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晚上的怪梦，邱冬娜第二天哈欠连连地跟晓霞一起出门去上班。晓霞边走边唠叨她要注意睡眠，否则心脏病、高血压、猝死都要来，邱冬娜无语地拜托她少看危言耸听的公众号。晓霞正准备继续理论，却看到有人往小区的健身器材上贴东西，旁边围了不邻居，晓霞顿时来了兴趣凑上去看，邱冬娜一个人走了。
邱冬娜上班之前，先小跑着到咖啡厅替李楚宁买咖啡，买完之后又怕咖啡洒又怕迟到，一路快速挪着碎步如竞走一样跑办公室，终于在9点前把咖啡放在了李楚宁桌上。李楚宁不在，邱冬娜坐到自己的工位上，例行地给分组为“潜在客户”的所有人发了微信：“早上好，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呢？”
她盯了一会儿手机，依然无人回复，于是又点开朋友圈，挨个给各种客户点赞。然而李楚宁的朋友圈赫然出现在眼前，她发了咖啡的照片，配文是“忙得走不开，又困，幸好每天有冬娜代买咖啡，真的帮助很多：）”，还特意@了邱冬娜。
邱冬娜气得直翻白眼，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座的李楚宁则对她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
邱冬娜手指翻飞在李楚宁的朋友圈下面评论：“别客气，你做整个项目组的助手太辛苦了，这点小忙何足挂齿。”
邱冬娜看着手机，满意地点点头。这时她的桌子被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邱冬娜抬头一看，正是顾飞。她忙问：“顾总，有事吗？”
顾飞答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客户找的怎么样了？这可还剩一个礼拜了。”邱冬娜有些颓唐地摇摇头。
顾飞离开后，邱冬娜再度打开邮箱、手机，都没有未读信息，她干脆打开了招聘网页。然而还没看几页，她的手机突然连续震动，吓了心虚的她一跳。邱冬娜慌忙关网页，但这时电脑刚好卡了，她匆忙中直接拔了电源。
邱冬娜点开手机，原来是“一片红霞”正接连不断的给自己发来各种拍摄模糊的照片。她点开图片细看，原来是她们小区前业委会主任组织人弹劾现任业委会主任，还列出了各种证据截图，有发票、用工表格，还有一封带大标语的质问信“谁在吸广大业主的血！”……这些东西贴满了小区各种能贴的地方。
“一片红霞”又发来语音消息，邱冬娜把音量调到最小点开来听：“出大事了！小区快打起来了。孩子，你快看看妈发给你的这些证据，能看出点什么不？”
邱冬娜没好气的给邱晓霞发语音：“妈！我很忙的，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总在工作时间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另一边，邱冬娜家的小区花园里，几个之前围着看热闹的邻居，如今都满怀期待的围着邱晓霞，等待她从邱冬娜那里问出个名堂。邱晓霞众星捧月处于焦点中心，十分得意。她一边调大音量一边说：“我闺女是专业的，什么发票账目她一看就明白问题。”随后，她点开了邱冬娜回复的语音，手机大声播放着邱冬娜不耐烦的声音：“我很忙的，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总在工作时间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邱晓霞面不改色地关上手机，给自己找补道：“得，没招，这孩子，一忙起来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她老板都得让着她。我也得赶紧上班去了，回头有信儿了，我微信你们。”
邱晓霞快速离开小区，恨不得立马搬家，今天这老脸可算是被自家闺女给打得啪啪响。晓霞到了酒店更衣室里，还一直闷闷不乐。她换上制服，边叠自己的衣服边嘀咕：“翅膀硬了，文化大了，跟妈妈就这么说话了？破事儿，咋啊，还非得是地球不转的大事儿才能找你？”
王事成换了制服从男更衣室出来，看到邱晓霞，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邱晓霞没好气，懒得回答。这时经理拿着一个登记册进走进更衣室，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
经理清了清嗓子：“今天例会，先说点高兴的事儿。集团承诺大家的旅游，我给大家争取到了。去崇明住一晚，游湿地公园，具体的分组，班组长会通知，现在大家把身份证号填一下，等会儿都去人事办公室复印身份证，给你们买旅游保险、登记住酒店。”
众人开心地鼓掌叫好，经理把登记册递给最近的员工，开始轮流写身份证号。王事成直接举手说不去，经理却让他调班分批去，王事成坚持拒绝，经理狐疑了起来。晓霞饶有兴致的看着王事成，想看看他这次要怎么逃过去。
