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彦拿起自己的弓,对孟仪君喊话道,“敢不敢和我比比!看你是女子,我让你三箭!”
林杨彦身边的那些纨绔子弟见状,觉得不必和女子一般见识,劝解道,“莫要和女子一般见识,不值当啊!”结果反被林杨彦瞪了回去,旁人便不敢再说话。
孟仪君见状刚想答应,林杨彦同父异母的长姐林子衿听到这边吵闹,又似乎听到了林杨彦的声音,怕他在这样一个场面惹出什么大事端,叫人难以下台,便连忙过来调和。
“阳弟,仪君妹妹,我们两家素来交好,莫要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林子矜素来是个思虑周全的人,万事总会做好百分之两百的准备,她让身边的侍女递上自己多做的那一份糕点给林杨彦,“这是姐姐做的,就当是给阳弟的彩头。”
那时候,林子矜将满十八岁,已在容膝居学习了好几年,开始准备马上到来的选秀。林家对此势在必得。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林杨彦倒是不敢出言侮辱,但又气不过,只是看了看林子衿的糕点,对孟仪君悻悻地说道,“看在长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说完,便带着自己的拥趸们走了。
孟仪君与林子衿虽相差大约三岁,但自小交好。见林杨彦十分不给林子衿面子,孟仪君怕林子矜难过,转而对她说,“姐姐莫要和他计较。他不吃,我吃。”
孟仪君对着林子矜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拿起一块色香味俱佳的糕点仔细品尝,一个劲儿地说着“好吃”。
林子矜见状,对着孟仪君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时不时给她擦擦嘴角,“慢点儿吃,别噎着。”一大一小两位佳人并立栏杆,微风吹拂,真是难得的美景。
林杨彦在暗处看到这幅和谐的场景,不懂为什么孟仪君独独对自己冷脸,更是气急败坏。
其实他想多了,孟仪君并没有故意针对他的意思,只是实在和他没什么共同话题,也没什么额外交集,再加上偶有听闻他的一些“个人事迹”,所以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涉罢了。要说什么“特殊对待”,那自然是称不上的。
突然之间,林杨彦心生一计,嘴角浮起了微笑。在孟仪君经过角落时,他在箭上插上了一张小纸条,然后射了过去。林杨彦的箭术也不算太精,手劲儿不够,还没射到柱子上,便落在了孟仪君脚下。也得亏他手劲儿不足,不然若是射歪了,闹出了人命,事情可就大了。
孟仪君好奇,捡起了箭上的纸条,上面写道:
今日酉时,城郊树林,箭术笔试,可有胆来?
孟仪君看到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字,一时之间倒是来了兴趣,将字条收入袖中,准备赴约。
林杨彦在远处看见了孟仪君的反应,便知她一定回来。他本来确实是想好好和孟仪君比试一番,但他一想到孟仪君目中无他的样子,便改变了想法,提前到城郊树林,布下了陷阱。孟仪君心胸坦荡,对林杨彦布下的陷阱自然毫不设防,果然掉落在了陷阱中。
林杨彦这时候出来,准备在孟仪君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大笑了几声说道,“孟仪君,我看你现在是不是还能像方才那般得意?”
孟仪君看清是林杨彦设的陷阱,再也稳定不住情绪,对他破口大骂,“林杨彦,我本以为你只是顽劣了些,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快放我出去!”
林杨彦对她的责骂充耳不闻,继续调笑道,“你叫我三声好哥哥,我便放你出来!”
孟仪君本就是性子直爽,甚至有些刚硬的人,在这等情形下,更是不可能如他所愿,“你做梦!”
林杨彦也早料到她不会那么轻易答应自己,那么,给她一点教训也好。“那你就在这里一个人待到天亮吧。”说完便转头离开,还不忘再吓唬吓唬孟仪君,“小心晚上狼群出没哦!”孟仪君虽然比一般女子胆子大了些,但毕竟还只有十五岁,听完林杨彦的话,难免也有些害怕,止不住在心里打鼓。
林杨彦也不过只是想吓唬孟仪君,让她服软,只想着困住孟仪君一会儿便作罢,稍后便来放她出去。更何况,容膝居的女学生丢了一夜,也并不是件小事,恐怕还有辱女子清名。他早就听说,父亲是有要和孟家继续结亲的打算。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恐怕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林大人。
只是没想到,天黑得实在太快了。因为天色昏暗,林杨彦竟一时没找到返回陷阱的路。这下,林杨彦自己也有些着急了。
孟仪君在陷阱里坐着,狼狈不堪。她的恐惧随着夜色的凝固,也在不断加深。
她真的开始担心,是否会出现林杨彦所说的狼群……
父亲此时想必已经发现自己走丢了吧,不知他是何等着急……
她偷偷甩开白榆独自赴约,白榆想必更是担惊受怕,怕找不到自己要受罚吧……
孟仪君就这样在恐惧不安中,等来了马夫的救援。
而这一次,她和林杨彦才算真正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