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见他们被牵扯其中,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一众人等一看,也不过是姿色平平,并没觉得哪里出众,甚至还不极刚才那两位世子呢,不免又唏嘘一片。
刚才那位紫衣男子,从恍神中反应过来,抬头瞧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媚娘,不会是不想让我们一睹芳容,故意搪塞我们的吧。”
媚娘朝楼上说道:“楼上的那位小哥,长得绝等美色,为何要遮遮掩掩?”
“哦?”陈旭略感差异,“不知媚娘姑娘是何方高人,可否上来一叙。”
“哪里,能有幸遇到如此姿色之人,是奴家的福气。”媚娘道。
下边的人群目瞪口呆,都以为是媚娘中了邪,看走了眼。
媚娘折纤腰以微步,来到二楼。
这一屋子妖艳的女子中,唯独眼前这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带着点与众不同,虽看不出具体长相,但是裸露在外的一双眸子,微挑间却是糜艳至极,又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神秘感,到是让陈旭来了些许兴致。
陈旭道:“媚娘姑娘请坐!”
“公子不必叫我媚娘姑娘,奴家姓媚,大家客气才尊称我一声媚娘。”
刚一出口就暴露了没见过世面的本性,陈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哦,原来如此,只是这媚姓从来没有听说过。”
“媚姓不过是个小族,知道的人甚少罢了。”
媚娘来到厌邪身边的空位,刚要坐下之时,厌邪身影如风,一掠而过,瞬息间,连人带凳在另一旁挨着陈旭和月离中间坐了下来。
媚娘讶然一愣,眼里的神色一闪而逝,抬眸间娇媚的笑意流漏出来,坐了下来,纤细白嫩的玉手,斟了杯茶水,递到陈旭面前,陈旭依旧端着一派怡然自若的神态,接过茶水,说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喝茶的同时,又回头看了眼厌邪,瞧这敏捷的身手也是有些功夫在身,只是这般明显厌弃的举动,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之前还以为古兄不喜楼妈妈靠近,确实楼妈妈身上那股抹了多少香粉也遮盖不住的骚臭味,的确令人作呕,一般人可能闻不出来,可是对于特别敏感的人,味道就是十分的呛鼻。
可眼下媚娘身上散发的是一种淡淡的花香,陈旭看着眼前之人,难道是不喜与人接触?
陈旭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绕到了厌邪身后,“不知媚娘,为何选中我们?”
一只胳膊试探性的抚上他的肩膀,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整个人虽然没有躲避,不过他还是发现厌邪的眼角微微有一丝不明显的牵动。
果真如此。
难怪性格看上去如此冷僻,这是他得到的结论,行云流水般的绕了一圈,又坐了回来。
媚娘莞尔一笑,“因为你长的好看啊。”
说完还朝他多看了两眼,目光停留在他腰间,打转一圈,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男子了。”
“媚娘还真是眼光独到。”陈旭手里拿着的无极扇,敲了敲手心,“不知媚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简单,用心看自然就看出来了。”
陈旭暗道:没有感觉出媚娘哪里不对,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符咒过效了,但这又不对,因为楼下的人们在看他们的眼神并没什么不对的。
那么就剩另一种可能了,她的修为极高,高到可以掩饰自己的道行,因为他并没有感识到她的灵力。
陈旭道:“媚娘好眼力,在下佩服。”
“公子过奖了。”媚娘摇摇头,“您身旁的这位公子,奴家就看不出来了。”
月离将桌子上的最后一块糕点吃了个干净,抹了把嘴上残渣,忍不住说道:“看不出来可能就是本来的模样,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媚娘道:“不对!”
陈旭问:“哪里不对?”
媚娘说:“气场不对!”
陈旭:“哦?”
厌邪随性而坐,一双眸子微微眯着,带着点点懒意,淡淡的望着他。
突然,楼下有人喊道:“你们看,那里着火了!”
接着传来一片呼喊声,大家纷纷朝外望去,前街一片红光火海。
有人突然说:“好像是聚财坊。”
“我刚从那里出来,还好好的,怎么就无端端的着起火来了。”
“烧了好,烧了好,这回曹老胖可有得哭喽!”
“你说这话也不怕被听到?”
“又不是我放的火,我有啥可怕的!”
……
没一会儿,火光越来越小,最后被扑灭了。
一个从赌场里逃出来的刀疤男,骂骂咧咧地走近明月楼,大声喊到:“妈的,晦气,楼妈妈来两个姑娘压压惊。”
“这位仁兄,那边发生何事?”
呵,仁兄?
