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就是,今儿就查好了,给老子揉吧揉吧滚蛋。
简三春美眸藏冷,气势逼人。
她一通冷嘲热讽,闻无心竟然可耻的怂了。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被妹妹整日里吼他有关?
他攥着纸咽了一口唾沫,继而又咳了一声道,“……当我没说。”
简三春双手抱臂,目不斜视的看他。
闻无心沉吟一会儿道,“既然曲府没有厨娘,不如就在这段调查期间内由我来做吧。”
这个自荐其实很良心了,让昭平的大将军给做饭,那是好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这个良心只是对于闻无心而言。
在简三春那里,他做饭的酬劳撑死等于他住在曲家的租金!
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就算闻无心和段容真关系匪浅,不过曲家是曲家。
就跟他不会袒护曲家一样,曲家也不会刻意讨好。
这就是简三春的为人之道……个屁。
她就是纯粹看他不顺眼!
简三春这一会儿没说话,闻无心心中就有些忐忑。
说实话,他妹妹也跟她差不多高。每次凶人的时候都喜欢跳起来,跟……简三春站在椅子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按章程来讲,他要搜府根本不用忌惮任何人。
不过,他怕段容真醒来拿勾魂玉一往回看简三春被欺负了,完了搞他。
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权当多个妹妹了。
“……川渝蜀粤,京城的菜系很全,我幼时因为知道要出去打仗,所以早早将它学了个遍……曲府众人,想吃什么都可以……”
话刚说两句,简三春的眼睛就亮了。
怎么说,会吃的人很多,会做的却很少。
来到这个时代,她几乎还是嗑她的老本行,炒菜翻来覆去就那两样。
到底不是厨子,只会些基础家常菜,她早就吃腻了!
天天下馆子也不切实际。闻无心这个提议简直要戳到她心窝子里去了。
她眼中的喜不自胜,都快要掩饰不住。
闻无心知道这儿是有谱了。
任由简三春又晾了他一会儿,这才骄矜的同意了。
简三春难得带上了几分少女活力,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等蹦到曲江楼院子里,她才觉出不对来。
刚才是被那扑天盖地的想象给冲昏了头,美食虽好,也得有食材做啊!
贵族的食材,一般人吃不起。
贫穷一如曲家,更是吃不起
简三春刚要返回去质问闻无心,就被曲江楼隔门喊住了。
她也不知道曲江楼这是什么眼力,隔着大半个假山院子,他也能看见她……
不过这番话,她没当面说。
上次的沟通已经够刺激了,她不想再火上浇油了。
今天是来求人办事的,闹僵了不好。
简三春畏畏缩缩,慢吞吞从院门口挪到曲江楼眼皮子底下。
曲江楼系着松垮的衣带,乍一看好像穿了一件深v领。
明明是白色的中衣,他却穿出了单人浴袍的气质。
眼底的乌青和凌乱的碎发增添了几分颓废感。
简三春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儿,索性盯着地砖,尴尬的道了一声,“早啊。”
曲江楼有些冷淡,“有事?”
简三春抱着衣服猛点头,生怕他下一秒就转身关门了。
“曲家……租房一事,我想你跟白大哥,穿着人间月,在镇中心表演一场英雄救英雄,打破曲家的固有印象,然后借白大哥这个引子,把租房的橄榄枝抛出去。”
简三春说的诚恳,曲江楼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迟疑片刻,问道,“白……大哥,是谁?”
“你最近几天都没有出过门吗?”简三春问他,然后猛地绕开他,把房间门给打开了。
扑面而来梨花白与满室清冷混杂的沁凉清香,简直要把简三春整个人给淹没。
床下扔着一整套皱巴巴的衣服。
怪不得他身上没有味道,原来是刚换了一身里衣……
简三春刚想问他怎么喝这么多,一想到始作俑者是自己,她只得干巴巴的转移话题到,“白…白大哥,是……”
“不用说了,我想起来了。”
曲江楼一边说着,一边混不吝的把门关上了,然后又问简三春,“所以,是谁救谁?”
“……”简三春意识到这个回答可能很关键,但她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按照白岩的尿性来讲,他估计不会做被救的那一个,可曲江楼“今非昔比”,心思也很难猜!
须臾,简三春试探问道,“……你想做哪个?”
