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举国同庆的事情,却闹得人心惶惶。
太子完成了受封后,理应是更受朝臣爱戴。
可一群老狐狸惯会察言观色,看出皇帝对太子的疏离,纷纷都对太子敬而远之。
太子本人,更是能察觉出皇帝对他的不同。
心慌之余,已经有两日没见到丽妃的人影。
太子坐在书房中,无所适从地盯着空荡荡的墙壁,不知想了多久,倏地起身,还是下定决心进宫面圣,问个清楚。
他前脚刚进宫,皇后那边便得了消息。
手握剪刀,翘起兰花指,有一下没一下地修剪着刚到不久的兰花,嗤笑出声:“和丽妃斗了这么久,如今竟然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本宫可真是枉为六宫之主啊。”
夔王慵懒地靠在一旁喝茶,没搭话。
坐于皇后对面的萧清璇哂笑一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丽妃恃宠而骄这么多年,陛下是个讲究平衡之道的人。说不得在太子受封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丽妃的结局了。”
夔王眉梢挑了一下,唇角勾起几抹嘲讽。
“父皇的平衡之术竟是这么个用法,本王也算开了眼了。”
丽妃能够横行后宫多年,足以见得皇帝对她是真心喜欢。
不过丽妃母族并不旺盛,在朝中根本没有根基可言,这是皇帝宠爱丽妃的一个最大原因。
没有外戚干政!
皇帝平衡朝局没错,这招却从未在后宫使用过。
夔王眸色一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触犯了父皇的底线。”
以皇后对皇帝的了解,这次她站在夔王这边,眸光深邃地点了点头,“可不论发生了什么,竟连本宫的眼皮子都能瞒过,那才是最令人忌惮的。”
-
和皇后一样疑惑的人,有很多。
燕玉照便是其中之一。
按照原书剧情,太子是被璃王所扳倒的。
如今她没有证据,却有理由相信定是璃王在暗中动了手脚。
夜幕降临,燕玉照早早熄灯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比今夜的星辰还亮。
等过了亥时,依旧没等来璃王。
燕玉照放弃了。
整晚睡眠都很浅,每当醒来的时候,都会伸手摸一下旁边的位置。
果然,还是白等了。
翌日,燕玉照眼底顶着大大的乌青,实在忍不住,写了一封信交给玄风。
“让你家主子今日务必回信。”
玄风应是,便火急火燎地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燕玉照越来越疑惑。
如今看来,太子很快就要垮了。
可另一件隐藏在心底的忧虑又涌上心头。
原书她只看了一半,明明都该结局了,那后面的剧情到底是什么!
到底还有那些暗中或者明面上的敌人没有解决?
是夔王?
还是敌国?
燕玉照头越想越痛,草草地吃过早膳后,又趴会了被窝里。
这一觉,总算睡得比昨晚踏实。
就连腰间何时攀上一只大手,都不得而知。
睡了不知多久,燕玉照感觉腰间有些痒,伸手抓了一下,竟抓到了一只大手!
她猛然睁开双眼,惊坐起身,当看清璃王的笑脸时,燕玉照羞红着脸,抓起枕头就朝他的头打去。
动作间,又感受到一阵凉风吹进胸膛,低头一看——
燕玉照深吸了口气,瞬间又躺回了被窝。
送上门的香软,璃王自当不会放过。
天还亮着,房间内却蔓延着一场时常在夜间才能看见的风光。
一个时辰后,燕玉照平定气息,穿好衣裳下了床榻,远离璃王。
“有空,记得采买些避子药给我——”
她声音越来越小,即便羞臊,话也不的不说。
“我在府中不大方便,大婚之前若是有孕,会很麻烦。”
璃王侧躺在她的榻上,单手撑着头,眼里带着笑:“这种事情怎么会让你来,本王已经喝过了,放心。”
他的话,无疑给燕玉照更添了几分热意。
从在尚书府有过初次之后,燕玉照每天都在惶恐中度过。
后来迎来了小日子,燕玉照悬在胸口的心才算悄然放下。
再之后——
璃王夜探燕府的次数越来越多,燕玉照又在每次放纵后,晃晃无措地纠结于子嗣问题。
可苦于无法开口让身边人买药,只能求助于璃王。
不曾想,璃王的准备竟然如此完善。
璃王看着她忽而舒展的眉眼,唇角微微上扬。
他又何尝不想给与她一个完美的婚宴?
倘若真有子嗣,即便世人知晓孩子是他的血脉,也会对她指指点点。
璃王不忍。
遂早就安排好一切。
翻过这个话题,璃王倏地起身,捡起衣裳一件件地穿好。
“太子的事情,还要功归于你。”
“我?”燕玉照乱蹦的理智瞬间回笼,不可置信地盯着璃王,“为什么?”
璃王神色肃然,幽幽道:“按照你的指引,本王追查了当年和母妃同期的几位妃子。丽妃的确有所可疑,顺着这条线,本王查到——父皇宠爱了多年的丽妃,在进宫前,竟有过身孕!”
燕玉照惊呆了。
“丽妃不是走正常渠道进宫的?”
按照她对妃嫔入宫的理解,进宫前,都会有专业的嬷嬷对女子进行检查。
如果丽妃当初有过身孕,那就是检查之人的疏忽。
包括丽妃本人,都是欺君的大罪!
璃王摇头,“当年本王还未出生,并不知晓丽妃是如何进宫的。本王已经派人再追查当年的事,惊奇发现,所有有可能知晓真相的人,都死了。唯有一名太医,在丽妃进宫不久后,便告老还乡,至今了无音讯。”
燕玉照听得浑身发冷,“也就是说,当年殿下的母妃——也极有可能察觉到什么,才会被丽妃杀人灭口?”
璃王眼神忽地一凝,泛起了浓郁的杀意。
“若是如此,那本王定让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