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之的头转向一边,好像没有看出阮玲儿的尴尬一般。
阮玲儿咬住粉唇。
她想理直气壮地告诉叶星灿,她是傅昕白的妈妈。
可是傅昕白的身份只有傅家人承认,外界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再者说,她和傅瑾之不是合法夫妻,无法名正言顺地说出她是傅家人这句话。
在场的人没人同情阮玲儿。
她的尴尬和下不来台都是自己找的。
最终还是傅昕白看不下去,缓缓开口解围道:“小姑姑,是我让妈妈一起来的。”
话落,又看向傅老:“太爷爷,我是不是自作主张了?”
傅老疼惜地抚摸着小家伙的发丝:“你是傅家的小主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傅老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叶星灿朝傅昕白变了个鬼脸。
不管她对这小家伙多么好,他始终都向着阮玲儿。
亲生妈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傅昕白垂下小脑袋瓜,没有去看叶星灿。
傅老则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跟一个四岁小孩子计较。
叶星灿撇了撇嘴:“我去厨房看看晚餐做好了没有。”
她说完就跑走了。
阮玲儿愧疚地开口:“傅爷爷,今天很抱歉。”
傅老摆摆手:“我知道是小白带你来的,你不用觉得抱歉,只是要记得,在老宅,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知道吗?”
傅老指的是刚才那句话。
阮玲儿要是不说那句话刺激叶星灿,叶星灿也不会理会她。
“我知道了。”
阮玲儿低下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连指甲陷进肉里都感觉不到。
傅老肯定不会对阮映画说这句话。
叶星灿从厨房出来,打破客厅僵硬的氛围:“可以吃饭了,入座吧。”
她来到傅老身边,搀扶着他去餐厅。
傅老坐在主位,叶星灿和傅瑾之分别坐在他两侧。
阮玲儿本能地走向傅瑾之,他却先一步把傅昕白放在他身边。
阮玲儿的脚步有些迟疑。
她要是坐在傅昕白身边,就脱离了主位,要么就得坐在叶星灿身边。
她不想挨着叶星灿那个讨厌的丫头。
叶星灿也不想挨着阮玲儿,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别提多得意了。
叶星灿幽幽地问:“阮玲儿,你傻站在那里,是想让爷爷请你入座吗?”
阮玲儿迎上傅老询问的眼神,讷讷道:“没有。”
随后便坐在了傅昕白身边。
餐桌上因为阮玲儿的存在,氛围并没有那么轻松愉悦。
傅瑾之贴心地照顾小家伙,阮玲儿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她夹菜也只能够到手边的一道菜。
傅家所有都注意到了,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阮玲儿委屈地咬住下唇。
他们要是以为这种方式能让她知难而退,就大错特错了。
她在国外潜伏了四年,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傅太太,势必不达目的不罢休。
晚餐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傅老照例挽留:“小白,晚上留在老宅休息,好不好?”
以前每次晚餐后,傅老都会挽留他,而他也会顺势留下来。
可这次还有妈妈。
他看得出来,傅家人并不欢迎妈妈。
傅昕白犹豫地问:“我妈妈呢?”
阮玲儿闻言,忙不迭道:“小白不用操心妈妈,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我回傅园或者姥姥家休息都可以。”
傅老望着阮玲儿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满意。
她这次还算识时务。
傅老说:“这里还有很多客房,你不放心你妈妈一个人回家的话,我让佣人安排。”
至于想不想留下,阮玲儿自己做决定。
阮玲儿当然想留下,但她知道傅家人都不希望她留下。
阮玲儿识趣地说:“我也好久没陪过母亲了,今晚就回家休息吧。”
她之所以要回阮家,是因为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她在傅园这段时间,佣人们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打电话都需要小心谨慎。
“也好。”
阮玲儿温柔地抚摸着傅昕白的发丝:“小白在这里要乖乖听话哦。”
“我会的。”
傅老派司机送阮玲儿回家,不忘叮嘱道:“一定要安全把她送到家。”
傅昕白闻言,放心了不少。
傅老打趣道:“我不会让你妈妈发生意外的。”
傅昕白的想法被傅老看穿,害羞地垂下小脑袋瓜。
他不是那个意思,太爷爷误会他了。
傅老牵着傅昕白去后面遛弯。
叶星灿想溜回房间给阮映画打一通电话,看看她回家了没有。
她刚迈出步子,就被傅瑾之叫住。
“你先别走。”
叶星灿眨了眨眼睛:“哥哥有何吩咐?”
傅瑾之单手抄在口袋里,眉宇间带着几分烦躁,他思忖了片刻才问道:“阮映画最近怎么样?”
叶星灿暗自思忖哥哥这个问题的用意。
她要是说画画很好,他肯定会生气嫉妒的。
叶星灿委婉地说:“她最近挺忙,挺辛苦的。”
“她没去医院检查身体吗?”
叶星灿一脸茫然:“她的身体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再说,哥哥怎么知道画画身体不好呢?
傅瑾之看叶星灿的样子就知道阮映画没有告诉她,不然她绝对不可能淡定地站在这里,早就拽着阮映画去医院了。
傅瑾之说:“阮映画的血检结果出来了,她的配型不成功,但她的血液成分很奇怪,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叶星灿瞳孔骤然紧缩,她不知道这件事情,阮映画也没跟她说过。
她紧张地问:“怎么奇怪了,不会是很严重的病吧?”
傅瑾之沉声道:“目前不能确定,所以需要她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你有时间带她去一趟医院吧。”
叶星灿顾不上问哥哥为什么突然关心画画。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阮映画的身体,也顾不上回房间,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
阮映画刚忙完工作要下班,就接到了叶星灿的电话。
她无奈地说:“灿灿不用担心我,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