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衙役的说法,马家姐妹此刻正被安置在月明山庄,月明山庄是马老爷早已亡故的结发妻子楚氏一族所创,而马老爷跟结发妻子唯一的女儿,便是这马府大小姐,此刻马府落难,月明山庄义不容辞的把马家姐妹安置了下来。
而这月明山庄,又不是那么好进的。
“来者何人?”
“在下江湖赏金人疾冲,那是我的朋友北堂墨染,我们是来找马大小姐协助查案的。”
“就凭你一面之词不可信,现在天下都知我这个表妹家落,谁知你是不是来拿钱替人寻仇的?”
“我见兄台一表人才,怎么把人想的这么坏。”
“废话少说,看刀!”
只见那山庄口站着的男人,拔刀向疾冲拔刀而来,疾冲也没有躲,刀刺过之时,被一飞刀阻断。
使出飞刀之人,正是未曾说话的北堂墨染。北堂墨染此刻握住合起的折扇,冲持刀人点头行了个致歉礼。
这北堂墨染自小便不喜舞刀弄枪,钻研诗书倒是十分有兴致。参照古书,他也设计出不少防身暗器,加之本身内功深厚,暗器也是出落的出神入化。
这一击还未把那男人吓退,反而再次提到刺来。
“看来,小爷我今天不得不出手了!小掌柜,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打架的!”
“专心打你的,别伤到我这上好的马匹,不然你得白帮我接两三单才能还的起。”
得,小掌柜果真是小掌柜,算盘打得响,紧要关头,算的还真他娘的清楚。
疾冲抽出怀里的剑,挡住那刺来的刀,还未正式开打,一呵声便阻止了这场没由来的打斗。
“有炆!休得无礼,疾冲少侠是来查案的!还不快把刀收起来!”
“爹!”
来人正是月明山庄的庄主楚奎,他方才收到衙门来的加急信件,知山庄要来一少侠帮马府查案,算算时间应该快到。谁知刚一出山庄,便见他的宝贝儿子,正拔刀跟那画像中的少侠打了起来,连忙阻止。
原来是误会一场,楚有炆也不是什么分不得清是非的,见出错了手,也深表歉意的一拱手。
“方才在下实在是无礼,全因表妹家中惨案夜不能寐,过于敏感,还担心你们是恶人,还望疾冲少侠原谅。”
“好说好说。”
进了山庄,楚奎盛情的招待了疾冲与北堂墨染,先是请到正院好一番寒暄,赞叹。又命人备好厢房,与好酒好菜,疾冲见有酒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可入府后疾冲却未见到传说中住在山庄里的马家姐妹。
得了空闲,疾冲问道:“敢问楚庄主,马大小姐身在何处?”
提到自己这个,楚奎又想起了马家之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唉,不瞒少侠,星儿的堂妹听闻马府的噩耗,至今昏迷不醒,星儿现在还在旁照顾。少侠想见,我稍后便叫有炆带二位前去。”
“有劳了。”
进了明月山庄,疾冲总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在楚庄主遣人带他们去探望马家姐妹之际,疾冲低声对北堂墨染问道。
“小掌柜,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鞋子。”
“鞋子?”
“这马府灭门案看起来虽不关楚家什么大事,可凭着马夫人马大小姐这一层联系,马府出事,按照城外的规矩,应不能换新装服五日,可这楚庄主与楚公子的鞋子都毫无磨损,鞋角与花纹崭新,显然是新的。”
疾冲的兴趣完全被提了起来,将腿翘的老高,又追问道。
“可你怎么确定,他们不是没注重那么多说道,想换就换的?”
“没有这种可能,我曾读过现今习俗之书,百年前这城外因不关府衙管辖,各地人有些都会来此生活,民俗稀奇者甚多,久而久之行程其独特的规矩,不管身份如何都是从小就听过看过知道的。”
“小掌柜不愧是小掌柜啊,这都知道,带上你果然没有错。”
按照北堂墨染所说,通过这鞋子,楚庄主与楚大公子就有了些问题。不过马夫人早已故多年,楚庄主不想与马家再有联系,不按照这个礼节其实也可以理解。
可因为马府惨案,明月山庄不只收留马夫人的唯一的女儿,还收留了马府的嫡系。而见马大少爷方才见他以为他是江湖寻仇人时的反应,绝不是对马府绝情所致,与之相反倒是还有情有义。
楚有炆带着疾冲与北堂墨染到了一处院内,而那院子里住的正是马家姐妹。想到终于要见到“京城第一美人”疾冲思考之余,还有些期待。
推开门见坐在床边满脸愁思的美人,那美人眼若星辰,面似桃花,简直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疾冲刚一进门就看直了眼。这应该就是马家大小姐,马摘星。
“星儿,这就是前来办案的侠士。”
马摘星起身行礼。
“星儿见过少侠,不知少侠可有找到杀害我爹我家人的凶手?”
