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冬娜手脚麻利地把档案箱分类放好,终于可以歇口气。她津津有味地翻看起箱子里的材料,正好看到了两家矿业企业“新峰矿业”和“宏伟矿业”。她用手机搜索这两家公司,却发现我市最大的矿业公司并不是它们,而是“华兴实矿业”。但邱冬娜在档案室里并没有看到这家公司的资料,说明它并不是非凡的客户。邱冬娜检索起华兴实的官网,认认真真把企业资料看了一遍,看到脖字酸痛,才意识到已经十点多。
邱冬娜走出档案室,同事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顾飞的办公室房间灯还亮着。邱冬娜一个激灵,生怕又被顾飞抓住硬要送她回家,于是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拿起包,做出一副人已经离开的样子,又回了档案室。邱冬娜做戏做全套,干脆把档案室的灯也关了,用手机的灯光继续看资料。
顾飞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邱冬娜位置上没人,给她发了个短信问,邱冬娜赶紧回复说自己已经到家了。她凑到档案室门边,开了一条门缝,确认外面的灯全部被顾飞关掉,又听到顾飞离去的脚步声,这才又放心大胆开了档案室的灯,继续工作。
然而,黑暗中,顾飞正坐在邱冬娜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嚼着一片面包守株待兔。不一会儿,邱冬娜关了档案室的门从里面出来,顾飞对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邱冬娜急忙解释:“我是怕麻烦您,不是要骗您,我挺喜欢工作的,我……”顾飞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面包渣,把一袋没拆封的面包递给邱冬娜:“吃吧。”
邱冬娜跟着顾飞来到停车场,顾飞边走边教导她:“新人就是容易用力过猛,职场不是短跑,而是马拉松,谁会跑马拉松前一公里就拿出冲刺的劲头,傻啊。”。
邱冬娜不太服气:“我没想那么多,我都被推到谷底了,您给我递了根绳子,别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样的,这个机会我必须抓住。我习惯了,而且,你来我们大学上课的不是说过嘛,抓住每一个可能是机会的机会。有时候,我看着是挺狼狈,但其实我活得挺开心的。”
顾飞没想到自己被自己的话给噎了回来:“我那是,随便炖两句鸡汤,你还真把我说的每句话都记着啊?”邱冬娜却认真地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顾飞意外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点点头,没再说话,开车上路了。
邱冬娜到家后,居然看到晓霞一个人在家喝闷酒。看到冬娜回来,晓霞迫不及待地倾诉:“那个陈伟明,我真低估他了,给我签欠条居然胡写一个名字,你不想签你别签啊。谁逼着你了。”邱冬娜听着不对,赶紧问欠条的事,问清楚之后,她无奈地发现,自己妈就是个骗子。晓霞骂骂咧咧地把拍到的身份证照片给冬娜看,冬娜却意外地觉得有点眼熟,她陷入沉思。
第二天,邱冬娜根据前一天在档案室的发现,开始给华兴实财务部打电话,她本来对这种大企业都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对方态度相当好,直接约她隔天早上10点到办公室见,邱冬娜兴奋地挂掉了电话。
这时顾飞刚好路过邱冬娜的工位,她想起昨天晚上的照片,下意识叫住了顾飞,问到:“老大,陈伟明陈叔叔,怎么去能一当保安了啊?”顾飞一下子被问住了,含糊其辞:“是吗?能一的保安你都认识?弄错了吧。”
邱冬娜说:“错不了,我妈妈在那里做保洁。陈叔叔是她同事,我记得陈叔叔在宝山自己有个店啊,我还帮您去拿过他的身份证和简历,你说办什么手续要用。你不知道他在能一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用不用我替您先婉转的打听一下?”
顾飞脸上的笑容很僵硬,说她肯定弄错了。邱冬娜还要再问,顾飞直接把她打发去档案室了。邱冬娜离开后,顾飞飞速回到自己办公室,打电话给王事成,语气严肃地问:“你是不是暴露了?”
