心中一阵不爽,随后拉过向晚的手,冷哼一声:“怎么不走!?”
语毕,便拉着向晚大步离开。
景儒见此,只是一笑,看来景慕白不是一般的在乎向晚啊,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罢?嗬,这下倒是有趣了,两个性子淡漠的人处在一起,也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来到慈和宫之后,只见刘太坐在上方凤椅之上,面色严谨,两旁则是坐着几名妃嫔,下方跪着一身华服的向葭,面色恐厄。
向晚才踏进门槛,见此不发腹诽,向葭这才进宫几日就得罪了刘太后?看着这架势,事情应该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罢?
“六王爷、六王妃、三王爷到!”门口的小太监宣柬道。
刘太后只是微微的抬头,随后又继续淡然的喝着茶。
倒是向葭一听眸中不发露出希冀的神色来,坐在一旁的宜汀看见向葭的神情之后,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来。
到了如今她还希望有谁能救她么?!真是笑话!
“臣(臣妇)恭请太后圣安。”
“免礼,赐坐。”
刘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用丝绢轻拭了拭嘴唇,这才说道。
倒是向晚一进来之后,向葭便一直看着向晚,目光希冀,希望向晚能够帮自己一把。
向晚却是忽视掉向葭的眼神,仿若没事人一般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自己裙裳的皱褶部分,随后又端起放在手旁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而向葭看着向晚淡然的举动,心中却是焦急万分,若是太后娘娘不在的话,想必她现在应该已经站了起来对着向晚怒言了罢。
屋内安静了片刻,随后,只听上方刘太后说道:“向淑仪,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向葭闻言,立马抬起头来,目光焦急的看向刘太后,连忙为自己澄清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妾着实没有推七王爷入水啊!真的不管臣妾的事啊!”
“那为什么会有人来告诉哀家,今天早上只有你和七王爷在太液池?”刘太后继续说道。
“太后娘娘!臣妾之所以回去太液池,也是因为听见宫中的人说太液池的荷花清丽,所以这才去了太液池,可是七王爷真的不是臣妾推下去的啊!”
“向淑仪,这话你说的到真真是奇怪了,当时太液池除了你和七王爷,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莫不成你还说七王爷自己跳下去的不成?”宜汀拿着丝绢放在鼻下,半掩着姣唇,打笑一番,看着向葭说道。
向葭闻言,瞬时看向宜汀,道:“丽嫔娘娘这话说得也太牵强了一点,臣妾明知七王爷讨喜,推七王爷下水对臣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谁知道呢?”宜汀道。
“太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推七王爷下水啊!臣妾是清白的!”向葭见宜汀这番,心中又怕刘太后会听了宜汀的话,便又急切的对着刘太后说道。
刘太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委屈哭着的向葭,身旁的公公又俯身在刘太后的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刘太后勾唇深意一笑,随后对着下方的向葭说道:“向淑仪起来罢,下去梳洗一下,稍后进来。”
“太后娘娘!”向葭惊愕的看着刘太后,似乎是还没有想到刘太后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么说,一时心中既有惊愕又有疑惑。
“你先下去梳洗罢,七王爷这件事情,已经找到凶手了。”
已经找到凶手了?!
向晚心底微微一阵惊讶,这么快?刚才不还是说太液池只有向葭和景冀两个人么?怎么现在又说找到凶手了?
可就算是,凶手又会是谁呢?
而宜汀一听刘太后这话,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随即,又恢复成笑脸,没说话,低头喝着茶。
“淑妃娘娘到!”
果然一听这话,刘太后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婀娜女人走了进来,步态优雅典雅。
景慕白看见向晚的疑惑神情,便低声解明道:“他就是抚养带大景冀的淑妃。”
向晚一听这话,这才明了,原来是景冀的养妃啊,也难怪会过来了,虽不是自己亲生,但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儿子,如今意外溺毙,当然会过来查明谁是真凶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向晚万般吃惊。
“臣妾见过太后,不知太后叫臣妾过来所谓何事?”淑妃微微俯礼,不卑不吭的说道。
“淑妃,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为什么杀了七王?”刘太后冷冷看着淑妃,问道。
淑妃却是巧笑,反问说道:“那臣妾说没有太后会信吗?”
“大胆淑妃!”刘太后怒拍了一下木叽,冷看着下方站的亭亭的淑妃。
而两侧的妃嫔则是一下子从椅上跪下,而景慕白、景儒和向晚三人则是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向晚则是在心底感叹,她上辈子也只有在宫斗剧里见过这番阵势,没想到今世却让自己给遇到了。
简直是现实版的宫斗剧啊!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淑妃是带大景冀的养妃,如果要害景冀的话,早在幼年下手不是更好?在现在下手,除非她脑子有问题。
淑妃见此,却是见若不惯,笑着道:“太后娘娘若执意说,那么臣妾也自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对吧太后娘娘?”
“淑妃!不要仗着你是先皇生前最宠爱的妃子就容许你这般对哀家说话!”刘太后怒拍木叽,一下子站起身来,怒瞪着淑妃。
“臣妾哪敢?臣妾可不比太后娘娘你这般有手段。”淑妃不客气的冷看回去,自景冀溺毙的消息传入宫中之后,她便知道了,自己还是逃不了这一劫,既然逃不了,有何不坦然的面对呢?反正迟早都是一死。
“淑妃,你亲手推七王倒进太液池,不承认不说,如今还大不尊,来人呐,赏一丈红,不得入皇陵!”刘太后冷声说道。
淑妃见此,只是勾唇巧笑,挣开太监的拉拽,平然看着刘太后,说道:“刘荩,你这个太后,注定是史上的一个败笔!”
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而向晚却是一阵惊讶,果真是要死之人,说话也不必顾虑了。
而跪在一旁的妃嫔,埋下的头脸上也是满脸的惊讶,能这么敢和太后娘娘说话的人,想必也只有淑妃娘娘一人了罢?!
“好了,既然真凶找到了,那就散了罢!”
“是,嫔妾告退!”
出了慈和宫,向晚一直皱着眉头,刘太后为什么这么做?虽说当众嫔妃的面处置,也是下个警告,让其余的妃嫔别那么跳湛,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刘太后要把矛头指向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