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快走两步，追上步履沉重的璃王，面色带着点尴尬。
“九弟，本王也不知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皇兄不必如此，是父皇的决定，本王知道与皇兄无关。皇兄经此一事，定会在朝中树立起威望，一改昔日人们对皇兄的偏见。”
璃王语气平缓，唇角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
看的齐王心里直发毛。
众所周知，璃王在文臣中威望颇高。
皇帝也深知这点，大概五年前开始，历届春闱都由璃王担任最高考官。
谁知今年就在春闱的前一日，有人举报其中一位考官泄露了考题。
皇帝震怒。
仿佛将之前积压在心底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璃王的身上。
当即撤除他的主考权利。
并且，没有让夔王接手，更没让太子参与，而是选择了齐王这个闲散王爷。
齐王得知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连连推辞。
还在御书房为璃王求情。
可他越是如此，皇帝便越是对璃王动怒，当即下旨指命齐王。
主考官的身份算是尘埃落定，再无翻盘的可能。
齐王满脸愧疚地看着璃王，摊了摊手，“九弟也知道，本王平日里除了听曲儿看花，对朝堂这些一无所知，一直闲散惯了，对那些缥缈的名声并不在乎。”
“皇兄。”璃王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地道：“身为皇家子嗣，对朝堂做贡献都是应该的。本王的手下的确出了问题，是不争的事实。就算父皇没有撤销，本王也会亲自进宫请旨的。如今父皇只是斥责，并未对本王做出惩罚已经是父皇的仁慈了——”
璃王轻轻拍了拍齐王的肩头，“本王相信皇兄，能够做好。”
话罢，璃王浅笑了一下，拂袖而去。
转身的瞬间，他的唇角缓缓压了下来。
时机太巧了，打得他措手不及。
这背后定有人在暗箱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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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照愣愣地看着青芝，又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睿。
指着青芝不可置信地道：“难道是她？”
青芝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大小姐四公子明察啊，青芝从未做过有损成衣铺名声的事，青芝冤枉啊——”
青芝一句话都没说完，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燕睿和玄风围着那口木质箱笼，正耐心查看，听到身后情绪激动的声音，疑惑地回头看向青芝。
“你先起来，只说这里面的包裹有问题，并不是就说你有问题。”
燕睿逐一问过后，也没看出问题所在。
便让三位绣娘演示一番平时绣好衣裳后，该如何处置。
她们触碰过的东西，燕睿都会逐一让玄风检查。
青芝也是如此。
青芝演示客人看好衣裳付钱过后，她会在柜台下的箱笼里，取出一个简易的布包。
青芝边说，便多挠了几下小臂。
燕睿瞳孔骤然一缩，玄风也看出了关键，立刻上前将木箱取了出来，翻看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成箱的小布包，是燕玉照想出的法子，用平日里做衣裳的废料，做出的如现代版帆布包的模样，既是废物利用，也因为布包的新颖款式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潮流。
可成衣铺的柜台设置在整个铺子的中央，来来回回有不少人路过，除了青芝，外人若有心想在箱笼里做手脚，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燕睿并没有一锤定音地治青芝的罪，“你先起来，待玄风查过之后，再多定论。”
玄风站直身子，神色肃然地摇头，“已经不用查了，就是这些布包。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夹竹桃的味道。”
话音刚落，他看了青芝眼，“青芝姑娘，可否让我们看看你的小臂？”
慌乱的青芝不假思索，将袖子一把撸起。
那节小臂上，密密麻麻长满了豆粒大的红疹。
燕玉照看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搓着手臂后退，“这么吓人——”
玄风点头，“青芝姑娘体质好，整日近距离接触，现在才有些反应，已经是万幸了。”
青芝吓到张不开嘴，连连摇头，“这，这，大小姐，青芝这还有救吗？”
“不必紧张，你不会死。”玄风从怀中取出一瓶药粉递给青芝，让其涂抹。
而燕玉照和燕睿，更加心乱如麻了。
如果不是青芝，那连下手的人是谁都无从知晓。
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燕玉照十分后悔，没从现代带上个监控设施一同穿越过来。
燕睿也眉心紧皱。
自己人没有问题，那成衣铺每日的客流量如此之大，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接近那个箱子。
要从何查？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外面的哭诉声竟变得尤为清晰。
燕玉照抿唇，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还是报官吧。官查官的，我们私下里也继续追查。这样好歹能证明我们心中无愧，不然拖得越久，就越显得心虚。”
“可以。”燕玉照话音落下，侧门出传来璃王的声音。
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处，尤其是燕玉照，在看见璃王身影的时候，心底莫名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疾步走向璃王，燕玉照神色关切地问：“殿下进宫了？事情可还顺利？”
璃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回答，视线又越过燕玉照看向坐在一旁的燕睿。
“也是无路可走。”
燕睿抬眸看向璃王，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璃王接着道：“铺子有问题，应当是有人蓄意为之。四公子，成衣铺算是一个警醒，四公子的其他铺子也要防备一下。”
“是。”燕睿点头。
燕玉照愣愣地看着璃王，“殿下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针对燕家？”
“不仅燕家。”璃王跨步来到椅子上坐下，眸色沉重地道：“本王春闱主考的位置也拱手让人了。且，本王还查到夔王那边似乎也出了些棘手的问题，在本王出宫后，夔王也被父皇召见。”
璃王说完，望向燕睿。
燕睿和璃王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了句：“是他！”
璃王会心一笑，冲燕睿点了点头。
燕睿当即黑下脸，连忙让云娘带着几名外人离开。
等铺子里只剩下“自己人”后，燕玉照忍不住心中好奇，“到底是谁？”
燕睿淡淡开口，“是太子。”
“不错。”璃王应和他的话。
想必太子已经知晓丽妃的事，却苦无门路调查到底是谁泄露的风声。
可京城之中，能撼动太子的人只有他和夔王。
太子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地一一做出反击。
只是璃王万万没想到，燕玉照竟也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