王事成为难地说：“我……我有点难言之隐，准备切了休息几天。”
门童困惑道：“你半年前不是刚切了痔疮？复发了？”
王事成摇摇头。
门童更意外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王事成的裤裆：“不是痔疮，明哥，你这么大年纪做那种手术有必要？”
王事成羞得面红耳赤，急忙否认：“不是我，是我一个亲戚！”
经理不高兴了：“上个月派出所组织安全讲座，你亲戚不就住院了？老陈，集体活动你总是躲着，不太好吧。”
登记册被塞到了王事成手里，他下意识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接过笔，却迟迟不能落笔。正当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时，晓霞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他手里的登记册，直接传给了旁边的人，并开口说：
“是我，我叔叔来上海开刀住院，家里也没个合适的人照顾，我又搬不动他，想着请老陈帮帮忙。”
众人都恍然大悟看向两人，眼神也变得暧昧了起来，毕竟照顾家人这种事，又保密，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想啊。王事成咳了一声：“人家的私事，我哪能乱说呢。”
王事成又被邱晓霞救了一次，还害她也没捞上旅游，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偷偷找到找到正在客房的邱晓霞，说要赔一次旅行给她和冬娜，不料邱晓霞一听到“冬娜”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带她去放松？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小白眼狼。有那钱，还不如我买几斤排骨炖了！”晓霞说着把手里活计放下，往床上一坐，“人家知道我养个好孩子，大会计师，想咨询点事儿，我说问问她吧，她给我来句，我这些破事儿没事别烦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臊的，她好好说也算啊。”
王事成安慰道：“消消气消消气，他们那个工作都那样，顾飞那忙起来，自己都豁得出去，没事得上楼顶上吹风去。”
邱晓霞嚷嚷：“那能一样嘛！你单身汉一个，说起来当然轻松。女儿我亲手带大的，我俩多亲啊，现在才上班几天啊，对我越来越不耐烦。”
王事成被戳中心事，有点难受了，帮邱晓霞收拾起了客房，掩饰脸上的难过，嘴上却还在开解着：“我还是羡慕你们这种有家有孩子的，我倒是没这方面的烦恼，顶多是顶个别人的名字，工作上得见天儿装病低调点儿，但我真担心，哪天真病了，你就算有个不耐烦的女儿，她至少是个伴儿不是，我呢，估计到时候连个手术签字的都没有。”
邱晓霞见他这幅样子，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又转移话题，问起王事成想要找个什么样的，自己好帮他介绍介绍。王事成因为坐过牢，有些自卑，他也不想骗别人。晓霞一听这话，立马把他从里到外地一顿夸，帮他增长自信。王事成没想到自己在晓霞心里的形象这么好，立马高兴了起来，哼着小曲去给晓霞买排骨去了。晓霞原本还在后悔自己夸得太过，显得好像对人家有意思似的，但看着这人步调轻松的背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邱冬娜回家时，晓霞正坐在餐桌上啃排骨，冬娜高兴地扑上来也要啃，晓霞却没好气地把吃光的骨头收进盘子：
“没了！吃排骨这种破事儿能入了你的法眼吗？以后啊，你爱吃什么自己弄吧。”
邱冬娜意识到邱晓霞还在生气，急忙安抚和道歉，晓霞却不依不饶。邱冬娜只好卖惨：“妈，我最近真的压力非常大，下礼拜，再找不到客户，非凡我就待不下去了，我今天已经开始投简历了。”
邱晓霞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你说顾飞他是不是坑人，你本来工作都定了，他非拉你去事务所，还订个我们肯定达标不了的K什么玩意！他别忘了咱们还有人质呢，要不我去拿王事成的事儿点点他……”
邱冬娜无语，那份拒信明明是晓霞自己回的，现在还赖顾飞。邱冬娜生怕她又去威胁顾飞，赶紧说：“你可别！他是想帮我来着，我自己不要的。怎么说呢，别人都能完成的事，我第一步就掉队，那只能说明，我不适合待在这儿。”
邱晓霞揉了揉邱冬娜的肩膀，鼓励她：“没事儿，去哪妈都陪着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可不许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又是抑郁症啊，又是啥毛病的。妈跟你说，做人啊，目标定低一点，比方你妈我，我是所有小学同学里唯一实现理想的，别人都想着做老板、大英雄，科学家，我就想当个工人，现在也差不离儿啊。”
