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婷不知道,这个叫苏晚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能让哥哥表现出如此反应。
仿佛苏晚是一个能伤害陆沉的魔鬼,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她知道,哥哥从来都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更是处事不惊,遇事冷静的人。
可是现在的卫航,早已经将理智抛到了脑后,说话做事非常冲动,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卫航抓住卫婷的胳膊,眼神灼灼地盯着她:“你是护士,你最清楚他的情况。你告诉我!他现在能不能离开医院?有没有危险?怎么做才能减少对他的伤害?后续需要用什么药?需要什么医疗设备?”
卫航一连串的问题让卫婷有些发懵,尤其是哥哥眼里的那股疯狂:“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这么怕那个叫苏晚的女人?陆沉哥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吗?”
卫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嘴里只是不停地喃喃着:“不行,他必须走,必须离开这。”
“可是,可是......”卫婷的声音压得极低:“可是陆沉哥离开医院去哪啊?”
卫航也在为这个事情发愁,他犹豫了片刻,忽然看向卫婷:“先去你那吧。”
“去我那?那怎么行呢!”卫婷下意识拒绝道。
卫航顿了顿,认真分析道:“他离开医院后,后续还需要照顾治疗,你是护士,这方面你是专业的。”
“哥,不行啊,住我家里不方便啊......”
“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也搬过去。”
卫航走到床边,俯下身,靠近陆沉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陆沉!听着!我知道你能听见!苏晚要来了!她马上就到!她不会放过你的!你想活命吗?想摆脱这一切吗?想的话,就给我撑住!别死!我带你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听见没有?!给我撑住!”
他后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带着一种孤狼般的狠厉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病床上,陆沉紧闭的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搭在被子外、插着输液针的手指,也极其微弱地蜷缩了一下。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停在了城东社区医院。
后座被临时放倒,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和软垫。
陆沉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上面,身上盖着保暖的毯子。
他的脸上依旧扣着氧气面罩,连接着一个便携式的高流量氧气瓶,发出轻微的呼吸嘶嘶声。
另一只手臂上,输液的针头被小心地固定着,连接着一个便携式的输液泵,里面是维持生命体征的药物和足量的镇静剂。
卫婷坐在陆沉身边,一只手紧紧握着便携式监护仪的探头,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护着陆沉的腰腹位置,防止车辆颠簸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她的脸色苍白,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异常专注和坚定,紧紧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据。
卫航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情况:“准备好了吗?”
“好了!”卫婷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黑色的越野车猛地窜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像一头冲出牢笼的困兽,朝着医院出口驶去!
就在越野车离开医院,汇入清晨稀疏车流的瞬间!
一辆线条冷硬、价值不菲的黑色奔驰轿车,带着一股急躁的风,猛地一个急刹,停在了社区医院急诊大楼的门前!
车门被粗暴地推开。
苏晚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躁,快步冲进了急诊大厅。
她径直冲向护士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陆沉在哪个病房?!”
“陆沉?!”
“对!陆沉!赶紧查!”
值班护士被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经过查询病历,下意识地指向走廊深处:“最……最里面那间……”
苏晚看也没看护士,高跟鞋敲击着冰冷的地砖,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哒哒”声,朝着护士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一把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空无一人。
只有凌乱的床铺,被掀开的被子,散落在地上的输液管接头。
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消毒水和药物混合的气味。
苏晚僵在门口,看着那张空荡荡的病床,脸上的焦躁瞬间凝固,化作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紧接着,变成了被戏弄的暴怒!
“人呢?!”
苏晚猛地转身,站在病房门口,对着跟过来的护士厉声质问:“陆沉人呢?!你不是会说他在这吗?!”
护士也懵了,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结结巴巴:“刚才还在的!你们把人弄哪儿去了?!”
“特护是谁?!”
护士的脸色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地解释着:“咱们社区医院没有特护......”
苏晚深吸一口气,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不想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护士费口舌:“谁是管这个病房的?”
护士不知道苏晚要干什么,只是如实说道:“卫护士是管这个病房的......”
“卫护士?”苏晚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把她给我叫过来?!”
“女士,卫护士刚刚下夜班,已经回家了。”
“什么!回家了?!”苏晚猛地转身,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锐扭曲:“去!把她给我叫回来!”
这一声声大吼,把值班医生和保安全都吸引了过来。
这里是急诊室,人流量大,医患关系也很复杂。
换句话说,在这里,什么事什么人都能遇见。
医生和保安显然不想和苏晚发生什么冲突,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吼大叫,影响病人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你?!”苏晚冷眼瞥了他们一下,眼看医院走廊里的人越聚越多,她也懒得和这群人废话。
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走廊。
医院大楼门前,苏晚拿出自己的手机,双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拨通了电话:
“是我!陆沉跑了!马上给我查!查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还有社区医院的一个姓卫的护士,给我找到陆沉,不惜一切代价,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