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见他就跑,得不到结果的孔耀威,去找傅华京兄妹,和其他相关人员。面对来意,想到警察也因张宝财之死来过,傅家兄妹敏感有问题,警惕反问之。
孔耀威故作深沉,道张宝财的死,是有人故意作乱老城区。孔司手里的殡葬公司,关系到每一户从事这行业的人,也包括你们兄妹两。一旦背后犯罪者,从中作梗,那么受到损失的不仅是孔司,还有大家。所以,必须揪出这个人平息不安。
傅华京手艺好,大老板就喜欢他的手工纸扎别墅灵屋、汽车游艇、纸人宠物等。一整全套下来,能挣个七八千块钱。
削竹篾的傅华京停下手中活,告知张宝财虽找过他,但没说过凶手是谁,也和他无关。
没有得到有效信息,孔耀威离开傅家,去找楚夭。楚家里,楚父告知,女儿出门野了,回来以后会联系他。之后,他去王胜利家里。
王胜利家没人,他偷偷摸摸潜入,看到了地上绑架工具,当即电话给孔司。对方听后,道派人再去找找。
孔耀威十分担心,王胜利是不是知道了?
孔司冷漠地说,王胜利要是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不是你就是我。
这话,让他心凉了半截。倘若张宝财这畜生生前透露不该说的事,那他提前给自己准备好棺材吧。
孔司为这事不得安宁,断定真凶就藏在那些人里面。这起案子,只可能是与之牵连的人动手,他一定要把闹得人心惶惶的背后者抹除干净,再操纵完美结案,就像对方不曾存在过一样。
两人通完电话,孔耀威捏着手机皱眉,内心忍不住抱怨,他也是要过年的,要不是找借口加班,老婆孩子快怀疑他出轨了。孔司倒好,就只会使唤人。
不满归不满,却不敢当面发泄。
他拥有如今一切,是孔司带来的。十年前,孔司成功入股新元宝大酒店,安排他里面任职经理。有了一番成就,他建起一栋小别墅,顺利娶妻生子,才没沦为张宝财这样的废物。
那一边,福北后街88号中式大宅子,孔氏家族齐聚一堂拜年。仿佛不受张宝财死亡和外面阴霾气氛影响,一大家族其乐融融,很是热闹。
这里是老城区,没有孔司办不到的事情,从事丧葬业过活的人们,哪个不依赖他家公司把产品销路出去。所有想来分一杯羹的外地人,没有他点头,别说交易了,就是土地房屋买卖也办不到。且不说,本地人讨厌别人来抢生意。
把家里小辈打发给妻子应付,孔司联系派出所的民警,市刑侦大队查出多少。
对面一股脑抖出,一组队员寻找外地人吴归;另外一组人调查,与案件有关之人存在的共同点、彼此之间存在何种关系。赵实和那个魏以春,在追踪王胜利。
那蒋良呢?
不知道。
思来想去,便让想办法误导调查方向,确定案件里的人没有共同点,也不存在任何关联。
派出所民警感到为难,这不好操作啊,他们组里有刑侦大队的人。而且因为早上张乐乐和王白发生摩擦,现在背后严密盯着。
孔司忍不住怒骂“张乐乐这傻逼”,事情真朝这方向深查下去,一定发现不该发现的事。该怎么办呢……琢磨半响,电话陆今,问能否操作误导赵实调查方向。
陆今听了要求,也觉得难办。他分身乏术,没理由引导另外一个小组。他和王白一组追查吴归,也不可能平白无故调到另一组侦查。
倘若制造出可操作的空间呢?
陆今好奇,请说来听听。
孔司抖着二郎腿,道会放假消息制造烟雾弹,以混乱赵实。到时,她不得不抽出人手调查。陆今再趁机进入另外一组,暗中误导调查方向。
陆今轻轻一笑,赞真不愧是孔老板,只要他能掀风作浪,自己就能暗中作梗。只是,孔老板为何不找队长,他不是更好操作吗?
