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铁嘴,严守不肯吐露半点吴归线索,孔司考虑撬开另外一户遇难者家属嘴巴时,对方主动提供,说吴归计划今晚烧毁新元宝大酒店。他急忙到来,却见警察又快一步,不免暗自气恼。
吴归可以落到警察手中,前提是其断气丧命。他只对死人放心,还喘气的,会寝食难安。
他有新元宝大酒店股份,是老板之一,平时不过问酒店经营,每年固定收分红。如有不长眼的傻逼来闹事,会亲自出面惩戒,保证对方不敢再踏进老城区一步。钱多和孔耀威负责经营,这么多年来,没出过大事。现今,吴归谋划重现当年大火事件,他要让其得逞,“殡葬大王”名头拱手让出。
赵实和他相生相克,想主导对吴归的逮捕,其身边女警,一张烂嘴嘲笑自己笑声像猴子,他是忍着,才没抽丫的一大嘴巴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说你笑得很有特色。”魏以春干笑解释。
孔司脸色跟吃了屎一样,狠毒地盯着她。
魏以春挠头,道声“抱歉”,不再说话。
“有线索吴归今晚纵火新元宝大酒店,钱老板将近段时间入住的客人名单交给我。”赵实说道,此刻墙上挂钟时间,下午四点。
钱多大吃一惊,杀人者竟盯上自己的酒店!
“喂,派出所吗?我要报警,今晚有人要烧毁新元宝大酒店,麻烦过来部署抓人。”孔司挂电话,快步至前台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不小心”倒进主机,主机“啪呲”响,显示器刹那间黑屏。“钱老板下次别买低端货,省得耽误警察调查。”
这一通操作给钱多整懵了。
赵实黑眸沉如水,魏以春斥责他干扰警方调查。
孔司指前台监控,欢迎查看是故意还是有意的。魏以春忿忿不平,气堵喉里发不出来。
外边,蒋良和两辆警车同时到来,所长张正义与手下民警陆今、张乐乐下车。蒋良招呼探明情况,张正义说是孔司报警。
“殡葬大王”孔司报警,闻所不闻,从来是别人报案抓他。
四人进酒店,孔司热情招呼,陆今、张乐乐本着职责,按照流程笔录。张正义了解到来龙去脉,猜出对方打算。
这边,赵实从蒋良口中得知,李寻环获知嫌疑人计划今晚纵火一事。她凝思片刻,道出孔司对抗阻挠的手段。
因自己身份原因,孔司绝不明目张胆派出手下作梗,其会利用派出所介入,以警察对警察,更多警力投入,使掌控权倾斜至他那方。刑侦大队人数有限,无法盯住每一人,但她是案件直接负责人,尽可能掌控好民警们的行动。
“蒋良,我要你控制好监控室。”赵实作出安排。
“没问题。”蒋良应下,目光透过玻璃望向外面,徘徊不去的王胜利身上。
紧接着,赵实让魏以春召回王白几人,然后走到张正义面前,谈起今晚抓人部署。
一是,部分民警变装服务员进入酒店;二是另外一部分民警,潜伏酒店外,只要嫌疑人现身放火,立即抓捕;最后是,消防车等外围,一旦起火现象,立即扑灭。
至于没有疏散客人原因,是容易打草惊蛇。
张正义没啥意见,会做样子配合好。不过嘛,事关十五年前大火案,该死的吴归还是别活着走出来。
孔司靠在沙发跷二郎腿,手机指令手下今晚潜入酒店内。给派出所所有民警发红包,一旦吴归出现,立刻转移至自己人手中。
陆今口袋私人手机震动,拿起看一眼放回去。
“蒋良呢?”安排好一切,孔司抬头张望。
“我安排他盯着酒店所有监控。”赵实不露形色地说。
棋差一步,孔司面目狞恶——该死的女人和他斗,行啊,今晚就斗个分晓!