刀疤男一脸凶相,脸上的刀疤从眉毛处一直划到嘴角,横跨了半张脸,使得整个人面色更加狰狞了几分。
“呸,老子正在兴头上,难得赢了一把大的,谁知道曹老胖那个损色家伙,他奶奶的,跟个疯狗似的,拿着棍子,见人就打,边打还边骂骂咧咧,把赌场砸得一通乱,把人都给打跑了,他店里的几个下人,被打的最惨,有的腿都给打瘸了,爬着出来的,然后就发了疯似的,一把火把自家铺子给烧了,要不是他店里几个有良心的把他拉出来,估计连他都得烧成灰,呸,妈的,真是晦气。”
“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老子就来这了。楼妈妈姑娘好了没?”
楼妈妈一脸诌笑,“好了好了,这就来了。”
两个姑娘,一环肥一雁瘦,耷拉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冲着刀疤男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刀疤男粗鲁的一边搂着一个,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厌邪抬眸扫了一眼陈旭,陈旭耸耸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时腰间的匕首传来一阵骚动,动静越来越大,感觉马上要从腰间脱离出来。
他的九日匕首和陈九的奈何剑是属同一把材质,灵器有灵,自然可以互相感应。
陈旭直觉不妙,双手握住匕首,再一抬头,对上一双怄气的眸子。
陈旭做贼心虚,挠了挠头,眼眸微眯,解释道:“我出来透透气。”
来人正是陈九。
陈九半天没见到人,就知道他肯定跑出去玩了,于是,几乎找遍了整个渭水镇,最后在赌坊感觉到了异样,又顺着赌坊,找到了这里。
本就生气,再一看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怒道:“赌近盗,淫近杀,你居然两样都沾了,就不怕被师傅知道,小师妹伤心么?”
陈旭悄悄扭过头,挤眉弄眼,挥挥手示意让媚娘下去了。
又转过身,笑容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拉着他坐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看看而已,赌局我没玩,女人也没碰,真的连根手指头都没碰。”
陈九抬眸,“当真?”
“你还不信我么?”陈旭一双好看的眸子尽是委屈,无辜的摊了摊手,“我何时说过假话了,不信你可以问古兄和月兄。”
陈九看向身边坐着的另外两个男人,眉头瞬间又皱的更紧了,他师弟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不见人影,就又是赌场又是醉红楼,还不知从哪里结交了朋友。
想了想,他师弟心善又单纯,没下过山接触过世道,一定是这俩人把他的师弟拐到这里来的,顿时对这俩人起了戒备之心。
月离磕着瓜子,抢先立马作证,“陈兄就是带我们在赌场里逛了一圈,又来这里坐一坐,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啊?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也没见他们吃饭啊?而且这里吃的好少,没有刚才陈兄带我们去的那家好吃。”
?
月离问的大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接着又传来一阵撕扯求饶的声音……
陈旭头一次觉得,这感识太敏锐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月离却不明所以,不饶不休的又问:“这是什么声音?他们在做什么?在打架么?要不要去看看热闹去?”
陈旭扫了月离一眼,虽然长了一副天真无害的少年模样,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比他还像个年少无知的素和尚。
便说道:“走了走了,不玩了!”
出了明月楼,走了好远,确定听不到声音了才停了下来。
陈旭终于喘口气,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搓了搓眉骨,转身便问:“不知古兄和月兄住在哪里?”
“暂无住处。”厌邪道。
陈旭说道:“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的府上住上两日。”
厌邪淡定的说道:“那便打扰了。”
月离疑惑:“?”
陈旭忙笑眯眯的道:“不打扰不打扰,人多热闹,我就喜欢热闹。”
陈九往前走了两步扯了扯陈旭衣袖,冲他摇了摇头,陈旭没理他,又问道:“古兄你之前说要找的人,在哪里,用不用接过来一起住?”
厌邪道:“不用,他有住处。”
陈旭“哦”了声。
月离一脸疑惑,“千岁大人我们不回去了么?”
厌邪道:“过两日再回。”
陈旭道:“你们是要回灵狐山么?”
月离道:“当然,那里是我们的家啊。”
陈旭好奇问道:“不知灵狐山和灵元山离得远么?大师兄你知道么?”
陈九脸色难看,摇摇头,天下山头那么多,他压根就没听说过灵狐山。
月离道:“不远。灵元山就在灵狐山脚下,不过灵狐山有结界他们看不到,也进不去的。”
陈旭道:“哦。正好我们过几日要去灵元山,古兄那我们可以顺路,结伴同行岂不妙哉?”
厌邪凝视着他,“甚好。”
陈九一脸戒备的盯着俩人,冲着陈旭直使眼色,陈旭拍拍他的胳膊,暗示道放心吧,没事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陈府,陈旭让陈九命人收拾了两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