孔司语气不满,说自从徐图死了以后,总感觉蒋良心思不太正。从一开始,蒋良本可以操纵案子天衣无缝结案,可是差不多一天时间过去了,还任由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在老城区蹦跶,赵实早上还闹得人心惶惶过不了安心年。明显,这小子有自己的想法。
陆今让他尽管放心,他是老城派出所民警,和大伙是连着根的。
双方结束通话,孔司摸着下巴,思索以哪种手段搅乱赵实调查,并且自言自语道:“赵警官,凡事太认真追究清楚,是会招来灾祸的。在老城区,只有稀里糊涂,才能开心快乐。知不知道,你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外面巷子,与他通完电话的陆今,咬着烟粲然笑出声音,颇为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调查组人员外面案件侦查,派出所会议室里,蒋良摊开地图,先是画出张宝财生前环形的行踪路线图。接着笔尖一个个圈住其曾接触过的人家。
傅华京家、楚夭家、他的家、王胜利家……圈完张宝财生前接触过的人家,他停下笔。
看着圈出的人家,他手指一抓,抓皱地图。
他站起离开会议室,到所长办公室,从抽屉拿出一串钥匙。拎着钥匙往里走,来到存放历年案卷卷宗的档案室。
打开档案室,“啪”地摁下墙壁开关,灯光亮起。
里面,排放好几个架子,架子上归档案卷卷宗材料。走进架子中,手指顺着年份编号一份份查看过去,终于在第三排架子第二排中间停下。
取出一份案子卷宗,手指翻开。第一页,“2009年5月30日康乐医院大火案”侦查工作卷。
翻阅案子卷宗,他开始慢慢详细查看。
正月初一晚上七点,冬日天色早早入夜,王胜利家附近,赵实、魏以春等待着。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胜利身影终于出现。
路灯下,眉眼沧桑的中年男人,和照片身穿警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判若两人。
赵实、魏以春左右路口堵住出现,王胜利刚握住门把手,便扭头看向左侧路口的赵实。
“王胜利?”赵实拿出证件打开,“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赵实,张宝财被杀一案,需要配合协助调查。”
说话间,和魏以春逐步靠近。
“如果认为是我杀害他,你找错人了。”王胜利眼神不善,“而且,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们两个能拦得住我吧。”
“你可以试试我是否能拦得住。”收回证件的赵实,摸向腰间执勤腰带上的警棍,“张宝财若不是你所杀,请配合好我们调查。”
“警官,张宝财来找我,我只做了一件事。”王胜利松开门把手,“用刀子横在他脖子,警告再来偷窥,我就把他串起来。”
“他什么都没做?”赵实打出手势,另外一侧的魏以春停下脚步。
“是的,什么都没做。”王胜利冷笑,“他怕我,怕得要死。这个欺软怕硬的畜生,被我吓得屁不敢放一个……你不必观察判断我是否撒谎,真是我杀的他,我不会让你们靠近我五步内。”
赵实放在腰间警棍上的手松开,魏以春始终紧绷精神,随时防备着。虽然对方已经不再是警察,却始终带着戾气和攻击性,刺激得她做出随时战斗的准备。
“赵队长,在这里,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无用功。这起案子,结局要么不了了之,要么被结案。我劝你,趁早离开吧。”路灯下,王胜利眼眸泛着冷光。
“王胜利,我是刑侦警察。”赵实话语深沉刚毅,“谁也无法在我眼皮下操纵案子,更不会让这桩刑案成为无法侦破的悬案。”
“正因是警察,我才会劝说你。”王胜利冷语道,“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我们队长侦办过各种疑难案件,不放过任何犯罪者,这起案子也不例外。”魏以春忍不住开口。
“小姑娘,你们对抗的不仅仅是案件本身。”王胜利目光远望老城区天际,“倘若连这点也不明白,迟早要被摁到地上站不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魏以春严厉质问。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家里不欢迎客人,倘若你们硬闯,我也只能袭警了。”王胜利打开家门进去,把她们拒之门外。
“队长,就这么放过他?”魏以春想掏出警务通摇人。
“蒋良的话没错,张宝财不是他所杀,但其对张宝财被杀一事,应该知道我们所不知的信息。”
“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不信任。”
“不信任警察?”
“是的,不信任警察。”
一个当过警察的人,不信任警察,还劝她们离开。
“这地方,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复杂。”赵实说道,“除非获取王胜利的信任,否则从他嘴里撬不出一个字。”
“真是难以搞定的男人。”魏以春摇头,倘若是个普通人还好办,可偏偏是个当过警察的人。
“走吧。”接下来和调查组人员汇合。
两人离开巷子,藏在角落里屏息,大气不敢喘的孔耀威,在听到双方对话后,决定不找王胜利这个神经病,免得真的被他用刀子串起来。
这时,手机响铃,是楚夭父亲来电话,说女儿回家了。挂断电话,他赶去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