王事成听了这话紧张得要命,他本来还将信将疑,一听到“姓邱的”,立马反应过来了,大惊失色。刚好这时邱晓霞一路来找王事成,看到他在打电话,快步走过来,嚷嚷起来。
“陈伟明!你真是让我好找啊,什么意思啊,玩我啊,欠条你签个‘王事成’什么意思?还编得有名有姓的!”
王事成飞速挂断电话,哀求道:“你小点声。你……有个女儿在非凡工作?”
邱晓霞得意道:“可不!”
王事成懊恼无比:“祖宗,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顾飞在办公室里低头沉思,虽然王事成暴露了,但幸好是暴露在邱东娜母女跟前,还在可控范围内。顾飞想了想,直接给王事成发消息,让他中午请邱晓霞母女吃顿饭,自己直接来把事情说清楚。
王事成和顾飞坐在包厢里,王事成表情懊恼地说:“都怪我,太大意了。”
顾飞反应淡定:“是我疏忽了,不过谁也没长前后眼,我也没料到下属的妈妈会去那工作。”
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邱晓霞和邱冬娜一起进门。邱冬娜看见顾飞先惊了:“顾总,您怎么在这?”
顾飞招呼她们先坐,然后招呼服务生上菜。邱冬娜、邱晓霞和顾飞、王事成四目相对坐着,都有点尴尬。
顾飞打破沉默,介绍王事成:“这位是我大哥。”
邱冬娜礼貌问好,邱晓霞却不信地打量着:“你们兄弟俩长得可不像。”
顾飞看向邱晓霞:“认的干哥哥。您是冬娜的妈妈吧?跟我大哥是同事?”
“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邱晓霞点头,满脸带笑,又转向对王事成,“之前的事儿,我跟你闹着玩呢,别当真。”
邱冬娜却已经有点糊涂了:“您这位朋友,也在能一工作?陈叔叔也在?”
顾飞答道:“估计你们迟早会见面,要是在酒店闹出什么笑话,就不好了,我大哥叫王事成。也就是你问我的陈伟明。”
邱晓霞惊了,邱冬娜也是不解。
顾飞继续解释:“我大哥,之前在北京,因为一些个人的事情,找工作遇到了很大困难,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让他来上海了,给他找了个跟他长相类似的朋友,用了人家的身份证,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邱晓霞笑着说:“到底是个啥事儿?难不成是杀人放火坐牢?”
晓霞原本是开玩笑,不料对面两个男人却面无表情,一副默认的状态。晓霞一下子变了脸色,站起来拉着女儿就要走。
顾飞叫住了她们,诚恳地解释:“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坏事,我大哥是见义勇为,防卫过当,坐的牢。”
邱晓霞不信:“胡说,见义勇为哪有坐牢的,国家还得给你颁奖呢!”
邱冬娜却已经猜出了结果,犹豫地问:“是,死人了么?”
顾飞点点头,邱晓霞得知王事成杀过人,一下子瘫坐在位置上。
服务员把菜上齐了,邱晓霞还坐在原位,蹙眉思索。王事成则靠在走廊墙上,垂头丧气。另一边角落里,顾飞正在说服邱冬娜,冬娜相信顾飞,但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帮王事成。顾飞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自己可以替他担保。
三人重新落座。邱晓霞率先发话:“王事成是吧?我不管你姓陈还是姓王,你今天把你过去的事儿说清楚,一个字不带瞎编解释明白,能说服我,我就不举报你。”
王事成听了,站起来要往外走,要去向经理坦白,却被邱冬娜拦住。晓霞一看,自己闺女这明显是被顾飞给灌了迷魂汤了,她看看邱冬娜又看看顾飞,开口道:“这事儿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我们冬娜天天操心着通不过考核的事儿,我这当妈的也跟着心烦,一心烦,嘴就容易瓢,嘴一瓢,我可什么都说。是吧,顾总?”
