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把许云云拖回原来的位置,素容揉了揉手掌,扬起手又要落下。
许云云恶狠狠地看着我,幸灾乐祸地说:「你以为赵怀川移情别恋是我改变的吗?」
「素容。」我喉头一紧,叫停素容的动作。
许云云畅快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一边笑一边说:「我只能改写配角的情感,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主角的情感。」
我头脑霎时空白一片,一个令我害怕的猜想慢慢浮现。
「我为什么不干脆让你和赵怀川反目成仇,当然是因为我改变不了啊!」
「哈哈哈,怀川现在这么讨厌你是他自己的意愿,可不是我让他讨厌你的!」
「胡言乱语!本宫是他的发妻!」我尖叫一声站起来。
许云云怜悯地看着我:「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发妻又如何,家花哪有野花香呢?」
「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变心?」
许云云的话伴随着她猖狂的笑声在我耳畔萦绕,就是在梦中也让我无法脱身。
仅过了一夜,我便虚弱得怎么也下不了床。
赵怀川一大早为许云云的事而来,却被素容拦在门外。
素容悄声禀告:「陛下,娘娘的病又重了。」
赵怀川愤怒地声音让浑浑噩噩的我骤然清醒:「云妃昨夜被她打伤禁足,人家顶着满脸伤还替她说话,她倒好,又拿生病为由避而不见!」
素容心疼我,声音放得很低,我没听清。
只有赵怀川在门前咋咋呼呼地宣告,我的皇后威仪又一次落了空。
「朕已解了云妃的禁足,不就是逛个灯会,朕许她一块出宫令牌!」
我赤着脚,用力拉开门,含泪看着门外负手而立的赵怀川,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历朝历代哪位皇后做成我这样,我这皇后不做也罢,洗手做妾吧。」
赵怀川叉着腰气极反笑:「好,好啊,姜如月,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好好在凤仪宫反省,没我诏令半步都不许出来!」
14.
许云云擅自深夜出宫,最后被禁足凤仪宫的竟然是我。
这个结果荒谬到让我忍不住发笑。
许是赵怀川良心发现,竟在罚我禁足后,来凤仪宫与我一同用膳。
他兴高采烈地进门,看见我靠在床头,面色苍白,一时停下了脚步。
「你......真的病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赵怀川还是自欺欺人不肯相信。
他一口气请来了太医院所有当值太医,指着我厉声命令:「给朕好好瞧瞧,胆敢有一丝怠慢,当心自己的脑袋!」
我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心想:有权利就是好啊,把恐惧传递给别人,以减轻自己的恐惧。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给我把脉、扎针,最后得出相同的结论。
「娘娘身体无碍,只是郁结于心,气息有些不稳,每日服用些安神药即可。」
赵怀川皱眉看我,脸色阴沉:「那就是装的?」
太医们在赵怀川面前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我的沉默让赵怀川很是心烦,他踹了太医一脚,怒道:「滚出去!」
太医们连滚带爬落荒而逃,我静静地同赵怀川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赵怀川在心里把自己哄好了,他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
「还在生朕的气吗?」赵怀川在床边坐下,心疼地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瞧你,都瘦了,陪朕用午膳可好?」
我缓慢而坚定地把手抽出来,漠然道:「臣妾身体无碍,陛下请回吧,芙蓉殿该等久了。」
赵怀川深深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叶行舟平乱回来了,大获全胜。」
我心一喜,不自觉挺了挺腰背,没注意到赵怀川慢慢晦暗的眼神。
「是吗,如此胜仗,合该好好庆祝一番。」
赵怀川冷笑一声:「没这个机会了。」
我顿了顿,仰头看向赵怀川:「什么意思,师父受伤了?」
赵怀川面色已是阴沉如乌云,他俯身掐住我的下巴:「如今只有朕提到叶行舟,你才肯多看朕一眼,多和朕说一句话吗?」
「好,朕告诉你,叶行舟受了重伤,恐怕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