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小段，两人进了一家店。
因为只有高二的在所以店里人不多，苏予进去后挑了个角落的位子坐。
她瞥了一眼菜单，报复似地点了个辣子鸡丁。
苏予抬头，“你吃什……”
对面的座位空了，唐胥的脸就在她面前，再稍微抬高一点点就能撞上他的鼻尖。
“你干嘛。”苏予朝后撤了撤身子。
“往里点儿。”唐胥半弯着腰，垂眸看着她道。
苏予抬头问道，“怎么坐过来了？”
唐胥低着声音道，“这家桌子太长了，我想离你近点。”
苏予：“……哦。”
她往里稍微挪了点。
唐胥跟着坐了下来。
他们这是个四人座位，唐胥原来坐在对面，这会人到了苏予的旁边坐着。
原本宽敞的座位现在就显得有些紧凑，两个人的手臂蹭在一起。
苏予看着他点了个小炒肉。
“怎么点这个。”苏予问。
唐胥放下手机，边帮她摆好碗筷边道，“嗯，上次就想吃了。”
苏予记得上次明明是她馋唐胥的辣子鸡到差点流口水，没想到唐胥也馋她的小炒肉……
“那你怎么没说。”苏予偏头道，“我会很大方地分给你。”
唐胥伸手搓了搓她发顶，低笑着回答道：“是因为看了你吃才觉得好吃。”
“……”
苏予捏着水杯，默默吞了一下口水。
要不是头发浓密，苏予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整片头皮都是红的。
苏予觉得唐胥的套路有点多，多到这一整天只要得空说话，都是在有意无意地撩她。
下午化学试卷讲完，一中的寒假算是真正开始。
因为天阴，外面夜色早早地压了下来。
“过来。”唐胥撑着伞，单手握住了苏予要撑伞的动作。
苏予抬头看了看，雨不算大，她往前一步，就看见唐胥已经把她的伞塞进了书包。
校门口有些个早上出门没带伞的，这会儿就在细雨里淋着走。
雨虽然不大，但是冬天的冷雨淋下来总让人浑身凉津津的。
这群人并不知道，苏予有一把伞但她不打，她人在唐胥的伞下。
“我们两空置了一把伞，是不是挺过分的？”苏予看着那些淋雨的同学道。
唐胥垂眸，“过分么？”
“不觉得。”他说。
苏予坠在他口袋里取暖的手突然被一片温热覆上。
唐胥的指腹带着细微的茧，轻而易举地包住她的手。
苏予抬头，就见他若无其事目视前方。
唐胥一边走，嘴角勾着一抹笑容，“我今天想了想，觉得你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什么话？”苏予问。
唐胥停下，单手突然揽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就带过了公交站台旁的一滩水。
苏予只觉得重心凌空，很快又落回地面。
他长臂一松，手又回到了口袋里。
整个动作不留痕迹的流畅。
“你今天说的都是你昨天晚上提前想好的。”
苏予点了个头，“嗯。”
唐胥拉着她站到公交站台内侧，收起雨伞轻轻在外面甩了两下。
“也就是说，无论我期末考没考得过你，都不影响今天你和我说的话。”唐胥低头去找她的眼睛。
苏予被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感觉自己早就被撩得一塌糊涂这件事已经被他看穿了。
“算是吧。”她含糊地应了句，“反正你理科不会考得比我差。”
他眼角勾起，眼底溢出满满的笑意，低下头靠在她耳畔，“也就是说，你早就发现自己喜欢我了？”
站台另一边站着几个陌生的等车学生，隔着雨和夜色并不能看清唐胥动作，只能看到两个人挨得很近。
苏予只觉得耳根一阵痒。
她抬头看向他，鹿眼眨了一下，“喜欢你又不丢人。”
“我能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唐胥忍不住低笑，一边在口袋里轻轻蹭了下她的手背。
苏予没否认，转而问，“我更想知道一中老大什么时候产生让位给我的想法的。”
少年微微抬着眸，眼里装着流动的灯光和细雨。
“比你早一点。”他说。
“我好像还没说我是什么时候产生篡位想法的？”苏予问。
“不管什么时候。”唐胥道，“我喜欢你都比你喜欢我要早一点。”
“不需要太多，早一点点就行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伴着浅浅的雨声，就这么砸进人的心房。
我喜欢你，永远比你喜欢我早一点。
因为喜欢，骄傲的我不介意先朝你走一步。
不需要太多，一小步就够了。
-
蘅嘉花园。
苏予推开微湿的栅栏，进了亮着暖光的客厅。
“回来了？”施雯端着一盘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苏予在玄关处换鞋。
苏予点头，看她的样子是下厨了。
隔了好几个月，施雯再穿围裙的样子，与苏予一开始见到的那种格格不入有些不同。
或许是因为习惯，或许是别的。
苏予期末考试又得了第一这件事，宋昌明白天跟施雯说过。
“考得很好，寒假好好休息休息。”施雯说。
苏予洗手坐下，回了一句，“知道了。”
“罗姨呢？”苏予随口问了一句。
施雯边盛汤边道，“罗姨孩子也放寒假了，我让她早几天放假回去陪了。”
“嗯，你最近不忙？”苏予问。
施雯把汤端到她面前，“还好，趁热喝。”
“谢谢。”苏予拿起勺子道。
两人吃饭的客厅，安静得只剩下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当晚，苏予躺在床上听见外面雨声连绵的时候，脑袋里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放电影。
她拉过枕头把自己埋在里面，脑子里只剩两句话。
——唐胥，我得考个像样的大学。
——一起啊。
直到宋眠的连环微信轰醒了她。
她回来的时候给宋眠发了条消息，“我摊牌了。”
宋眠：“摊什么？怎么摊？”
宋眠：“你们在一起了？”
宋眠：“今天进展到哪了？”
宋眠：“从一到十，麻烦你选一个代表你们的亲密程度。”
苏予对着手机，打字回复了一个：“3”
宋眠：“……”
宋眠：“就这？？”
她的反应有点失望。
苏予：“不然呢？”
宋眠：“那你计划第几天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