晓霞话里的意思过于明显,邱冬娜又惊又气。顾飞却坦然一笑,开酒给大家倒上,边倒边说:“以冬娜的工作能力,一定会通过非凡的考核的。我个人,给您保证。”邱晓霞开心起来,张罗道:“这么多菜,别浪费了,老王啊,咱们跟顾总也都算熟人了,以后你有啥事,我罩着你。
气氛顿时融洽了,邱晓霞和两个男人一起喝酒、吃饭,只有邱冬娜生气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并不想看邱晓霞。
邱冬娜这顿气一直气到了晚饭结束,回家的路上她甩开晓霞,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晓霞这么一干,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搭了,还要搭上我以后的所有付出,每个工作的进步,都要写上“这是我妈帮人保守秘密换来的”,邱冬娜怎么可能乐意。
邱晓霞知道冬娜在想什么,她在心里感叹到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什么事都是一根筋。晓霞摇摇头,解释道:
“你啊,不懂个人情四六,让王事成白受咱们这么大一个人情,他得想着还吧?他拿什么还啊?还多少合适啊。我看算了吧,我直接管顾飞要这个人情,大家都没负担。”
邱冬娜一时间觉得邱晓霞说得有些道理,浑浑噩噩地跟着邱晓霞往家走。
另一边,王事成在顾飞家客厅里唉声叹气,顾飞递给他一杯热茶。王事成还在担心邱晓霞母女,虽然现在答应的好好的,可毕竟非亲非故,虽也说不准会不会回头就把他给举报了。顾飞却很心大,他不了解邱晓霞,但笃定邱冬娜是不会说的。顾飞见王事成仍是不信,于是给他讲起了自己和邱冬娜相识的故事。
王事成摆摆手表示不想听,因为顾飞已经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回了,顾飞帮朋友去财大上课,一学生毛遂自荐找他要实习,想想也知道那人是邱冬娜了。
顾飞却不顾王事成的拒绝,继续说:“我本来觉得这样主动的人,一般都会过于精明,后来有一次,一个客户约我,我那个客户,简直就是个酒闷子,找我肯定少不了一顿大酒,我那天后面还有事就让她去帮我拿一份文件,给我送酒桌上去。然后我就喝多了呗,电话也没电了,压根把叮嘱她的事儿全给忘了,跟着客户转场喝到凌晨。回家一充电,发现她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王事成有些惊讶:“一个?”
顾飞点头:“就一个,半夜十二点打的,没催我,说还在酒店大堂等我,问我需要不要帮忙叫车。我都给她气笑了,问她为什么不放前台或者多打几个电话……”
“她怎么说?”
顾飞眼前出现当时那个单纯到有些稚嫩的大学生邱冬娜,她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她不知道这份文件是不是重要文件,不能交给陌生人,况且,自己说了让她等,就一定会出现,没出现就是在忙,她信自己。
顾飞想着想着,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王事成的身份问题算是暂时压下了,顾飞信守承诺,第二天就在事务所给了邱冬娜一张名片,是一个尽调项目的客户,她代表顾飞去谈下这个,就算是完成KPI了。不料邱冬娜拒绝了顾飞,她坚持要自己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晓霞一起欠下这么个大人情。
邱冬娜离开办公室,按照昨天约好的时间来到了华兴实矿业的待客室,然而华兴实财务部的人好像把她忘了一般,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不过邱冬娜还是那个邱冬娜,她拿出当年等顾飞的那个劲头,一直等到了下午六点,终于见到了人。邱冬娜准备好了一大段介绍词,没想到对方一副对非凡很了解的样子,邱冬娜本以为有戏,没想到对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让她回去等消息。邱冬娜有点懵,但还是礼貌道谢后离开了。
邱冬娜拖着一身疲惫回公司,边走边打电话给欧丹日化的陈经理:”喂,陈经理吗?我是非凡的小邱,不好意思,今天忙了一天,现在才给你打电话,想再确定一下见面时间……”没想到陈经理告诉她,今天自己已经打电话到她办公室,一个叫李楚宁的人帮她谈好了。邱冬娜的表情逐渐愤怒起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楚宁趁自己不在抢了自己好不容易谈来的客户,但她嘴上还是在维护李楚宁:“啊对,她是我的同事。嗯,对,没问题没问题,她也是一样的。”
邱冬娜挂断电话,直接冲进所里找李楚宁对峙。李楚宁不疾不徐地说:“你要是说欧丹日化,我不觉得是抢你客户,你连客户需求都没弄明白,顶多算是代表所里去发了名片,你谈,他们不会跟你合作的。”
顾飞刚好从茶水间倒了咖啡,准备回办公室,看到两个女孩争执,他饶有兴趣地停在角落喝着咖啡看热闹。
邱冬娜真动了气:“我正等着见朋友,你中途冒出来把人拦到自己家里去,这不是抢是什么?”
