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种种,宁翊桐摇头。
“不行,风险太大。若给瓦剌放条口,他们反将一军,也不进京,只攻川地怎么办?”
“娘娘,川地占据先天地理优势,川地和燕地都是最难攻的地方。
燕地难攻,在于燕地军骁勇善战,个个悍不畏死,又有军事才能杰出的女皇秦月娅坐镇。
川地难攻,完全是因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又有您的亲二叔率领十万大军在那镇守。
瓦剌只有骑兵优势,怎么可能会吃力不讨好的去打川地?
况且,瓦剌也有一个军事才能杰出的摄政王坐镇,想必摄政王脑子没有进水,不可能去打川地。”
“这……”宁翊桐皱眉,又瞧了一眼小太监,“放他们进来,本帝不是吃亏?能从中取得什么好处?”
“好处不大,但可保性命无忧。娘娘您想,瓦剌倘若占据京城,您是当之无愧的首功,地位怎么着也比投瓦王吴天良要高。
反之,娘娘若不帮瓦剌入关,实力、权力、财力都在一点点被陛下掏空,和个傀儡没有区别。
将来陛下一步步做大,首先就是废掉您女帝的称号,其次废掉您皇后的称号,再次便是将您打入冷宫,暗中给您一杯毒酒,恐有性命之忧。”
不能否认,小太监的这番话,说到了宁翊桐的心坎里去。
宁翊桐背负双手,绕着内殿走了一圈,突然目光犀利的瞪向小太监。
“你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太监这帮简单吧?”
小太监吓了一大跳,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叫着冤枉。
“娘娘,冤枉,冤枉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天地日月可见,奴才是看不惯天子日渐嚣张,怕日后娘娘没有好下场,才冒着被砍头的风险说出这番话。”
宁翊桐冷哼,又陷入思索。
老实讲,小太监的话大逆不道,但却是不争事实。
人在面临绝望的时候,就别指望他能考虑民族大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骚操作。
相反,更多的人考虑的是自己的生存利益。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什么民族大义,什么爱国护国,有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么?
“有没有法子联系上瓦剌?”宁翊桐语出惊人。
小太监笑的意味深长,宁翊桐的询问,证明她上钩了。
紧接着,臭不要脸的小太监前一刻还说着对女帝忠心耿耿,没隐藏任何身份,下一刻就把当前瓦剌的局势说了一遍。
瓦剌前段时间经过内斗,死伤一波人被丢进巨江后,摄政王忽必合彻底坐稳王位,捏紧大权,并且命亲信率领部队,看能否从川地那边绕到入关,打秦纪一个措手不及。
……
暖阳宫这边,秦纪挥洒汗水,正在和杨嘉儿二番。
正在关键时刻,袁空在门口轻声喊道:“陛下,您要捕捉的猎物已经捉到一只,是现在审还是改日审?”
这话,让秦纪一缩,令杨嘉儿处在不尴不尬的境地。
这就没了?
“等等,朕马上出来,现在就审。”
秦纪迅速起身穿衣。
“美人,朕有事要处理,一会儿补偿你。”
杨嘉儿意犹未尽,挣扎着起身,美眸含春的点头,“陛下,正事要紧,您先去忙,回来再继续。”
“行,回来再填补。”
穿戴整齐后,秦纪在她嘴角吧唧一口,才转身离开。
离开后,秦纪不似刚才的温柔,变得相当威严。
“猎物呢?”
袁空拱手,“被关押在一处闲置的宫殿。”
闻言,秦纪火冒三丈。
“搞毛!让散尽天良的废物住宫殿?打入昭狱。”
袁空点头,用眼神示意锦衣卫照做。
“怎么这么快抓到了?哪一家的?”
“回陛下,赵家,就是赵无畏的嫡长孙,赵极匀。”
听到名字,秦纪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就是那专挑自家人干的赵极匀?
他爷爷赵无谓三番四次挑衅朕的龙威,看朕怎么整死他们。
“走,上昭狱。”
秦纪一马当先,没多久来到昭狱。
昭狱阴冷潮湿,赵极匀难安,不断挣扎,破口大骂。
“你们可知我是谁?可知我爹是谁?可知我爷爷是谁?混账东西,居然敢把我带到这里来!想死?
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把我放了,否则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们!”
听到嚣张的话,秦纪嗤之以鼻。
傻叉,他爷爷也算是有点心机和城府,这傻叉,却愚不可及。
下一刻,一个锦衣卫撤掉赵极匀脑袋上的黑头套。
赵极匀得见天日,光线突如其来,令他相当不适应的闭眼。
赵极匀的年龄,在二十上下,一身华贵的衣物,身材中等,脸色奇差,一看就是被美色掏空身体。
适应光线后,他缓缓睁眼,看着潮湿冰冷的昭狱,吓得胆战心惊,然后才看到一身龙袍的秦纪,神色晦暗不明。
“放肆,你个贼人,竟敢穿龙袍,想死?”
林飞虎反手一大耳刮子,厉声道:“你才放肆,睁大狗眼看清楚。陛下。这是陛下!”
赵极匀从小到大都没挨过耳光,尤其是武状元林飞虎的大耳光,当场打落他一颗牙,鼻血横流,苦不堪言。
“疼啊。好疼啊!你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我爷爷是谁?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你们全都没有好下场,全部都要死。”
其实,他很害怕,用嚣张来掩饰心底的恐惧。
凭他的地位,只要消失,相信赵家会出动一起来找他。
秦纪冷笑,开口,“混蛋,即便你爹你爷爷知道了,也不会来救你,反而还会写封信给朕拍手叫好,让朕弄死你!”
赵极匀神色忌惮,弄不准秦纪是不是真的天子,咬紧牙关。
“不要胡说八道,我是爷爷最疼爱的宝贝,你究竟是谁?”
“你觉得呢?天底下除了朕能穿龙炮之外,谁敢穿龙袍?”
赵极匀打了个哆嗦,瞳孔震怖,整个人石化。
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天子?
没理由啊!天子绑架我?是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接受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