邱冬娜点点头，坚定地说：“就算只有一个礼拜，我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邱晓霞笑着走进厨房端出一口锅来，里面是一大盆香喷喷的排骨。邱冬娜直接抓起来就啃：“我就知道，你不能不给我留。”
实习考核期即将结束，几个已经开始跟项目的实习生在大办公室里热烈地讨论着转正待遇，以及集体旅游会不会去意大利。而程帆扬的办公室里，邱冬娜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程帆扬饶有兴趣地翻看着邱冬娜递过来的资料：“不错，人工智能，新兴产业。这个X公司全称是什么？
“这是一个统称……我结合了目前国内外几家人工智能领域的技术公司，细分到了医疗、汽车两个行业，模拟了一些数据，就有了X公司。”邱冬娜面带难色地答道，“人工智能是新兴行业，我们所现在还没有相关的业务……我不够时间去一家家接触、了解需求了，我就做了这个有针对性的，未来客户拓展计划。”
程帆扬放下材料：“你的意思是说，你假设了这样一批公司，然后针对这些假设的公司挖掘了需求？假如有这样一家做无人驾驶汽车的企业，有财务需求，我们可以根据你制定的所谓计划，去拓展客户？”
邱冬娜点点头。
程帆扬略带遗憾地说：“我不是顾飞，另辟蹊径在我这里没有用。你的拓展计划做得非常漂亮，但再漂亮，也是假设。这依然不算你完成KPI。不要总想着投机取巧了，人生是没有捷径的。大部分时候，甚至没有惊喜。”
邱冬娜很委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投机取巧，我努力过了，没有结果而已，我也没有期待惊喜，按您的意思，有结果的努力才叫努力吗？”
程帆扬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后天就是截止日期。”
邱冬娜无奈，推开门出去了，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她一出来，外面正热闹地讨论着旅游地点的人齐齐收了声。邱冬娜却硬挤出一个笑脸，说自己可以从朋友圈看大家旅行。众人看着邱冬娜，有人露出同情，有人尴尬，李楚宁只是微笑，没有人接茬。邱冬娜不想再继续破坏气氛，赶紧离开。她身后，气氛马上变得活跃起来，大家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程帆扬和顾飞隔着玻璃门看到这一幕，程帆扬喝了口茶，说：“你设计的这个KPI模型虽然简单，但公平性有待商榷。所有人里，邱冬娜是最努力的，这应该是我们本来想考核的东西。但她也是唯一一个没真的找到客户的，跟你设计的初衷，似乎背道而驰。”
程帆扬没有把话说完，她和顾飞心知肚明，那就是规则一旦制定，只能按照规矩办事。就算邱冬娜是最努力的，后天考核时间一到，她还没完成任务的话，只能被扫地出门，他们俩都不会为她开后门。
百无聊赖的邱冬娜来到便利店，这里是她的告解室。邱冬娜抓了一堆蛋糕、薯片、膨化食品，机械地往嘴里塞，同时在手机上飞速的刷着各类招聘信息。顾飞拿着一盒加热过的盒饭，坐在了邱冬娜旁边，邱冬娜赶紧关掉了手机。
顾飞自顾自地问到：“我很好奇，你平时几乎节省到了抠搜，怎么这么爱来便利店呢，同样的东西这里比超市加价20％到30％吧。”
邱冬娜声音很低：“能一无论是吃还是住也都要加收15％的的服务费，为什么你们还是爱去星级酒店呢？便利店就是我能承受得起的小小奢侈了，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有热乎乎的食物，永远在营业的明亮店铺。而且，面包店打烊前会有买三赠一，便利店快过期的盒饭也会有半价。不过你们大概不会关心这些的。”
顾飞看着沮丧的邱冬娜，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失魂落魄地坐在便利店里，吃一碗泡面。他没多说什么，有些关卡只能自己去闯，于是他拍了拍邱冬娜的肩膀，对她、也是对年轻的自己说：“加油，祝你成功。”
补充完能量后，邱冬娜回到事务所，大大方方给管人事的敏丽递上自己的请假单，理由是参加面试。邱冬娜面的是一家科技公司，过程还算顺利，但她回到事务所后，直接被叫进了程帆扬的办公室。
邱冬娜知道程帆扬要说什么，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她干脆自暴自弃了。然而程帆扬告诉她，自己接到了科技公司财务总监的电话，询问她的工作情况。邱冬娜这才有些紧张起来，问道：“我的情况，在你心里，如实应该不太好吧……”
程帆扬略带遗憾地说：“你很拼，在所有人里面，只有你做到了一次次去尝试，虽然大部分方式我并不欣赏。可惜，你放弃了。所以，本来我觉得你唯一的优点，坚韧，看起来也是误会你了。”
