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以前有，现在觉得那个梦想有些傻。”
“那是什么？”
“就是……自由自在地生活。”我嘴角微微上扬，就连语气也不自觉，染上了一抹喜色。
“那掌柜的救下我们这些人，是也想让我们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我嗤笑出声：“怎么可能，你想得也太多。”
沐雨脸色一黑，不等她接着问我为什么，我便自己说了出来：“我又不是什么绝世大善人，怎么会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是，看不得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伪善罢了。”
救下他们自然是有私心的。
在苏家生活了十六年，他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权力才是一切的根源。
想要和他们这些人对抗，我手中必须有权力。
既然不想成为那些男人的附庸，亦不想成为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我必须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救了那么多人，总算有几个可用的，才组建了如今新城的规模。
或许，我能够自由潇洒地过完后半生，再也遇不上诸如苏家三子和苏战那样的人，找一个平凡且普通的人，过完后半辈子。
可若是时运不济，又遇上他们，我该如何自救？
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新城是如此。
跟在我身边的沐雨也是我的一条退路。
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机从阎王那里将她抢回来。
从始至终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不过是顺带给他们施恩，又略施手段，让他们对我感恩戴德罢了。
可这些，我自然不会对沐雨说。
“掌柜的，如果要这么说，那天底下可就没有几个真善良之辈。”
“本就如此。”我自嘲着说道：“或许用形容商人的那句话来形容世人，更为贴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马车一路向着更南方，而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跑计划，其实早在戚无双的掌控之中。
不过是因为他选择了尊重我，才没有出面拦截。
这些我都不知道。
国界线上开始戒严，我和沐雨在路边废弃的茶寮，开了个茶铺。
无他，我和沐雨做饭的手艺都不行，沐雨能比我好点，做的东西至少能入口，不像我做的，恐怕比毒药还要恐怖。
只能开个茶寮听往来客人闲聊，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有时候遇上几个打架闹事的，还要亏些钱。
沐雨觉得这地方不好，劝我把店铺开到城里去。
“这里好得很。”我笑着说道：“你还不懂，这里的好处。”
其实是因为手上银子不多了，要在城里租铺子，租金都是按年付，付了租金哪还有本钱做生意。
只是，这些事情我跟个伙计说什么？
但沐雨是聪明的，她追问我：“掌柜的，你说出来我就知道。”
“咳，”我差点被一口水呛死，越发地怀念桃夏了，要是她在就好了，她肯定会无条件地支持我。
“要是打仗了，这地儿，我们随时都可以舍去，直接躲到深山里。”
沐雨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我说的，再之后对铺子里的生意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我觉得她这样是消极怠工，没忍住便说了她两句，沐雨却十分诧异地问我：“掌柜的，这铺子不是咱们用来打掩护的吗？”
“谁跟你说的？”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过得这么凄惨？还要睡在山里面。”
屋子还是自己盖的木屋。
我哑口无言，只能实话实说：“没钱了。”
沐雨和我大眼瞪小眼，半晌，她才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你有什么办法？”
沐雨默默地掏出之前我给她的银子：“我也只有你之前给我的这一包银子，应该还可以撑些日子。”
“算了算了，你收回去，我一个当掌柜的，怎么能让自己的伙计贴钱来做生意？”
想想还是只能干起老本行，趁着闲暇的时候去山里采药得了。
好在，茶铺卖的都是大碗茶，就算难得来个有钱的主，也是以解渴为主，不是来品滋味的。
我把茶铺交给了沐雨，半夜就背着背篓出发上了山。
她本来要跟着我，被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毕竟茶铺开一天，就有一天的收入，苍蝇腿虽小，但也是肉。
更何况，这山我熟，选址盖房子的时候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哪里有药草，大致都记在了心中，也没有什么毒虫猛兽，只要勤快些，靠挖草药，赚到钱不成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将这些东西拿到城里去买，这点，还是得让沐雨陪着我一起去。
在这里开茶铺的，两个月之后，盛国和漠北终于正式开战。
而听茶客们闲聊，两边都是君王亲临，除此之外，盛国的主帅叫苏洵炀。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是冤家路窄。
几年都没有听到他们消息了，我一回来这边界，竟然又听到他们的消息。
不过，苏家竟然还在？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的。
我就是听说要打仗，所以才来的这边。
主要是想能不能趁着战乱，再给新城发展一批原住民，没想到，天不遂人愿，我这个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
还好，我选的这地方，是漠北去边界的方向，除非盛国攻打下了漠北边塞，一般也发现不了我的人。
于是，后面几天轮到我躲在木屋里不出来，消极怠工。
沐雨很疑惑，她问我：“掌柜的，茶楼是不打算开了吗？还是说咱们专职去找药材？”
现在药材收得多，也能卖得上价，吸引了不少的人上山采药。
我便有些日子没有去采药。
“成了年的药材就那么多，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赚的银子周转一下就行了，哪能拿他当个买卖呀。”
沐雨开始讽刺：“既然您都知道……那今日还不出摊？”
“不是您说的吗？苍蝇腿再小也是肉，财富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真是的，做伙计的竟然还敢教训起掌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