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钟纸巾2025-03-03 10:422,447

  

    

   果然是他!孟仪君眼中难掩欣喜。

   听到乌雅的问题,孟仪君随手指了指他桌上的文卷,那文卷上,赫然有乌雅的笔记。

   乌雅见状,哑然失笑。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如此。孟仪君早就觉得这个安远侯十分熟悉。

   若没有安远侯对默许或是示意,她又如何能够从水牢中逃走?

   再者,即便她算对了山洪,但她毕竟挟持了司令,从城中逃到山顶,这一路并不算很近,难保在场的人里不会有情绪冲动之人想要伤害她。若非有人暗中相护,帮忙疏散城民,这一切不会如此顺利。

   而能有这个本事的,除了城主,也便只有这个安远侯了……

   故此,孟仪君早就疑心这安远侯是相熟之人,直到方才那一刻,在军帐中看到他的字迹,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乌雅的字迹。她认得。

   “不愧是你,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乌雅笑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再瞒孟仪君,见状也就坦白了。

   这一笑,倒是有点之前她所熟悉的那个乌雅的模样了。先前这个安远侯故作威严,倒还真是让她心里有三分打鼓,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

   只是,她有一点不解。

   乌雅和自己关系甚笃,她不明白,乌雅为何要如此重罚她,将她押入水牢。孟仪君是坦荡的性子,便直接问了出来:

   “好你个乌雅,既然早就认出了我,为何还要将我押入水牢?”说这话的时候,孟仪君的脸上带笑,并没有真正想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她自然相信,乌雅不会真想要加害于她。

   乌雅稍显迟疑,他在犹豫是否要告诉孟仪君,就在不久前,林柏舟也在此地……

   林柏舟一路跟着乌雅押送郎怀仁。他心里那点心思,乌雅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前往边地,不过是为了找孟仪君罢了。

   乌雅和孟家人有联络,也清楚林柏舟之前为了获得孟仪君的消息,多次拦截过孟家的书信,是杨霁心思细,发现了这一点,并私底下向乌雅寻求帮助,才让这些真的书信避开了林柏舟的眼线。

   也正因此,乌雅清楚地知道,孟仪君就在桐城。与此同时,他不希望林柏舟找到孟仪君,再给她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郎怀仁父女的消息时,乌雅生怕林柏舟来凑这个热闹。于是,他抢先一步找到孟仪君。为了不让林柏舟怀疑,他放出消息,加大力度惩罚窝藏流放犯的人。令林柏舟明白此事已经解决,不劳他费心,无法再置喙什么。

   然而,毕竟人多口杂,光做做样子难免走漏风声,只好委屈了孟仪君几日。这样才能杜绝让林柏舟再见到孟仪君的可能性。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伪造孟仪君的坟墓,布置出她已身亡的假象。

   算了,她没必要知道这一切。

   “唉,毕竟你窝藏的是重犯,人多眼杂,做戏总得做全套。不然,传到都城去,我这乌纱帽还要不要了?”乌雅调笑道。他犹豫了一时半会儿,决定还是不告诉孟仪君有关林柏舟的这一切,免得再生事端。

   孟仪君也知道他现在有诸多不便之处,更是不会追究。

   “刚才那酒,喝得可还尽兴?我带来了一样东西,想必你看了会更开怀。”乌雅神秘兮兮地说道。

   但还没等孟仪君询问,他自个儿便已经藏不住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正是孟家的家书!

   孟仪君喜出望外,连忙接过。信中说家中一切都好,她也便放心了。

   “怎么这次没有香囊了?”孟仪君疑惑道。之前每次收到家书,总会附赠一个香囊,里面装的自然都是些财物。虽然她总是让家里莫要再寄,但仍是次次不落。这次的反常难免引起了孟仪君的担忧,怕家里头是不是日子难以为继,“难道家中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愿我担心?”

   乌雅别过头去,假装咳了两声,随后掏出了一个香囊,在孟仪君眼前晃悠了两下:“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是,就是这个!”孟仪君急道。

   “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谁给你的!”乌雅带了一丝气说道。

   孟仪君接过空香囊,发现里头的底部,竟绣了一个小小的“乌”字,而此前她从未注意!

   真是没想到!她以为那些钱袋子是杨霁寄出的,原来,竟都是乌雅悄悄塞的。

   孟仪君有些感动,说道:“乌雅,多谢。”

   “道谢的话便不必多说了。我此番来找你,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乌雅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孟仪君问道。

   “你可知,英亲王要谋反?”乌雅凑近道。

   “什么?”孟仪君惊讶万分。素闻英亲王温文尔雅不慕名利,竟然要谋反?

   “英亲王擅权,蠢蠢欲动。如今朝野上下人尽皆知,只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乌雅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大庆局面十分动荡。正因如此,书信难通。我才迫不得已,替你充当了一回信使。”

   孟仪君在心中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各方信息捋了一遍,已是心领神会。

   “郎怀仁获罪,名义上是算错了葬礼事宜,实则是他拒绝配合圣上编造天象,给一个诛杀英亲王的理由。郎怀仁被贬后,福东南若是任监正,便可顺从圣上的意思。于是,圣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题发挥,流放了郎怀仁。我说得可对?”孟仪君道。

   “没错。”乌雅点了点头,“一日,太阳上有一黑子自表面略过,福东南上书称‘太白犯主,乃有异心者,撬江山社稷之根,殃及民生之货福’,又以虚日位东南角,对应英亲王府位,将矛头直指英亲王!”

   “后来呢?”孟仪君追问。

   “圣上本想借天象,顺风借势灭了英亲王,可不知为何,当日天色昏暗,整日白天黑夜不分,只英亲王府的方向突显金光。”乌雅说得极其玄乎。

   “这种天象,不用钦天监解读,只需英亲王稍微放点风,传出点流言,民众就会以为岁有灾殃,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英亲王素有贤名,这降大任之人,若说是他,百姓必会深信不疑。”孟仪君心想,好一招借力打力。看来这英亲王,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

   “确实如此,现如今朝野上下,明里暗里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乌雅的话肯定了孟仪君猜想,“如今两军相持,实力相当,只待一点星火……”

   乌雅的话没有说完,但孟仪君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你,或者说,你父亲,乃至整个乌雅氏,如今是怎么想的?”孟仪君一针见血地问道。乌雅对她说这些,必然是心存困惑,才想着找一个人商量解惑。都城中到处都是各方耳目,无论对谁,也无法敞开心扉商讨这些一不小心就能掉脑袋的事。也只有对孟仪君,他方可吐露三分。

   乌雅良久沉默不语。

   乌雅也曾自幼学习天象之说。他知晓,许多时候,天象之说不过是借题发挥,鼓动人心罢了。可钦天监能编造说法,却无法制造天象本身。乌雅无法解释,也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刚好是这个时候,出现金星凌日和金光现象。

   也许,冥冥中,真有天命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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