部署行动开始,赵实、魏以春、赶过来的王白几人换上酒店工作服,戴上耳麦,据守酒店最重要几个点。王白与一名队员,身穿白色厨师服,去了最容易起火爆炸的后厨。赵实、魏以春在大堂盯防。剩下四名队员,分别守住后门和二楼巡查。
换装好的派出所民警,也各个楼层把守,外面民警潜伏好,附近消防车也赶到达。
张正义有事,先行离开一步。孔司哪都不去,就躺在大堂休息沙发,不时使唤赵实、魏以春端茶倒酒送吃的。服务不好,还骂她们。陪之一起的钱多,很想劝说,可其未必能听进去。
监控室里,蒋良吃着泡面,看监控里的孔司“调戏”两女警。魏以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都是给气出来的,相比起来,赵实泰然自若,应付自如,权当孔老板是空气。
吃完最后一口泡面搁台上,他捏起耳麦,笑问需要换换吗?他乔装服务员,孔司可不会颐指气使。
赵实拒绝好意,让盯紧了监控。
蒋良道放心,自己全身上下细胞都看着呢。
酒店大门监控,外面景色,随到来的冬夜夜色,渐渐隐没。
天色越来越深,屹立老城区上北城的酒店,表面看去和往常一样没有不同,实际已成为一座孤岛。正常入住客人,全然不知制造血案的凶手,今夜重现十五年前大火惨案。乔妆改扮的警察,盯紧每个进来的人,一旦对方情况异常,立即出手控制。
从晚七点,到晚九点,再到晚十点,时间一分一秒向午夜流淌。老城区夜市、店铺逐渐打烊,家家户户钻入温暖被窝睡觉。
酒店内的人还好,酒店外潜伏的民警,一个个冻得想搓手。张乐乐打哈欠,想着热饭热汤暖暖身上冷意。恍神间,他瞧见一裹得全身黑的人,正朝酒店走,立马通知酒店里的人。
从正面来?赵实疑念,露出微笑迎接到来的客人。
“欢迎光临。”她和魏以春拉开门。
进来的男人戴口罩,身穿黑色羽绒服,身高接近一米八,身形中等,非常贴近吴归身形。赵实闻到其身上一股怪味,很快辨出这是汽油味道,她向魏以春打出手势时,男人径自朝孔司去。
在刷手机的孔司抬眼,脸色骤然一变。
男人脱掉羽绒服,点燃打火机时,赵实从背后袭击撂倒,魏以春压制铐住。
“孔司,你去死吧!”男人不甘挣扎怒吼。
赵实摘下男人口罩,看到一张年轻脸庞,微微怔住。其他赶过来的警察,纷纷问抓住吴归了?还真落到刑侦大队手里?当看清是谁,又都散去。
“他不是吴归,我让张乐乐带他回派出所。”陆今耳麦联系外面的张乐乐,对方跑进来,赶紧带走满身汽油的男生。
孔司安心躺回沙发,讥嘲吴归不会犯蠢从大门闯进来。
赵实、魏以春站岗位置,耐心等待嫌疑人出现。耳麦里,蒋良声音传来,说刚刚男生去年大学毕业,专门改良家里香烛生意,但被其他几家毁坏吃干净。孔司劝说他放下,如果一开始分享改良方式,别家做香烛生意的,哪会盯上他。其之所以压制男生,是不想管闹起来的那几家,比起群体,个人更好处理。
赵实评价,真是恶劣。
监控室里,吃着送来夜宵的蒋良赞成。
赵实终于忍不住问,他有在认真看监控吗?怎么晚上一直吃不停?
蒋良回道,新元宝的饭菜很不错,她也应该品尝品尝。
赵实再懒得回复。
大厅墙上挂钟“嘀嗒、嘀嗒、嘀嗒”走过午夜十二点,来到一点钟。酒店内外,无可疑者出现。刑侦大队人员时刻保持警惕,心里清楚,身上负担着酒店二十几名宾客性命。
一点到两点,两点至三点。
赵实、孔司、吴归三方,无形较量,比着耐性。
魏以春瞪圆一双眼睛,偶尔问厨房那边情况。这时间点,厨房只有两名假厨师,真厨师早下班去。王白那没别的动静,后门也无嫌疑踪影。
就这样地,众人熬过一夜,苍茫的晨色到来,老城区苏醒,早餐店开始热腾腾准备早点,吴归始终没有出现。
魏以春控制不住打哈欠,心道,吴归会不会发现警察部署,不敢过来?
孔司表情阴晦,抽了一条又一条烟。
监控室里,蒋良盯着所有人,未发现疑似吴归者。
赵实推断,嫌疑人大概不会再出现。
时间来到早上七点,陈复教授准时到酒店用早餐,赵实警用对讲机调全频“收队”。酒店里外部署警察,当即更衣换回执勤服离开。孔司捏着手机,让内部手下也撤去。
一夜无所获,有种被耍弄的感觉。蒋良、刑侦大队人员穿过广场,福北大街找家早餐店填填肚子时,傅华京打来电话,告知吴归出现南园大街,不知想干啥。
片刻不得休息,一行人迎着凛冽的寒风前往。
与此同时,获知消息的孔司、李寻环,向南园大街赶来。
当赵实一行人踏进南园大街,写有本地居民名字的纸牌位漫天飞舞。早起的人家见此,恐慌万状,叫喊“他又要开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