疾冲见不得美人哀愁,上前扶起马摘星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还需小姐配合,我们才能抓到。”
“少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好。”
疾冲摸了摸鼻子问道:“不知小姐可还记得,马老爷交代你带着字契来办事时有没有什么特殊交代?”
顺着疾冲的话,马摘星回想起了那日她临走前父亲所说的话。父亲说,星儿,你一定要保管好这些字契,这些字契对家里十分重要,放到福嘉商铺再处理完事情后,需绕城外多走几里,再回来。
一开始马摘星还以为父亲是怕盗贼抢夺,现在看来马老爷可能早就预料到有这票契会遭到不测。
只是马老板没想到,幕后之人没顺着字契追到马摘星,反而回过头引来了马府的灭门之祸。
“如果问题出在字契的话,那字契现在是否还在福嘉商铺?”
“对,我一直放在了那里。”
如果真的是那里出了问题,那福嘉商铺……
不好!
疾冲北堂墨染与楚有炆快马加鞭的赶往福嘉商铺,刚进门,就见一阵乱剑向他们发来。
三人身手敏捷,轻身将乱剑一一躲过,既然已被设下这等险物引他们来,不用多想,这福嘉商铺看来早已遭遇不测。
待乱剑刚止,疾冲反手抽剑,向身侧丢去,只见那剑刃刺穿了暗处之人的肩膀,将其定在商铺内的墙面。
楚有炆长声大吼,那声音如山呼海啸,若不是疾冲和墨染生来内功深厚,可能也会像此刻从房顶直接掉下来的几个弓弩手一样,七窍流血而死。
疾冲看着新鲜,冲着楚有炆问道:“震吼功?”
“正是。”
“哈哈哈哈哈,看来楚兄也是高手,上次没打尽兴,不知下次可否有机会与在下切磋切磋?”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被楚有炆震下来的弓弩手,都穿着夜行衣,可身上衣服上都没留下任何能代表身份的印记。
进了商铺里,只见里面跟马府一般光景,商铺的掌柜也是被乱刀砍死,旁边还躺着一个看不清面容但有同样伤痕的女孩,而钱财恰好也是分文未动,却找不到马摘星口中的字契。
该死,来晚了一步。
根据手法与伤口大致情况,可以断定,凶手与马府灭门之人应属一人。
凶手既然杀到福嘉商铺,必定是因为字契。只是如果真的因为字契,为何要在屠了马府无果后多日再反应过来,毁了福嘉商铺。正常人作案之人都不该这样啊?但是如果不是为了字契,那又是为了什么?
回到月明山庄,疾冲又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好些时候。
第二天,楚奎外出办事回来,听说福嘉商铺有事,表现的十分震惊。
“怎么会出这种事?我与福嘉商铺的掌柜也算相识,他怎会遭此劫数?”
月明山庄众人也都显得十分低沉,马府之案本身就够悲惨的了,没拿到福嘉商铺还会这般,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众人里,唯有疾冲表现的满不在乎,甚至还摆弄起了衣角。
楚奎说到气头,拔出刀誓要血刃了凶手。
“马府与福嘉商铺接连遭遇不测,我等作为江湖中人,必定嫉这种恶为仇,杀了凶手为他们报仇!”
月明山庄其他人,也举起刀和剑高呼道。
“血刃凶手!”“血刃凶手!”
声音过了很久才停,还没等有人再做声,疾冲便拍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好觉悟,好想法啊楚庄主,若不是我猜到了这背后的事情,在下还真是会被你这江湖侠气给感动到啊!”
还没等楚奎回话,楚有炆先行上前说道。
“疾冲兄,虽然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可你怎么能这般说我爹?”
