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坐在唐胥身旁，听到许爸爸突然cue了唐胥，“要不咱们先从分高的开始吧，打个样？”
唐胥点点头，又侧目看了一眼苏予。
“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许爸爸问。
苏予动了动唇，也回看唐胥。
视线相顾，两个人谁都没先说。
许爸爸和蔼地笑了，“你们这些孩子啊！那我先说吧？”
“您说。”唐胥开口。
“A大是我觉得最合适的，你看这金融，医学，法律，都是国内靠前的。当然了，你们要是有想学的专业，那就按照专业的排名来遴选，像M大，N大，这些学校虽然排名不如A大，但是都有各自的顶尖专业……”
“叔叔。”苏予道，“……我暂时还没想好什么专业。”
“啧。”许爸爸咋舌嗔怪道，“我觉得我的方向不对，这两孩子又不愁没学上，我应该把重点放在你们这群兔崽子身上！”
被指着的另外三只兔崽子讪笑。
“我爸说得对！”
“对，你两就应该冷静下看看喜欢哪个就行！”
“对对对，说得对，你两快走快走！”
然后唐胥和苏予去了楼上“冷静冷静”。
苏予从包里拿出了施雯给她的招生简章，放在唐胥的桌角，后退几步坐在了床脚。
唐胥靠在她面前的椅子上，狭长的薄薄的眼皮半垂，听见苏予从包里拿出的东西。
“这个给你。”苏予给了唐胥一个U盘。
唐胥捏着手中银白色的小U盘，问道，“什么？”
苏予没答，转而问，“你说陈周现在能学初中数学的话，那他以前除了数学还有什么特别爱好的么？”
唐胥眉心微动。
而后唐胥猛地抬眼，“……编程。”
“对。”苏予抿抿唇道，“这里面是我从入门课程里面整理下来的基本算法。可以试试看。”
唐胥看着她，瞳孔一点一点地亮。
苏予扣着双手，微微吸了口气看向他，“唐胥，你想报M大计算机专业么？”
那是陈周的学校和专业，全国第一的计算机学府。
“我那学期的考试只有一次考得比你高，虽然试卷不一样但是也是我输了，但是我输了也不等于你不考虑是——”
她话还没说完，被唐胥伸出了手指摁上了唇。
他垂着眸，指腹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摩挲两下。
苏予就着他的动作继续说话，一张一合的嘴唇在他指腹摩擦过。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她喜欢的少年，她希望他不为过往束缚，勇敢追求所想所爱，希望他将来到达无边穹空，看得见浩瀚花海，也听得见温柔的歌声和热烈的欢呼。
但是在唐胥眼里，当她提出这个赌约的时候，那时候眼睛里散发出的光彩和期待，已经足够让他勇敢。
“其实。”
“从你要打这个赌开始。”唐胥看着她说，“我就已经说服自己了。”
苏予一滞。
果然，眼前这个少年像是阳光一样，在她伸出手去拥抱的时候，一样能暖到她。
“宝贝。现在的问题是，你想去哪？”唐胥靠近过来，鼻尖离她只剩几毫米。
“这些……我都不太感兴趣。”苏予对着那打专业目录说了句实话。
唐胥陪着她，用笔在专业目录里一个一个地划掉，筛选……
“许叔呢？”唐胥站在楼梯口问。
“刚接了个电话忙去了！我们三个理得差不多了！”许嘉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邱炎问，“你们咋样呢？”
苏予指了指唐胥，“定了他的，我的还在选。”
“哪儿？”许嘉寻问。
唐胥走下来，“M大计算机。”
“真的？”许嘉寻还有些难以置信。
“嗯。”唐胥点头。
“操！”
祁栾蹭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笑了，“我踏马的真怕你不选这个！”
“爷爷我支持！”
邱炎抓抓脑袋，也跟着笑了起来，“奶奶你就在M大和N大里面拣好的选吧！”
在许爸爸的指导下，许嘉寻报了M工大，祁栾则在邻市的J大，而唯一学文科的邱炎，最终也锁定了省内的一所示范大学。
“最远不过两小时车程！”邱炎伸出两根手指，“叔叔说得对，之前是我眼界窄了，两小时，比我在家看店一天简直是小菜一碟！！”
许嘉寻边笑边说，“就这么着啊，谁也没走远，都别走散！！”
唐胥出发去找汤策之前，送了苏予回家。
“你去吧。”
苏予站在马路边上看着他道。
唐胥的目光则是停在她手机一角挂着的那个红色的挂件儿。
“予予，你这个桃核。”他突然开口。
“你想要？”苏予问。
唐胥点头，“嗯。”
苏予把挂件摘下来放在他手里，“送给男朋友了，很灵的。”
他狭长的眼角露出漂亮的弧度，把东西塞进兜里，然后跨上了单车。
当天午夜，几乎没人睡觉。
宋眠一早被录取了但是还是顶着困意盯着江墨白填好志愿。
苏予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资料，电脑上的问答查询也刷得几乎看不见底。
“N大的语言类专业是全国最好的，你这个分数去也算合适，想好了？”施雯坐在床角说道。
苏予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
“我再想想，明天白天填。”苏予道。
施雯点点头，“好。”
施雯走了两步又回头，“予予。”
苏予抬头看向她。
施雯站在门内侧，看着苏予道，“无论选什么都是你的选择，只要是分数合理范围，我都支持。”
苏予点了点头，谢谢到了嘴边，变为了一句，“好。”
动手填之前，苏予给许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明志愿。
许爸爸也没睡，正在陪许嘉寻填志愿。
听苏予说完，许爸爸道，“你这孩子，果然，选来选去还是在唐胥旁边啊。”
苏予笑，“嗯，我们说好的。”
“你们两个都是执拗的性儿。”许爸爸道，“那会儿他找我问宜城八中好不好转学的时候，我就觉着这小子是遇着过不去的人了！哈哈哈……果然！”
在许爸爸的笑声中，苏予觉得自己心口被什么东西撞得几乎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