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方一组收到上头的消息,叫他们回去,就在回去的途中,听到张士诚又反了,赵贵方等人犯难了,到底是去得胜湖,还是回总坛?赵贵方一组停了下来,在一个乡村野店住了两天,都没得到下一步指示,他们只有按前一个指示行事——回总坛。
回到总坛后,赵贵方等人发现他们这一组是最幸运的,一个没死,一个没伤,可其他的小组就没这么好命了,伤亡相当惨重,不亚于数年前的南北组团行动。
原来七扇门制定了针对各支乱军领袖和重要人物的任务,各乱军都自称红巾军,名义上受白莲教的统辖,白莲教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便同各江湖门派联系,请求派出高手来护卫,江湖九大门派都派出了高手,明教和九星教等教派更是精锐全处,这两个教都已经融入了白莲教。
江湖上的门派和教派,早已恨透了朝廷,对七扇门更是深恶痛绝,虽然并非所有七扇门锐士都想和江湖武林做对,可邱长清和成昆借捕盗剿匪,清除地方上的小门派,还灭了两个大派,恒山派和嵩山派,武林人士就将这笔账算在了七扇门头上,只要遇到七扇门的锐士,下手狠辣,从无保留。
各支红巾军有了各派高手的护卫,前去想行刺杀的小组,很少有机会。有的小组为了完成任务,冒险杀入,结果被各派的高手们截杀,红巾军的将领和士兵也来包围,这些小组自是打不过,逃不掉的被刺成了马蜂窝,逃掉的多半也会受伤。还有的小组见对方守卫森严,决定放弃任务,就在他们要离去时,受到了红巾军的包围,他们的行踪也是各派高手们发现的,这些小组被围攻和追杀,折损也很严重。
这些受伤回来的七扇门锐士们,见赵贵方这一组又是全身而退,他们都羡慕嫉妒恨起来,为何自己不在赵贵方那一组?他们的组员都不知换了多少拨,赵贵方的组员还那几个,连武功差的耗子竟每次都没事。耗子似乎看得出锐士们心里在想什么,他现在有点飘了,走路都是高高昂着头,嘴巴翘得高高的。
回到总坛后,赵贵方还得到一个消息,七扇门内在传,据说脱脱要将吉雅嫁给王保保。
王保保和他的养父李廷瑞都已成大名人了。自那次脱脱召见了李廷瑞和李思齐,随之禀报给了顺帝,见有豪杰竟能扼住红巾军,顺帝大喜,马上授李廷瑞中顺大夫、汝宁府达鲁花赤之职,并授李思齐为汝宁府知府。李廷瑞和李思齐成了地方大员后,权柄大盛,两人在河南、淮南等地设立义兵万户府、义兵万户府等,免去农民的差役,减免租税,稳住了民心,使其不去投奔红巾军。
李廷瑞招募了一支万多人的部队,屯驻在沈丘,他与王保保对这支新军日夜操练,严明纪律,这是不同于以往松散驻军的新军,战斗力极强,与刘福通部的红巾军屡战告捷,王保保身为前锋,多次率军冲入红巾军阵地中,使得很多人都知道有个骁勇善战的小将王保保。
蟋蟀、耗子,还有会兰尊都来问罗恒,吉雅要嫁给王保保,是真的吗?罗恒只得苦笑一声,他也不知真假,只是在目前形势下看来,吉雅若能同王保保结合,脱脱就可借此将王保保和他养父的家族势力都纳入进来,有这对能打硬仗的父子的支持,脱脱的相位会更为稳固。对王保保而言,也能通过联姻,与丞相成为姻亲,这是通天之梯啊。
听罗恒这么分析,合情合理,几人都觉得吉雅马上就会和王保保成婚,他们不禁替赵贵方惋惜,命运弄人啊,谁都看得出,吉雅和赵贵方相互喜欢,可两人的身份差别太大,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你们叹息什么呢?”