“……算了,都行。衣服给我,你可以走了。”
他伸出一只手递到简三春面前,那只手依然骨节分明,在阳光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简三春有些愣,曲江楼却径自从她怀里拿过衣服,抬步回屋。
吱呀一声,门关了。
简三春如梦初醒,她挠挠头,有些不适应。
简三春扭头去了白岩那里,出乎简三春意料的是,白岩意外的很好说话。
只要钱给够,一切都可以。
哦,不卖身。
简三春在白岩那里感受到了,现代人深深地同质化。
她擦干眼泪,将干瘪的荷包放回了袖中。
今日的幺妹格外的听话,甚至还给简三春泡了白茶。
简三春没有感动,只有心痛。
…………
京城张家。
红灯高挂,喜绸窗花,宾客满座,觥筹交错。
这一喜事已经办了有两日了。
头一日听说新娘子宁嫁,被张家二公子张休宁拽着头发把人往地上磕,直到人被疼晕过去。
这第二日,不知怎地,那新娘子又欢天喜地的愿意嫁了,午时从小门抬进来,连堂都没拜,直接送到后房里疼爱去了。
酒席间一名短发男子绘声绘色的说到。
“哎,刘老二,你就不怕这么说出来,晚上回去,你就没命了吗?”
这酒席和前院招待亲朋的酒席不一样,坐的都是修仙门派的关门弟子。有排面,都摆在屋子里,一间挨着一间。
那叫刘老二听见这话,哈哈一笑,粗狂道,“今儿好不容易出来一回,难道还不许人说说荤话,编排点刺激的吗?这就贪生怕死的,以后你怎么做那修仙第一人啊!你说是吧,兄弟们!”
“是!”有同门附和道。
刚才那问话的,不吭声了。
刘老二觉得无趣,就又将里面的内容扩充了扩充。
直听的那些修仙子弟浑身燥热,才罢休。
角落里一个低头戴帽子的男人,对此嗤之以鼻,连哼了两声,直叫刘老二看不惯。
他喝了几两酒,此时正是上头的时候,一拍桌子,蹬着板凳站了上去。
指着角落里那男人的鼻子骂,“姓路的,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从金窝子里出来的,现在不跟俺们一个样,怎么,这就听不惯了?
你有那么大能耐,你别跟我们一起呀。”
“我们男人都喜欢听这个,人越多越好,这叫有氛围。姓路的,你对这个都不感兴趣,你别是那方面不行吧?
你敢把衣服掀开跟咱们兄弟比比大小吗?你不敢,你只会像个娘们一样,躲在隔间洗澡哈哈。”
刘老二的话越说越露骨,姓路的没搭腔,倒是最初问话的那个劝道,“老二,你悠着点。张家喜事,不容差池。别为这个,再捅到队长那里去,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笑话,吃不了兜着走,就,吃不了兜着走。我跟你们说,我昨夜上茅房的时候,看到那新娘子被一群仆役围着,嫁裙掀到头顶一动一动的嘿嘿……你们猜,他们是不是在做那事?”
“张家的新嫁娘不是说长的挺好看的吗?那二公子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二公子的侍读是我远方表妹,她拖我传信时候,我偷看到的。
信上说……那女的,是乡下嫁来的,没有身份,是送来给张家‘玩的’,根本算不上新嫁娘哈哈。
早知道,我就不来这劳什子预备军了,直接到张家做个打杂的。说不定还能尝尝鲜~”
刘老二的表情越来越猥琐,角落里帽子下的年轻容颜上面写满了厌恶。
她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要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现在就能一飞镖解决了他!
平白污人家姑娘清誉,举止放荡,令人作呕。
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成为门派里被送来的的大弟子的!
酒席过半,刘老二越说越离谱,故事逐渐行进到鬼怪乱志上去了,说什么新娘子第一天不嫁是因为骷髅没长肉,吸干了男人的精气,第二天就娇艳欲滴了。
姓路的那位听不下去,起身要离座,却被刘老二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刘老二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下帽子男,伸手就要去掀他的下摆。
这在男人间,其实是一个很挑衅的动作。
但对女扮男装的闻无虞来说,这就不仅是挑衅和调戏了,它更是一种恶心的下流。
几乎是瞬间,一柄飞刀和一件飞镖同时向刘老二脖间划去。
一个在正对刘老二喉间,一个从他背后而来。
闻无虞眼尖,在看到刘老二背后那一闪而过的暗刀时,手疾眼快的撤回了带韧丝的飞镖,然后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