李楚宁针锋相对:“你是想跟他们谈年审,但据我所知,他们会有新的发展计划,我跟他们谈的是财务咨询。跟你有什么关系?对,你是在家里等着见朋友,但你的朋友现在想跟我一起去看电影了,你不服气可以去找朋友理论。”
两人还要争执,顾飞已经不想听了,出来平事:“行了,不用争了,有那个劲头多去考几个证,别天天弄那些内耗、勾心斗角的事儿,我们这不欢迎。欧丹的项目,谁先谈的谁就负责到底。省得外面看我们笑话。冬娜先接触的吧?”
李楚宁趁顾飞不注意,翻了邱冬娜一个白眼。邱冬娜也并未料到顾飞会替自己出气,低头不语。
在角落里目睹了这一切的程帆扬叫住顾飞,让他来自己办公室。程帆扬面无表情地让顾飞签陈劲锋升合伙人的文件。陈劲锋是顾飞和程帆扬挖过来的人,当时程帆扬看中他,觉得他既没有顾飞那么视规则如无物,又不会像自己一样只认规矩。顾飞点点头,签了字,他正要出去,却被程帆扬叫住:
“新人们的KPI是你设定的,你不能中途改变规则。”
顾飞假装不解,程帆扬却不配合他:“森林资本投资恒白科技的财务尽调,我知道你跟他们打了招呼,说对接人是你的助手邱小姐,你想替她完成KPI。”
顾飞被戳穿了,还想辩解两句,却被程帆扬请了出去,顺带让他把邱冬娜叫进来。顾飞也不知道程帆扬和邱冬娜说了什么,不过估计那个机器人不会说什么好话,总之邱冬娜从她办公室出来后,就把欧丹的项目让给了李楚宁。顾飞知道这个结果后,摇了摇头,更为邱冬娜的职业生涯担忧了。
另一边,晓霞也下班了,她正正准备往车站走,王事成却骑着电动车停在她面前,递给她一个头盔,示意她上车。邱晓霞不解:“干嘛啊?报恩?”
王事成不理她的打趣,正经说道:“以后你下中班,我都送你,保证你安全。”
邱晓霞打量王事成的电动车,开口要他把电瓶车给自己。王事成不想给又不好意思说,借口说这车特别重不好开。邱晓霞一跨腿已经坐在王事成车后座,嫌弃地说:“行了吧,看把你给吓的,你当我是账本变的啊?脸上除了写着欠、借、还,就是钱钱钱?”王事成作势擦了把汗:“霞姐,咱们以后能不能少开玩笑?我在里面待久了,比较容易认真。”
王事成骑车离开,邱晓霞坐在后座给他指路,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像一对相依为命的夫妻。王事成把电动车开到居民楼下,邱晓霞下车,把头盔还给了他,道谢走了。晓霞躲进居民楼里,偷瞄着王事成离开,这才从楼里出来,走回真正的家。毕竟是杀过人、坐过牢的人,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底细,还是留个心眼好。
晓霞回到家的时候,邱冬娜正在客厅柜里收拾水果,她把挤压烂的部分全部削进垃圾桶,剩下好的部分拼出了漂亮的果盘,晓霞拿起一块水果就吃。邱冬娜还在为了欧丹的事情烦心,闷闷不乐的。晓霞说起王事成送自己回家的事,冬娜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突然,邱冬娜的电脑提示音响起,邱冬娜点开,是华兴实矿业财务总监发来的邀请,让她约好所里领导的时间再开会。邱冬娜瞬间欣喜若狂,跟晓霞炫耀:
“我真是太棒了,我这两天不是给所里整理档案嘛,我就发现我们跟市里两家龙头矿业有合作,很擅长这一块的业务,但是偏偏就是最有名的华兴实没人接触过,我就硬着头皮去了,没想到啊,帅哥美女无人敢追,我这个瞎猫一登场,一举拿下!”