赵贵方轻笑着走了过来,蟋蟀撒了个谎,说和会兰尊谈去捉张士诚两个军师的事情呢。赵贵方喔了一声,他也蹲了下来,他知道这几人其实是在谈论吉雅要与王保保成婚的消息,他不想让这场面因自己的到来冷了下来,便问会兰尊那一组的情况,会兰尊惨然一笑。
会兰尊那组奉命去对付红巾军王权部,非常倒霉的是,他们遇到了扎手的角色,少林派的高手,会兰尊的弟兄一死一伤,他现在的老组员只剩一个犀牛了。
就在盛传吉雅要成婚的消息时,吉雅回到了七扇门,她跟往常一样,一来就把赵贵方叫了去,还和他并将走在路上,这让罗恒等人又替赵贵方高兴起来,看样子,老大还有戏。
赵贵方和吉雅站在练武场边上的一个亭里,看着中间练武的新招募的武士。
赵贵方指着场里,说道:“这都邱长清招募的新人,除了他,谁都叫不动。”
回七扇门之前,吉雅就将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门内发生的事,大体过了一遍,她早知道了七扇门发生的变化,现在朴不花基本不来七扇门了,巴图又调出了七扇门,当了将军,七扇门几乎就是邱长清一个人。
赵贵方叹道:“老人要么被他排挤,要么被迫害。接下来就是你我呢。”
说着,赵贵方捉住了吉雅的手,吉雅没有拒绝,还将娇躯靠在赵贵方身上,幽幽道:“只有跟你在一起,心头才踏实。”
赵贵方轻笑道:“你还有哥哥呢,他可是丞相,最近又捷报不断。”
提到脱脱,吉雅脸上浮现忧色,“不知为何,我更觉心里慌慌的,邱来了。”
赵贵方和吉雅躲在了一根大柱子后面,伸出头,往那边窥探。只见邱长清带着几个随从,气势昂然的到了练武场,练功的武士们见之,连单膝而跪。邱长清叫来几个武士,对他们嘱咐一番,这几个武士神神秘秘走了。
“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名堂?”
“总之不会是好事。”
两人正轻声说着话,邱长清双耳一抖,他猛的回头,往这边望来,一脸的阴笑。
未久,邱长清出现在大都西郊一处野外,他和彭莹玉对立而站,邱长清脸上带着谦卑的微笑。
彭莹玉长长一叹:“长清老弟,委屈你了。”
邱长清淡淡一笑:“为了光复大业,我这点委屈,如沧海一粟。”
彭莹玉拍拍邱长清的肩膀,感动不已。
邱长清问道:“祖师,给那小女子说了吧。”
彭莹玉点点头:“她已长大,明白事理,民族大业,杀父之仇,她自己会掂量。”
“我就怕他二人日久生情,下得了手。”
“她下不了手,就只有劳烦长清弟了。”
邱长清抱起拳,一脸决然。
二人又说了几句,彭莹玉扭头就走,邱长清脸现阴鸷之色,手往佩剑按去。
彭莹玉忽又扭过头,往远处大吼,谁,出来!
从树丛中,走出一个年轻武士,他向邱长清低头抱拳,邱长清连介绍说,“这是小弟的手下,还不快给祖师行礼?”
那年轻武士向彭莹玉单膝行礼,可彭莹玉不买账,仍颇是恼怒道:“不是说好,别无外人。”
邱长清回道:“小弟为防有人来扰乱偷听。”
彭莹玉挥挥手,不想再听,气哼哼快步走了。
邱长清猛的给了年轻武士一耳光,年轻武士口鼻出血,仍不敢有丝毫不满之色,邱长清还喝道,“叫你别出声的。”年轻武士张嘴要解释没有,见邱长清怒不可遏状,连闭上了嘴。
邱长清举起令旗,远处的草丛在动,埋伏的一队人消失在远处,一个人却走了过来,正是成昆。
成昆指着彭莹玉走了的方向,问道:“师父,加上你我,还有埋伏,为何不下手?难道这么多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邱长清摇头轻笑道:“不管是彭莹玉,还是张三丰,这么多人围着,插翅也难飞,不过,这光头武功实在太高,他的天罡掌和玄功决可不是吹嘘玩耍的,那年,李常宁率数十个精锐,都被打成那样。这次,我们虽能杀了他,可是必然会有折损。”
成昆一副惋惜之状:“徒弟明白师父的意思,看是这次让他就这么走了,未免有点。”
“为师还有把神兵等着大光头。”
邱长清拈着胡须,眼睛微微眯着,成昆嘀咕着“神兵”,他很快明白了过来,对着邱长清深深一拜,“师父深谋远虑,弟子拜服。”
彭莹玉刚回到瑞州,就被江西行省右丞亲率的军队包围,彭莹玉打退了潮水般涌来的元军,江西右丞挥了挥手,又上来一队兵,不多,只有十人,两人一组,五台霹雳炮对准了彭莹玉,且已点燃了引线。
一声仰天长啸,彭莹玉将最后的真气集中于双掌,对着前头推出两掌。天罡掌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飞去,一颗颗铁珠穿过了天罡掌气,彭莹玉浑身全是铁珠,倒了下去,天罡掌气仍向前而去,巨响之后,那五台霹雳炮和那十个兵都飞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