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细则一切都商量好,时辰都近中午了。
成季春还是个好客的,非要简三春留下来吃饭,说如果她给个面子,四六分再让她一成。
为了那一成的财钱,简三春妥协了。
阿朱老大不乐意拎来食盒,摆上后院正中桌子。
简三春微微一摸,食盒还是温热的,可见这饭菜是刚做好的。就是不知送饭菜的人怎么没见上一面。
成季春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纸油包放在石桌正中央,简三春打开一看,是千层的酥油饼。
成季春炫耀似的拿了一个递给简三春,“尝尝,内子做的。”
阿朱站立一旁,眼刀射了无数遍。
这一顿三菜一汤就在简三春灿烂的笑容里解决完毕。
不得不说,成季春娶了个好夫人。简三春隐隐有些羡慕起来。
要是她以后也娶个会做饭的夫人……她就马不停蹄的开个餐馆!
然后顺利凭夫人走上人生巅峰。
简三春yy的快乐,脚步不由自主就往回走了。
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她回头望望那百米长街,以及攒动的人头,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算了,总感觉那男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人。
这么一想,简三春心安理得的接着往回走。
躺在青楼雕花床上,透过水镜看这一幕的脸色惨白的男人,掌心朝上手臂放在额头上,叹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离他不远处站了个前凸后翘的妩媚女人,她将头上的斗笠取下,长长的头发如瀑一样散落在地,像尾巴尖一样卷了一圈。
长眉如刀,朱唇红艳,“早八百年叫你好好修炼,你不听。现在怪谁呢?”
段容真沉默,他有时候也会想凭武力把人圈家里会不会更好,但一对上那双眼睛,段容真就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没办法去禁锢一个喜欢自由的人。
他只能跟着跑。
………………
简三春回府蒙头睡了一觉,扑在床上的那一刻总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管它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会周公来的舒心。
躺椅是从曲老爷的屋子里搬出来的,在院里最大的那棵树下穿着四肢半露的自制凉衫,微风轻轻一吹,少女的睫毛就像蝴蝶翅膀一样颤动。
何子月本是要请她一叙,顺便把曲家人对吃饭事不满的问题扔给她解决,但走近一看,她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
少女安静的睡容恬美闲适,一点也没有她说话时咄咄逼人的样子。鼻子时不时皱皱,好像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
何子月静静的看着她,过一会儿竟然取了扇子给她扇风。
看见她的时候,她总是在想要是她能和那人生个女儿,可能也是这个年纪吧。
但都只是因为屋子里的那个人,她所拥有的,都失去了。
恨意在何子月眼底一闪而逝。
其实她独处时候,它很常见,只不过在那之后就没有人想要和她呆在一起,除了曲圆圆。
………………
曲江楼回府就开始了大搜寻,曲圆圆守着最后的关卡不让他窥探全貌,但就算如此,他已经将事情还原的有七、八成了,现在就差一点证据佐证。
不然凭简三春那样非堵得人无话可说的,等真正开局少了点一锤定音的东西怕是不够尽兴。
曲圆圆的屋,其实他每次踏进都有一种错觉,觉得它不该这么干净。无论是颜色用调上还是摆放布局上,都不该这么的整洁大方。
站在门口简直一览无余。连个屏风也没有,好像他本人一点秘密都没有似的。
左边排墙站一溜儿都是柜,矮柜书柜衣柜等等,右边一溜儿全是坐榻,整整齐齐排有三排。
得了空才摆桌案,桌案上啥纸笔也不放,连本书都没有,却摊着各种机关样式图。
正中间一张可预热的方石桌,石上有许多沁红花纹。
曲江楼一看就联系到了不好的东西,但他凑近闻了闻,也确实没啥味。不知道是不是角落那鎏金银竹节铜熏炉给熏没得了。
他在屋里来来回回翻了几遍,能转的东西都转了,也没出现什么转动的暗道。
但角角落落连一个与机关相应的工具都没有,又相应着另一个房间的存在,毕竟,曲圆圆对那玩意儿那么爱不释手,又怎么会让那些东西被别人发现触碰。
不过既然地面上没有,那就肯定在地下了。
曲江楼又仔仔细细地毯式搜寻了一边,拿着角落里断掉的支架腿敲敲打打。
说来也怪,曲圆圆这边也没有书房,整个院子就他一间屋子,和曲老爷的梅苑很像。说不定曲老爷的屋子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密室。
等他找出现了,曲老爷那边也逃不掉。
胡前辈不是那么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就跟他常常避开简三春去寻求心理上的对比是一样的。
曲江楼又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不合时宜的人,他烦躁的抓抓脑袋。在出去透气的时候,意外绊在了门槛上。
棕褐的里门槛正中有一个龙凤祥和的图案,雕刻的十分粗制滥造,好像被谁随便拿斧头砍了几刀没细化就放那儿了一样。
曲江楼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竟然陷下去了。
屋内咔哒一声,一块地板缩了进去。
曲江楼回头看,并无异常。
他又搜寻一遍,最后在床下找到入口。
“……”这谁能想的到呢?
实木床实木床总不能真的整块长方形都是木头才叫实木床吧?四个脚下,在现代生活习惯的曲江楼自然习惯床面下它是中空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才逃开了曲江楼敲敲打打的搜寻。
曲江楼站在床前观摩了一阵发现机关和床竟然还不是连体的,他还要费劲把床挪开才能进去。
就在他不顺手要把床劈了的时候,曲圆圆在识海里说话了。
“有什么毛病不能治非得砍床?不知道大姨赚钱很辛苦吗?败家子。”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套床具。
曲江楼呵呵一笑,“大姨辛不辛苦我真不知道。我倒知道你赚钱很容易。”用某种该入狱的手段。
曲圆圆一下被噎了回去,许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