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术上了大学后,他每个星期都会回家,还时常给黄小蓝带些石头、水晶之类的小玩意,黄小蓝还是不屑于他的这些小恩小惠。
术术在每次被小蓝拒绝了之后,依然执着地又将东西放进她的书包里。黄小蓝钉了一个布袋在术术门口,将东西放进那个布袋,以明示自己的拒绝。术术干脆也钉了一个袋子在小蓝门口,那些东西就在两个袋子之间转来转去。
自从术术来到这个家,他的房间从来没有人进得去,平时也都是紧锁的。从小他就自己收拾房间,刘妈都不可能进得去他的房间。有一次术术妈进去过一次,那次以他的房间门口就单独上了一把锁。他在里面的时候也是反锁着门的,没有人进得去他的小房间,就象没有人进得去他的心里一样。小蓝想过象他这种黑暗的人,房间里面肯定是一个黑暗的世界。
“那年小蓝已出落得婷婷玉立,宛若密密的森林里开出一朵百合,清新,令人神往。”这是后来小君君给我描述的十五岁那年的黄小蓝。
黄小术不论是人品、相貌、气质都是那么出众,把他往男人堆里一扔,周围的男人便会黯然失色,成就他闪闪在人群中闪闪发光。就连从来都很自信的小君君也感受得到他给自己带来的种很明显的危机感。
术术只要从学校回来,还是和往常一样会先走到那个鱼池边,大君君等人早守在那里又将他暴揍一顿,他照常将脸洗干净走回家,看到黄小蓝面无表情后才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寝室。
目前,黄小术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这好象打乱了大君君他们的规律,他们一时间很不习惯,总觉得平日的生活缺少了些什么。
已是第五个星期天了,依然没见术术回家,黄小蓝也开始不习惯起来,这应该不是术术的风格,他向来是一个中规中矩十分有规律的人。
这天老黄回家特别的早,把黄小蓝叫过来说“你带上大君君他们,去把黄小术那个家伙给我绑回来!”
“啊?”黄小蓝大吃一惊,老黄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术术的,术术向来是他的骄傲。
“你的乖孩子他怎么了?他这些天去哪里了?”
“这孩子平时都很省心,从来不给我添乱的。他这次跟那帮人搞些什么明堂,据说在广场上都不吃不喝静坐几天了”
“老黄,真的假的?”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给我弄回来,他这是瞎闹嘛!我说了的,就是绑都要给我绑回来,可以打晕就打晕了给我背回来!死要见尸!”
“啊,这么严重!”黄小蓝吃惊得张大嘴半天合不上。
平时表面上看似永远都平平静静,在他们面前木木呆呆的术术,没想到他还会干这种热血沸腾的事。看来,他们都低估了术术那颗看似平静波澜不惊的小心脏,他居然也有这么容易情绪激动的时候。黄小蓝一直以为术术就是一个“圣人”,从来不会违背常规常理去做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稳稳的不会有差错,特别是大部分人觉得不能做的事,他绝对是不会涉足的,此时,术术越发的在小蓝的心里迷离不清起来。
“遵命!老黄!”
黄小蓝激动得一溜烟跑了,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合法”地狠揍他了。
大君君小芋头等人在诺大的广场,满满当当的人堆里找了两个小时才找到面色憔悴嘴唇发白的术术。他坐在一堆人中间咽咽一息,看见黄小蓝来了也木然的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呆子大概是饿晕了吧,啥也不知道了。”大君君说着话就要将术术拉起来,被周围一群同学挡住了,那些同学大概至少有两天水米未尽,早就有气无力,但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强硬的。
“别拉我,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术术清醒过来,死命拉着一位同学的手不放。
“你都这样了,你说了算数吗?自保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君君使劲扯开了拉住术术手的同学,蹲下来就将术术背在身上。
术术挣扎着跳下来:“你们这群破小孩别在这捣乱了,好不好!你们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小蓝当胸一拳,他只觉得头脑发胀,眼前一黑,满眼金光闪闪的星星。
一大群学生围上来拉扯着大君君小芋头他们。大君君示意小芋头蹲下,他手扶着黄小蓝,脚踩在小芋头肩上站立起来,俯看见广场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都是学生。
“同学们,哥哥姐姐们,我哥晕倒了快要没命了,我们带他回去,哥哥姐姐们,饿了就都回去吧,家里有爸爸妈妈。”
蹲在地上的小芋头唱了起来:“我爱金色的阳光,我爱蔚蓝的阳光,我爱自由的飘荡,我爱白云的故乡......”