疾冲慵懒的掏了掏耳朵,找了处座椅,随意的坐了下来。
“楚兄别急,可以听我说完再做评判,昨天初到月明山庄,在下就注意到楚庄主所用的刀,与常人不同,都说惯用兵器的人,右手的掌心与掌侧会比普通人粗糙,而哪只手指或是指节主要发力,哪里就会很明显的看到变化。可在下昨天从楚庄主的手中拿过茶杯时,有注意到楚庄主的手并非管用右手,而是左手。”
跟随楚奎多年的弟子站了出来,“胡说!楚庄主从来都用右手练刀!”
“那只是你们所能看到的,如果楚庄主当真是如弟子所言用右手练刀那么,为何粗糙的地方只在左手才有?”
见周围人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疾冲就也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楚庄主左手刀与右手刀都有精通,可最习惯也是最常学习的是左手刀,练右手刀只是随便练来瞒天过海的。而不管是马府人的刀伤,还是昨日福嘉商铺掌柜的惨状,刀口都向里,这种刀口形状有左手刀,也有右手刀,但在我检查伤口的时候也发现,向里骗侧的刀口比较多,意思就是说,他们所遭受的乱刀里,左手刀比右手刀多。”
楚奎听这话,把手里的刀丢掉,继续说道:“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人会用左手刀和右手刀,你又从何判断就是我所做?”
随便的挥挥手,疾冲回道:“那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确定了,你看这是什么?”
疾冲从袖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楚奎面前,“这是你月明山庄的字契,在下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这就是你杀害马府人的证据,这两次争夺的都是这张字契,没错吧?”
“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楚奎刚要去拿,就被疾冲一把带回到袖里。
“在下的朋友五湖四海,自然是有这般神通广大之辈。不知楚庄主现在认罪了吗?”
楚奎笑了。
“我认,没错。就是我灭了马氏一族,因为前些年我月明山庄突遭劫数,想求马府帮助,可马府人根本不念我姐的旧情,坚决要我把整个山庄都抵押给他们,他们才能助我助月明山庄度过此劫。当时我只觉得虽是抵押,等月明山庄恢复原本的运作后自然能赎回来,谁知,他们既然还想抵赖……”
“所以你就杀了马府上下?”
“对。”
本来是出门煎药的马摘星在房外听到了这些,恨不得直接上前掐住楚奎的脖子,问他为何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灭了她家,又为何要虚情假意的安顿了她。
“没想到疾冲少侠果然观察入微,是我一时迷了心窍。要杀要剐随你。”
楚有炆有些失控的冲着疾冲说:“疾冲兄,我爹不是的,他真的是被冤枉的!真的不是他!爹!”
楚奎闭眼,冲着弟子说道:“来人!把你们大少爷给带下去!”
楚奎被疾冲带走,可疾冲后来觉得不着急这一刻就直接带走,还是再停顿几日,等马摘星的妹妹醒了,再一起回城里,这几日也陪美人照顾着她的妹妹。
“疾冲少侠,你说我爹真的像楚庄主说的那样吗?”
马摘星在知道楚奎是凶手,还有他所说的那些话,便一直忍着情绪在心里,这几天不见楚有炆也不见月明山庄的任何人,唯有疾冲可以自由出入,与她交谈。
眼见美人垂泪,疾冲不忍。手臂一环将马摘星揽进怀里,安慰道:“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
脸埋进疾冲怀里的马摘星,嗅着他衣服上的尘土味,流下了隐忍多日的眼泪,她一夜间从马府大小姐变成惨案中残存的可怜人,最重的担子一夕全落在她身上,而给她带来痛苦的人,竟还是从小待她很好的楚庄主。
“相信你相信的,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几日后,马摘星的妹妹马栎果然苏醒了过来,经过医者把脉,也确定了她只是过度惊吓和悲伤才引起的病,多吃些药物补补就会好。
妹妹的情况好转,也让马摘星心情恢复了不少,这几日疾冲每天都会来帮忙照顾栎儿,要是没有他,可能还真忙不过来。
“摘星姐姐,我们回去吧。”
刚醒没多久,马栎提出了想回去的要求,问了医者很多次,也说没有大碍了。都这么说了,马摘星也就跟着疾冲他们踏上了回城里的路。
疾冲牵着马在前,走进一片树林,正是风季,风吹向树叶发出沙沙声。
只见一柄剑刺向疾冲,疾冲闪身躲了过去,再回头就见他们这一行人早早的被围了起来。
见这些人围上来的架势,不像冲着谁,倒有种要把他们全都围剿殆尽。
疾冲把腰间长剑抽出,踩着马背闪身而起,剑刃扫过一排人尽数解决。而这一排人,跟围上来的人数相比,还是差太多。
一队里除去马栎,都是习武之人,不管目的如何,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自然是要并肩作战。
一阵厮杀还是无果,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疾冲跳上了马摘星的马,从上面带走了马栎。
疾冲一手拦着马栎的肩膀,一手攥着她的脖子。
“疾冲!你要做什么?”
