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在，几个男生也不好说要喝酒。但是这气氛的热络丝毫未受影响。
装果汁可乐的杯子捧在一起，小屋里夹杂着说话声和笑声。
热菜的香味升腾，水汽顺着透明玻璃流淌，楼下的金宁鸭王又排起了长龙。
吃了没多会儿，邱妈上来的时候在唐胥跟前放了两盒牛奶。
唐胥推到苏予面前，苏予伸手触了一下，热的。
“？”
“阿姨专门给你温的。”唐胥说。
一桌子大男生都在狂灌饮料，喝得兴冲冲的。邱妈都没管，单给她拿了热牛奶。
苏予抬头时正看见邱炎和另外两个人在划拳，谁输了谁吃一颗花椒。
这种沙雕游戏在这三人中显得尤其和谐。
邱炎吃了一颗，被麻得挤眉弄眼，还在叫嚣着：“再来再来！”
“噗……”苏予笑了。
饭后。
邱炎窝在沙发上抱着乔治，那模样难舍难分。
许嘉寻看不下去，对着乔治拍拍手道，“乔治，来许叔叔这！”
邱炎不肯给，道，“邱叔叔马上就走了，乖，抱一会儿！”
苏予靠在沙发上，倒穿着唐胥的外套取暖，问了句，“要去哪？”
“就我们全家，要去我奶奶家过年！”邱炎仰头道，“想起我那些个表弟表妹我就头大……”
祁栾捂着胸口，“我妹也要回来了，我的噩梦！”
许嘉寻翘着二郎腿，歪头看了一眼，“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我爸就不用天天盯着我了！”
……
“我的衣服舒服么？”
唐胥端着杯水站在沙发背后，伸手搓了搓苏予的脑袋，
苏予侧目，抬了抬双手。
他的衣服宽大，袖子在她胳膊上往下耷拉着。
又宽又大的，但是就是感觉比自己的暖和。
苏予轻轻点头道，“舒服啊，暖和。”
小姑娘倒穿着他的外套，娇小的身形陷在沙发里。
她吃过东西，粉唇还在灯光下微微泛着水光。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不知多久。
“胥爷这就走了？”看见唐胥开始穿衣服，祁栾问了句。
唐胥点头，“啊，不早了。”
邱炎依依不舍地看着乔治，唐胥瞥了一眼对许嘉寻道，“一会儿你抱回去。”
“得嘞胥爷！交给我！”许嘉寻站起来鞠了个大大的弓。
“走了。”唐胥回身拉住苏予缩在袖子里的手。
苏予回头和几个人说了再见，跟着出了二楼的门。
逼仄的楼梯道容纳两人并排走有些拥挤，两人的胳膊不得不交叠在一起。
到一楼的时候刚好遇见邱妈。
“阿姨。”苏予笑着喊了一声。
邱妈看着两人道，“小唐，小苏？吃好啦？”
“嗯，阿姨做的年糕太好吃了。”苏予道。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吃撑了。”唐胥笑。
“你这小子。”邱妈得了夸奖更高兴，看了看苏予道，“现在就回去了？”
“再晚天冷，我送她回去。”唐胥伸手拉上外套的拉链，搓了搓手道，“正要跟您说声。”
听唐胥这么说，邱妈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小心点啊，路上滑。”
“好，年后来再来给您拜年！”唐胥还朝着隔壁对着邱爸喊了一声。
“哎好！”
“叔叔阿姨再见。”
“再见！”
玻璃门外，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苏予赶紧伸手去拉领子。
唐胥朝前一步转身，站在风吹过来的方向挡住风口，伸手去帮苏予拉好帽子。
苏予点头，看见他围巾耷在脖子上，还一长一短地坠着。
“过来点。”
她朝着唐胥招招手，唐胥垂眸，朝着她低下头。
小姑娘专注于他的围巾，手冰凉冰凉的，从他脖子和耳际擦过去。
先是拉着围巾的长端绕了两圈，然后打了个小结窝进底层。
最后伸手整理了一下。
“可以了。”苏予说。
唐胥没出声，突然朝前半步，顺着刚刚的姿势把额头贴上了她的。
苏予隔着极近的距离和他对视，道，“你头，还挺凉的？”
唐胥低低地笑了一声，舔了舔唇。
他抓着她刚刚垂下去的手上提，直接从他衣服和围巾的间隙塞了进去。
苏予一惊。
双手突然被置于围巾和他脖颈的皮肤之间，暖和得要死。
“不凉吗？”她就这么抬着手，眨眨眼睛问道。
唐胥垂着眼看她，低声道，“有点儿。”
其实是非常凉。
她感觉到的温暖有多明显，唐胥感觉到的凉就有多明显。
“那我还是……”拿出来吧。
“不是舒服么？”唐胥压住她手腕，低声反问。
声音低哑得让人心头发颤。
是很，舒服……
苏予隐隐觉得，此刻她要是收回手，两个人之间少了个支撑，唐胥会直接压上来。
于是她就这么暖手。
但是不到十秒，她的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开始不安地……游移。
唐胥：？
他僵住。
结果小姑娘收回手的时候两眼无辜，还点评了句，“你锁骨还挺好摸的。”
苏予云淡风轻的，像个富有经验的PIAO客。
刚刚那几下岂止摸到了锁骨，连喉结都顺带着……
“操。”唐胥低骂了句。
如果灯光够亮，苏予就能看见淡漠懒倦的围着红围巾的胥爷——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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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回来的时候施雯在客厅看电视。
隔天就是除夕，施雯已经休息下来。
她不再全天忙于工作，这两天买了不少年货回来，昨天晚上还拿回了客户送的春联。
其实苏予的感觉是，施雯在强行过年。
事业型女人对传统节日大约原先就没什么想法，更何况是团圆的节日。
她不难想象以上几年施雯对节日的淡薄。
“回来了？”
见她进来，施雯挪了个位置。
“嗯。”苏予摘下围巾和帽子，又到旁边倒了一杯热水。
施雯道，“除夕晚上城北有烟火表演，想不想去看？”
施雯能感受到苏予最近和同学相处得不错，出去的次数也变多了。
苏予坐在她旁边，听到除夕的时候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
“苏奉之让我回去过年。”苏予说。
施雯面露讶色，苏予就知道苏奉之根本就没有和她说过。
“那你怎么打算？”施雯问道，“你想回去待两天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