这是上上世纪八十年代最流行的一首歌曲,广泛流传在各个高校。小芋头歌声充满磁性的歌声一起,吵闹的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还站在小芋头肩上的大君君挥动着双臂指挥唱起来:“飞翔飞翔,我爱飞翔,去享受自由的飘荡......”他与小芋头之间永远都有一种常人不及的默契。
周围的学生跟着亢奋的合唱了起来,渐渐地全场都整齐的合唱起来:“飞翔飞翔,去抓住阳光阳光.......
黄小蓝常说小芋头就是他们的贪玩耽误了的歌唱家。走在街上,只要他一唱歌,过路的人都会驻足停留听他唱完,听的人多了,他便更加动情的唱,甚至会眼泪花花的表演着。多年后,他与黄小蓝告别的车站有过类似于今天情景的引领大合唱。
青春的味道散落在广场的每个角落,黄小蓝他们有些被感染了,但他们也清醒的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带术术回家。
小芋头代替大君君继续指挥着大合唱,小蘑菇在前面开路,大君君背着术术,黄小蓝断后,穿梭在“飞翔飞翔”的大合唱人群中,大君君小芋头等人互相换了好几次人力才将奄奄一息的术术背出来。
他们把昏迷中的术术送到医院。几个人在病房外还在商量着等术术康复了以后要怎么揍他,小蘑菇就在病房里面守着术术,满脸的崇拜和爱慕。
“你看他那样,就是能杀不能救。”小芋头说着,心里面涌起对术术妒忌。
“你们家这个小奶油怎么就总是招打,都这样了,那个妞都还是只看他,眼里完全没有我们,他真的太欠揍了!”大君君对黄小蓝说。
“我看你们以后最好远离他,有他在,你们永远都不会有女朋友。”黄小蓝说。
小芋头说:“大君,你婆子跟了奶油。小蓝说得对,有他在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要想有女朋友了。”
小芋头不放过任何可以让术术引起公愤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大君君在心里喜欢小蘑菇好久了,但小蘑菇一直只衷情于术术,尽管术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此时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守在他的病床边。
大君君一巴掌打在黄小蓝头上:“看你说的,怎么就长他人志气了,你家奶油就真有这么大魅力?我就不相信。不过,我和小芋头也要离开北城了,我们要去当兵了,到时候看不到奶油了说不定还怪想他的。”
“贱人!”在一旁许久没有声音的小君君在一旁冒一出句话:“但愿他毕业了不会留在北城。”
因为大君君他们执着地将术术抢回来,让术术躲过一场劫难,他在医院住了一星期后便康复回学校上学了。他深知这次是黄小蓝他们机智果敢救了他,他从心里面感激着他们,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让他们接受他的真诚谢意。虽然过去的时光里,他和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敌我”关系,但这种微妙的矛盾关系,使得他们之间反而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他满着黄小蓝将大君君他们约到池塘边说:“现在都长大了,从今天以后,今天你们要怎么样对我都可以,今天过后,以前那些事就不要做了行吗?”
“你什么意思,怕了是吧?这是在向我们屈服了吗!”小芋头说。
几个人上前就劈头盖脸的一人揍了术术一拳,便拉着脸上带着彩的术术去了北城最好的馆子。那天,他们吃光了术术三个月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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