“周围的人都给我听好了!你们的主子在我手里!识相的就给我停下!”
队里除了马栎和疾冲还有楚奎,都有些发懵,明明马栎也是受害者啊,她因为马府被灭一蹶不振,直接晕倒。怎么可能是这些人的主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不是都认定是楚奎做的了吗?”
“不好意思,昨天在下只是跟楚庄主演了一出戏。”
昨天在回到月明山庄后,实际上疾冲早就见过楚庄主一面,说出了他的疑虑,并商议了一出引蛇出洞,如果疾冲猜的没错那就直接还他清白,如果疾冲猜错了,那疾冲自己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楚奎也觉得此时可行,便答应了要陪他试探一下这个从到山庄便一直没有清醒过的马栎。
“其实你很聪明,知道通过装晕倒来排除嫌疑,而且早就想过要栽赃楚庄主。你换了他们的鞋子,让我注意到楚庄主和楚大少爷没有按照规矩穿旧鞋,又在那字契的时候故意留下一两张,而其中一张就是楚庄主抵押月明山庄的字契。而你这么谨慎的计划有一处最大的漏洞,就是在摘星照顾你的时候,你的手臂上的伤痕位置有变化。”
疾冲其实早就发现了这点,在第一次见到躺在床上修养的马栎时,她的冲着外面的手臂上是有伤口的,而在他与北堂墨染还有楚有炆去福嘉商铺回来去找摘星的时候,疾冲无意间瞥到这马栎胳膊上又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正常躺在那里应该风吹不着太阳晒不到,又怎么会有伤痕呢?
而第二天去找马摘星再问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又看到那个去看的时候,那道原本的伤口还有后来多加的那一道都换了位置。虽然这位置的变动看似非常轻微,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但谁让他疾冲眼力就是这么好呢?
正常练武之人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普通人的伤口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若是习武人并且内功深厚的,一两天就会完全愈合。而这马栎伤口移位,又想掩人耳目的拿胭脂水粉重新画上一道,能得到的结论只能是。第一,马栎没有晕倒她一直都在装。第二,马栎本身有武功,但是一直在对着所有人隐瞒。
这两点如果属实,那疾冲的假设就完全立住了脚,一个弱女子心胸坦荡又何须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疾冲少侠前几日说服所有人认为楚奎是凶手,那话不也振振有词?又是刀锋又是刀口的,难道你不怕自己掌自己嘴吗?”
“看来马栎小姐已经承认自己假晕倒这一点了。其实那天对于刀口位置,我是故意说错的,都说是乱刀砍死,那真正的刀口其实本来就大小偏向不一,谁还有闲心数左边多还是右边多呢?而且楚庄主行走江湖从来只用他自己的劈风刀,那乱刀所用的刀,在下记得好像是一把没开刃的斧子吧?”
“我一介女流,又该怎么拿没开刃的斧子去屠人家满门呢?”
“谁又说刀伤还是斧伤是致命关键呢?马府的人还有福嘉商铺的展柜都是被毒死的。”
疾冲在快速探查马府的时候,其实就有检查到井水与厨房里的水,水无色无味,可其中却藏着剧毒,那毒入饭菜自然会让全府人都中毒而死,再在他们毒刚入肺腑,无力挣扎的时候,拿钝斧乱斧劈成满身是伤,造成所有人都以为这整个府邸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所害。
这个猜测在他又看到马栎的一些异常举动后,再度确认。
“那楚奎可是承认了他与马家有怨!”
疾冲忍不住笑出声,说道:“那恩怨是我帮楚庄主编的。”
眼见事情败露,马摘星面对与自己朝夕相处妹妹,做出这等事实在是无法相信。
“小栎,你为什么?爹和哥哥姐姐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害我们马家?”
疾冲说道:“因为她不是真的马栎!真正的马栎在福嘉商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你假扮马栎的目的,不是字契,而是字契里暗藏的行军令吧?”