邱晓霞赶紧挑一块水果喂到邱冬娜嘴里:“我闺女太棒了!这次一定能谈成。”
第二天, 邱冬娜喜滋滋地来到所里,找张旭东约时间,她本来一副求表扬的神情,张旭东却面容古怪的看着她,欲言又止,跟华兴实的人看她的表情一样。
“华兴实嘛,肯定能谈成,只要是非凡所,早几年去谈那几乎就不用谈。”
邱冬娜还未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傻傻地追问:“那你说,我请帆扬总去,不算唐突吧?”
张旭东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冬娜,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想,这么大一个矿企在那放着,我们所又非常擅长这一块的业务,为什么没人去谈?”
邱冬娜懵了,不敢拿出“帅哥美女无人敢追”的那套理论说给张旭东听,只能默默闭嘴。
张旭东叹了口气:“你做了那么多功课,就不知道华兴实之前的大领导是白友新吗?”
邱冬娜的脸色越听越差,原来白友新是程帆扬的老公,之前程帆扬坚持独立性避开了华兴实,但后来华实兴矿业管理层变动,五年前白友新白总被逼辞职自立门户,建立了投资海外矿山的白金矿业。虽然不涉及独立性了,但所里谁也不敢触程帆扬的霉头,所以就放着这么大个矿业公司,假装看不见了。
邱冬娜听完这一长串前史,已经近乎绝望。这时,张旭东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季子萱帮程帆扬叫邱冬娜去她办公室。
邱冬娜满脸惊恐地来到程帆扬的办公室,程帆扬看着电脑上的文件,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怒。
程帆扬开门见山:“华实兴你是通过谁,认识他们财务部贺总的?”
“搜索引擎、公司官网,搜了一下他的个人账号,微博上私信的。”邱冬娜声音越来越小,“我假借了一下你和顾总的名号。”
程帆扬有点意外:“我高估你了。”
邱冬娜忐忑地解释:“我也是五分钟之前才知道你、你老公,之前是华实兴的,大领导……我是,分析了一下咱们的以往业务、客户,然后试探性接触了一下华实兴,要是不方便,我去解释。”
顾飞从外面直接推门进来,大喇喇直接坐在程帆扬会客的沙发上,开口道:“华兴实的老贺问我他们的项目是不是我跟,好像很期待跟我们合作啊,怎么,你什么时候想通华实兴的事儿了?”
程帆扬用下巴指了指邱冬娜,顾飞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也很诧异。
程帆扬点点头,平静地对邱冬娜说:“你出去吧,这件事我们接管了,不算你的业绩,能理解吧?”
邱冬娜忙不迭的点头:“理解理解,我这等于是功德箱里借了钱给菩萨塑金身了……”程帆扬打断了她,让她出去,邱冬娜慌不迭地滚了。
程帆扬准备以分不开人手为由拒绝华兴实,但顾飞却觉得有钱不赚王八蛋,
之前白友新在华兴实,确实应该奉行独立原则,但现在白友新早已经被几个宫斗精给逼走了,没什么好顾虑的。程帆扬还在犹豫,顾飞继续说服她,要是实在不想见到那些人,可以让陈劲锋去,最后一起签字。程帆扬让顾飞先出去,自己再相信。虽然顾飞总说程帆扬是个没有感情的AI,但有些人对她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顾飞是一个,白友新也是,因此在涉及到有关白友新的决定时,她总是格外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