邱冬娜被程帆扬说得委屈又有点愤怒，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我在能力所及范围内做了所有尝试，结果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期待我怎么做呢？像撞南墙一样一直尝试到最后一秒吗？对不起，帆扬总，你不用考虑下个月房租怎么交、坐公交比地铁便宜两块钱这种事，可我都要考虑。”
程帆扬被邱冬娜怼的有点意外，看着邱冬娜，并不说话。邱冬娜意识到自己失言，道歉：“我又有点冲动了，但无论如何，在非凡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学到很多东西。但我没有其他同事那么多的工作经验，更没有李楚宁那样的家庭背景，我尽力了。”
程帆扬不以为然：“楚宁的家庭背景，只是一个方面，她进入项目后，陈总对她的能力非常认可。”
邱冬娜愤懑：“可我压根就没轮到表现工作能力的阶段啊！都说时间就是金钱，反过来，金钱真可以买时间，李楚宁的家庭背景，为她极大的压缩了在拉客户这个工作目标中所需要的时间成本，她可以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充分展现她的能力。我别说打马追不上了，我就是把马扎死也追不上。”
程帆扬认真地思考邱冬娜的话后，竟然认可了她：“你提出问题的角度很新颖，也有道理，是我们在设计你们的工作任务指标时没有考虑到的条件。确实，你跟李楚宁以“争取客户”为结果去竞争，你们实际获得的资源却并不一样，我同意你说的金钱换时间，公平起见，我给你额外的时间。”
邱冬娜被程帆扬说愣住了。她本来已经做好了离开非凡的准备，现在突然有来了个“死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僵硬地道了谢，随后离开办公室。
倒是邱晓霞比较实际，她听这话之后，直接说：“我看啊，你也别等着缓给你个转机了，这个礼拜趁着还拿着非凡的工资，赶紧找新工作吧，能试的办法你都试过了，不也没弄来客户嘛。咱们踏实一点，别眼高手低再把自己逼疯了。”
邱冬娜没怎么听进晓霞的其他话，却把“眼高手低”四个字听了进去。她顿时开了窍：对啊，事务所只说要拉来客户，又没规定客户的规模！自己为什么只盯着那些大客户的？动辄上亿的项目找不着，鸡毛蒜皮的小客户小区里可不现成的就有一个嘛！
邱冬娜一下子兴奋地坐了起来：“我明天，再请一天假！”
第二天一早，邱冬娜到处在小区垃圾桶里翻找，想找昨天的大字报。晨练的大妈一听说她要找大字报，立马俩了兴趣，俩人没聊几句，大妈已经帮她把人物关系理顺了。原来小区之前的业委会主任叫叶建国，苏江海去年顶替他成了新的业委会主任，苏江海举报叶建国贪污了小区的公款，叶建国自然不认，所以现在两人的老婆一个贴大字报、一个撕，闹得不可开交。
邱冬娜拜托大妈领着自己找到了苏主任的老婆，对方把她拉进了一个没有叶建国的小区业主群。邱冬娜刷着手机，假装不经意地边看群里的聊天边说：
“阿姨，你们家苏叔叔发的那些证据我看了，这些事儿，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在大家在群里吵架，没有结果的。”
苏太太义愤填膺：“叶建国不肯出来对质，要我说，就得让他把他签的那些灰色合同、各种白条都摆出来，大家都来看！”
邱冬娜摇摇头：“大家也未必看得懂，而且您这办法，也不现实。其实吧，这事儿不难，出一份审计报告，中立又专业，有没有问题，一目了然。”
苏太太很有兴趣，她现在已经杀红了眼，巴不得有人能出来一锤定音，把叶建国给彻底锤死，好让自己一家扬眉吐气。邱冬娜抓紧机会介绍了非凡事务所，很快就把这项业务给敲定了。
虽然客户谈妥了，但接不接，对事务所来说又是一个难题。虽说苍蝇再小也是肉，但非凡事务所做小区审计项目，就相当于一线明星去参加农村红白事表演，这种炮打蚊子的事，程帆扬有些犹豫。
邱冬娜原以为肯定没希望了，都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没想到突然接到了高级审计师杨芸芸的电话，让她向自己汇报小区审计的项目，如果能签委托合同，就算完成KPI。邱冬娜欣喜若狂，但她转念一想，一定是顾飞帮了忙，于是起身敲开了顾飞办公室的门道谢。
顾飞看到邱冬娜着婆婆妈妈的样子十分不耐烦：“我没有在帮你，只是我认同你的说法，制定KPI的时候并没有规定项目规模，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邱冬娜露出笑容，正要往外走，却被顾飞叫住。
邱冬娜问道：“还有什么指示。”
顾飞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要做硬骨头，就一直硬下去吧。”
邱冬娜用力地点点头，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