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禾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
她知道，她与太子来说，原本就可有可无。
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下，任何的解释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此时，雍王酒意彻底挥发，就连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为撇清自己的关系，坐实宁君禾的罪名，道：“不瞒皇兄，早在皇兄成亲前蜀安侯府就有意将她送到本王身边当侧妃，皇兄也知道本王是个什么性子——当真是被她们利用了啊——”
“滚！”
太子从前对雍王的行事作风，不敢苟同，却也从未放在心上。
当雍王的手，伸到自己身上时，才觉得有多可恶。
双眼猩红地怒视着雍王，太子又怒喊了一声：“立即给孤滚！”
雍王抓紧裤子，连跑带爬地冲出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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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燕玉照和璃王走向湖边时，燕睿便同意了太子的要求。
躬身施礼后，走出了树林！
一切发展的太过顺利，太子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丽妃被禁足，但太子只要想，有的是办法接近丽妃。
在丽妃口中得知当年真相，太子知道动怒已经于事无补。
便听出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便是有一位太医在丽妃刚进宫时，有丽妃的所有病例。
太子知道，丽妃失身的事情是尘埃落定，但害死如妃的罪名绝不能坐实。
奈何夔王和璃王将自己看得太紧，他束手束脚，根本无法大展身手。
偏偏在这时候，得知燕睿暗中从禹州带回了个年迈的大夫。
太子已经是惊弓之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恰巧收到今日的踏青帖子，得知燕睿也会到场——
不曾想，燕睿言语真诚，说那人真只是个民间的医者。
还讲述了他中毒的真相，寻个大夫进京，不过是想看看身上的毒有无彻底清除。
并承诺，如果太子愿意，那燕睿随时可以将人送到太子府中。
他的表情太过坦然，太子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只见宁君禾鬼鬼祟祟地进了树林。
正准备迎上去，眸光一闪，又看见了雍王——
太子紧握着拳头，深吸口气。
“回府！”
宁君禾脸上还挂着泪痕，匆忙穿好衣裳，明白回府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同时又在心中后悔。
如果今日没有参加这场踏青宴，她的日子是不是就还如从前那般，即便与太子貌合神离，可表面依旧相敬如宾？
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如果今日雍王没来，她和太子相爱相知的画面会不会成为京城一段佳话？
但归根结底，一切都是操办踏青宴人的错！
宁君禾紧咬着后槽牙，忍住不让自己哭。
心底已经燃起了滔天火焰。
都是燕玉照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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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脸色难看地走出树林，连声招呼都没打，便上了马车达到回京。
不多时，太子和太子妃也来到人前。
太子妃明显哭过一场，太子的面色也十分阴沉。
醉醺醺的齐王柔着眉心，关切地道：“皇兄？这是怎么了？”
“太子妃身子不爽利，需要即刻回京，孤先走一步！”
太子少了平时的笑容，没有寒暄，留下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解释便带着宁君禾离开了。
正在湖边暗箱较劲的燕玉照和萧清璇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四人匆忙朝这边走回，而太子的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太子府着火了？”夔王挑眉，漫不经心地坐下，问向齐王。
齐王甩了甩头，眼中仿佛还能看见金星。
“许是醉了，不行不行，本王今儿不胜酒力，就先回府了。”
齐王颤颤巍巍地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向马车。
夔王看着他的背影，狐疑地摸了摸下巴，最后看向璃王。
“九弟，你给他喝假酒了？”
按理说齐王的酒量不该如此。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夔王敏锐的感知，仿佛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璃王耸肩，“酒水都是一样的，再说，本王若要在酒水中动手脚，不给皇兄喝，岂不是浪费了？”
“哈哈哈。”夔王笑得爽朗，无人时，也不必再虚与委蛇。
大家是对立面，彼此都心知肚明。
“已经没了外人，来，咱们继续喝，正好本王想问问，你忙乎这么久，到底给他做了什么？”
夔王低低坏笑了声，给璃王倒了杯酒，坦然道：“你动作可要快些，不然本王先弄死他，你将永无翻身之日了。”
这个“他”，燕玉照和萧清璇都明白指的是太子。
她二人也都瞬间表明立场，一个坐到夔王身边，一个坐在璃王身侧，两人都默默垂下头，一声不吭地“观战”。
璃王勾唇一笑，“皇兄，你那点小动作是他能够预料到的。以他的性情，你以为当真没有准备？”
璃王话音落下，轻抿了口杯中酒，望向太子离开的方向幽幽道了句：
“对付他，要有一击毙命的东西才可啊。”
敌人的敌人暂时就是朋友。
燕玉照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整个晌午，璃王和夔王看似兄友弟恭，表面亲昵。
但谈论的话语竟都是如何扳倒太子。
燕玉照也从他们口中得知，太子的势力远比看上去的复杂。
两人是一场坦白局。
互相印证曾经死于非命，或者被构陷处死的忠臣中，有几个是对方的手笔。
一场确认下来，竟发现在曾经三王鼎立的时候，有七成的中立忠臣，都是死于太子的手中。
即便燕玉照有了心里准备，知晓太子是个恶毒反派，可当真确定的时候，结合他脸上总是一副温和的笑容，总觉得令人心寒。
并在心中暗暗泛起疑惑。
燕将军的死，难道真的是她？
回城时，燕玉照想得太入迷，竟没听到燕决和燕睿的话。
燕决轻咳一声：“长姐？”
“啊？”燕玉照眨了眨眼，敛起思绪，看向燕决，“你说什么？”
燕睿叹道：“二哥说，放榜过后，是该在殿试的时候向陛下请旨彻查父亲的死因，还是在入仕之后？”
燕将军的死，他们虽闭口不谈，心底却知道此事不宜在拖下去。
是时候该有个结果了。
燕玉照愣了一下，看向燕决，关心的重点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真的想入仕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