疾冲放“马栎”脖子上的手一抬,那一张人皮面具便整个摘了下来,下面是一张不同的脸。
“疾冲,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要聪明,既然该得的东西已经得到,你就算杀了我,这周围的人也会扑上来杀了你们。”
疾冲丝毫没有在乎,他行走江湖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多了,谁又害怕一死呢?不过这次他也真的不用怕。
“说的倒没错,不过你就没发现,我们之中少了什么人吗?”
话音刚落,数把银针穿林而来,击退一众敌人命门,那是北堂墨染。
他带着一大队人马从后抵住敌人的退路,那是疾冲让北堂墨染帮忙搬来的底牌,在发现这假冒马栎的女人不是本族人时,北堂墨染就想过他们可能会被伏击,在暗中顺着线索追回字契与里面的行军令后,就去想方法使他们脱身。
“小掌柜,来的挺及时啊。”
“第一次有人能使唤我连着走这么多脚程,你果然是我的大麻烦。”
北堂墨染说的不假,在疾冲假意识破楚奎那日,城边来报有别族人出现的痕迹,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拿走字契那一路人,为此他召集了为他做事的的各路赏金人,追回了那一路人。在其中找到行军令,传书回给疾冲,也让疾冲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而这一路围着城里城外转,可把北堂墨染一阵好跑。
除了北堂墨染,制服假马栎一众人后,有个官兵打扮的女孩向疾冲这边走来。
“喂!疾冲哥哥!本公主来看你,你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那是耶律宝娜,疾冲名义上的未婚妻,因为在一次观看比武的过程中,喜欢上了洒脱俊朗的疾冲,就非要王兄给她赐婚。可疾冲一向喜欢山水,不喜欢被束缚,为此还到处跑,到处躲。要说这世上谁能让“快如马,疾如冲”惧怕,那非数耶律宝娜了。
这不,她又借着北堂墨染向衙门借兵救人的时候,混进了里面。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混进哪里不好,非混进军队里!刚才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你王兄交代?”
“疾冲哥哥,你是在担心我吗?”
“诶!疾冲哥哥,你别跑啊!宝娜好不容易才跑过来找你的!你回来!疾冲哥哥!”
马摘星,楚奎连带着刚赶过来的楚有炆一起看着刚刚还神机妙算神气的不得了的疾冲,一瞬间毫无形象可言的骑着马跑没了踪影,耶律宝娜挥鞭子怎么追都追不到,只能在那里喊。
可能他们俩自己也习惯这么相处了吧,一个不停追一个不停跑。
事情平定,假马栎也已经交给了朝廷,根据疾冲的推断,原来这假马栎此次来就是为了行军令,得知马家明里从商,实际上也在帮朝廷运送机密军令,便先用计屠了马府,没找到东西,才又盯上马摘星和她的妹妹马栎,探查了好些天,知晓了字契里暗藏行军令,在边关的将军还没取来时,连夜毁掉福嘉商铺。其实她应该早动手,不过马摘星照顾的实在是太无微不至,让她没机会脱身,这才被疾冲他们抓到尾巴。
这人手段太过残忍,朝廷已经判处她不日就会问斩。按照约定,疾冲拿到了一笔不菲的佣金,开心的不得了。马摘星被表哥楚有炆带回月明山庄照顾。字契在,钱财在,他马府的根基就还在,待心情平复下来,不日马摘星就会作为马府唯一幸存的人,接管马府大小事宜。
疾冲照例来到茶馆找北堂墨染,还没等坐下,茶馆楼上就传来北堂墨染声音:“把小公主甩掉了?”
“我说小掌柜,你又拿我寻开心,这怎么能叫甩掉呢?我这是让人家好姑娘不要把心思都放在我这里,再耽误人家。”
“看来你这个大麻烦也有被别人麻烦的时候,难得,难得啊!”
“省了,我这么英俊潇洒她喜欢也正常,可我走到哪里她就追到哪,我是真的受不起,能躲我就先好好躲着吧。”
如果不是还有事,疾冲真想坐下来跟他喝一杯,不过这次来只是来报个平安,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拿到钱要去给那些孩子买东西了?”
“对。小掌柜,以后有什么零散的小活儿记得叫上我啊!我现在虽然不缺钱,但谁又嫌自己钱多呢?”
“能请到马府一案的大功臣疾冲少侠来给我们小茶馆接赏金暗杀的活儿,屈才了不是?”
“请得起,那必然请得起!”
两人相视一笑,朋友知己不过如此。
马府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