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青竹清越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自今日起，杨姑娘便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她的安危，高于一切。”
青一、青二闻言，身体明显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青竹，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惊愕与茫然，但在接触到青竹平静却坚定的目光后。
两人迅速低下头，不再有任何躲闪的意图，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任由杨明凤施为。
杨明凤笑吟吟地上前，手指轻轻勾住其中一个暗卫的面具边缘，缓缓向上掀开。
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庞，约莫十七八岁，眉目俊朗，鼻梁高挺，唇线分明，组合在一起竟有种打破次元壁的、如同动漫人物般棱角分明的帅气。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带着未经世事的冰冷与专注。
杨明凤不由得怔了怔，心中暗赞：居然生得如此好看！这青竹公子身边，怎么尽是这等绝色？自己这波倒是捡到宝了！
好奇心起，她又转向另一名暗卫，伸手揭开了他的鬼面具。
这一看，她顿时有些傻眼——面具下的这张脸，竟与旁边那位少年长得一模一样，如同镜中倒影，分毫不差！
青竹适时开口解释，声音平稳：“青一、青二是一对孪生兄弟，自幼一同习武，默契无间，他们身上的功夫，在帮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等等！”杨明凤微微蹙起眉头，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些信息碎片，喃喃低语：“青一、青二……青帮……”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青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探究：“那锦衣卫口中行事诡秘、据说杀人如麻的‘青帮’，该不会……也是你们的人吧？”
这回，轮到青竹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思维如此敏捷，联想和推理能力更是强得令人心惊。
他既已决定求助这小姑娘，便无意隐瞒此事，坦然点头承认：“杨姑娘明察！‘青帮’确实也是我们麾下的势力。平日里……也接一些江湖上的‘买卖’。”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冷冽的底线：“不过我们自有规矩，只杀该杀之人，从不滥杀无辜！”
杨明凤看着眼前这对冷峻的双生暗卫，再想到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青帮”，对自己这位新任“下属”的隐藏实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双生暗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跃出窗口，霎时便没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杨明凤辞别青竹，独自往楼下行去。
到了二楼的转角处，她猛不丁瞥见一个人影蜷缩在那里睡得正沉，仔细一看，却是阿财！
想来他昨夜一直在此处等自己，又不敢远离，便在这寒凉之处守了一夜。
杨明凤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暖意，此人虽贪财怕事，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对她倒也算得上忠心。
她笑着上前蹲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财一个激灵惊醒，睡眼惺忪地抬头，见是“石头”，顿时慌里慌张地爬起来，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便压低声音急急道：“石头！我的小祖宗诶，你可算出来了！昨夜……昨夜你拍那劳什子的‘瑶池仙品’，足足花了四万多两银子啊！
这要是让朱集安那头笑面虎知道了，咱俩……咱俩怕是都得被扔进护城河里喂王八！”
他越说越怕，脸色煞白，仿佛已经看到朱集安阴冷的笑容。
杨明凤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子，约莫一两重，随手抛给他，语气轻松：“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走，忙活一夜，肚子早唱空城计了，寻个地方祭五脏庙去！”
阿财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子，触手微沉，心中稍安，可见她如此镇定，更是惊疑不定：“你……你真有法子应对？那可不是四两，是四万两啊！”
“我说无事便无事。”杨明凤语气笃定，率先朝馆外走去。
晨光熹微，映得她侧脸轮廓清晰，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她自顾自地对身后的阿财说道：“朱集安那边，我自有说法！你把心放回肚子里便是。”
阿财见她胸有成竹，虽仍是满腹疑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神思恍惚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挪地走出了这片温柔销金窟。
清晨的凉风一吹，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这一夜的经历，比他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惊心动魄。
二人寻了处街边的馄饨摊坐下。粗木桌凳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气。
杨明凤已在青竹那里用过早食，此番主要是陪阿财过来用餐，便直接将摊主端给自己的那碗馄饨推到了阿财面前。
阿财捧着碗，看了看她推过来的那碗馄饨，诧异抬头：“石头，你不吃？”
“用过了，青竹馆有早食。”杨明凤随口答道，一条腿曲起踩在长凳边缘，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根竹筷，坐姿很是懒散不羁。
她的目光慵懒地在渐次热闹起来的街面上扫过，又不时抬眼望向两侧的屋檐瓦楞，带着几分好奇，揣测着那对双生暗卫此刻正隐匿在何处？
阿财闻言，不再客气，低头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滚烫的馄饨让他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停下。
咽下口中食物，他忍不住凑近杨明凤，挤眉弄眼地好奇道：“石头，跟哥说说，昨夜那‘瑶池仙品’……滋味到底如何？跟女人有啥差别？”
杨明凤转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斜睨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还行吧。”
这含糊的回答显然无法满足阿财的好奇心，他咂咂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石头”清秀的侧脸，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感慨道：“嘿！原来你小子好这口，怪不得对帮里那些骚娘们爱答不理的……想不到你小子竟是个断袖！”
倏地，他像是生怕被沾上似的，猛地往后缩了缩，义正词严地声明：“咱……咱可说好啊！
你以后可不准打我的主意！我阿财不喜欢男人，只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女人！”
“……”
杨明凤面无表情地看向阿财，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几下。
用完早食，二人离开喧闹渐起的馄饨摊，穿过几条陋巷，来到了林婆子那处作为据点的荒废民房。
院墙倾颓，木门虚掩，里头透出一股阴森气。
杨明凤径直推门而入，阿财缩着脖子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