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梦想照进现实
小群儿2024-08-04 13:473,762

  在全国大部分地区进入深冬的季节,我穿了一件薄毛衣,拉着一个行李箱来到了我梦里面出现过的地方——丽城。

  丽城,一个幅员面积一千五百平方千米的城市。四面环山,距离边境以三百五十平方公里的丽海为界,西面是丽城,东面是缅国。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电视台给我分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宿舍,也是一个吊角楼,紧挨着丽海。推开窗,远山、小船、湖水尽收眼底。刚到正是傍晚,夕阳照耀着湖水透着金光,把小屋衬映得相当的不真实,一度里,这是我梦里面的景象啊!

  我收拾好房间已是深夜,躺在床上激动得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没睡着觉。

  我用手机给黄小蓝打电话,这个时期传呼机逐渐向手机过渡,呈淘汰趋势。自从我有了手机后,还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电话接通,我说:“你猜猜我在哪里?”

  电话那端问:“你是谁啊?”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姐!”

  “你用手机了?这大半夜的,有啥事?”

  “我来丽城了,没提前给你说,就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时候打过来,到是惊吓到我了,你住哪?我明天来找你。”

  “不要明天啊姐,就现在吧,我初来乍到,睡不着,出来陪我聊聊天好吗?明天不是星期天不上班吗!”

  “明天是不上班,但现在大半夜的,我怕有鬼不敢出门。”

  “你是警察你还怕鬼啊?那我过来找你吧,我真的睡不着,我兴奋,就想找人聊天,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只有你一个朋友了。”我开始发挥我脸皮厚的优点。

  “睡吧,睡吧,你听外面的风大着呢,真的有鬼,你也别来了!”

  她挂了电话,她真的挂了电话!我一阵沮丧。

  这一夜风真的很大,大到我可以听见它的声音,窗外湖面上黑黑魆魆的,看不见一星点光,湖上的船也回家了吧,它们都回到自己有灯光的家里去了。刚才还在兴奋的心冷却下来,一阵孤独感袭来,觉得好冷。

  我披上外套,走出门,走在丽城的小街上。这里还是灯火通明,小酒馆里传来歌手们慵懒的声音,每走一段就有不同的歌声。总有和我一样不能入睡的人还在这样的夜晚里游荡,这是一个休闲的小城,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往黄小蓝住的地方走去。

  黄小蓝住的地方不在闹市区,比较背静。走过一条大街,又穿过两条小街,两条小巷,还要走过一条两旁只有树没有房屋的小路,才走到她楼下。看到她的灯光还亮着,我刚才沮丧的心情又温暖起来,我跑上楼去敲她的门。

  她打开门,好象早知道了是我,没有一点意外,我到是被她的表现感到意外,问她:“这么没有防备,不问问是谁就开门了?”

  她平静地说:“我知道是你,就知道你一定会跑过来!”

  她这么一说,是有感应了么?

  “那你是希望我来呢还是不希望我来?”

  “那你是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

  “小蓝姐,原来你是一只‘老狐狸’,把我的问题又踢回来了。但是现在我至少知道了,你不讨厌我,你喜欢我的是不是?”

  她和我还是有默契的,我们互相感应得到对方的期望,我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是要给我说这些话?”她说。

  “今天我刚到丽城来,太兴奋,太孤独了,我实再太想第一时间让你分享我的快乐和孤独。我发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半夜来打扰你了。”

  她的桌上有一个画板,上面有一张画纸。

  我说:“大半夜的还没睡,是在望着眼前的一张白纸发呆?”

  “本来想画一张画,拿起笔就不知道怎么画了,手生了,现在啥也不会了,我老了。”

  她有些沮丧。

  “那别画了,我们出去看月亮!”

  “今天有月亮吗?”她问。

  “我就是在月光下跑到你这里来的。”

  “小孩子别说谎,看看今天的日历,有月亮吗?”

  “我说有就有的啊,我给你画一个。”

  我拿过她的笔,在那张纸上画了一个月牙,四周布满星星,怎么看怎么都不象星空,就是一张幼儿园大班学生的作业。

  她站在“画”前,表情有些疑重,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又在思考着什么似的。突然她推开了窗,狂风吹进来,把画纸吹落到地上。她趴在窗台上,头埋在臂弯里,她一定是流泪了,她想起了什么?

  桌上有一本速写本,我翻开看到里面栩栩如生的画,其中有一张就是月牙的星空画,完全是一个有着专业水准的职业画画人的作品,原来她画得这么好,想起我刚才的那张儿童画,心里面很惭愧。我慌忙在地上找着那张画,捡起来就想撕碎它,免得日后成为我班门弄斧的证据。

  她抻手抢了过去,抬起头一直看着我。本来我是很愿意她这样看着我的,我想告诉她我来丽城就是为了她,但是现在她的表情有些让我些摸不着头脑,我心里有些慌乱起来。

  “小蓝姐,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她好象从回忆往事中回过神来,说道:“你象我的一位故人,太象了,刚才我有些恍惚了。”

  风从窗口吹进来,窗帘飘得很高,象一面迎风的旗帜,桌上的纸片满屋的飘着,我拉过她,把窗关上。

  我说:“我可以知道他是谁吗?”

  她拉起我,往门外走:“走,我们去看月亮。”

  “姐,风大!”我忙说,风是真的大,我怕她出去受凉。被她拉出门时,我顺手从她床上抓了一件她的外套。

  她拉着我,走到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楼梯可以爬上房顶。我们踩过屋顶的横梁,她一路告诫我走慢点,小心掉下去。横梁两边是青瓦屋檐,我真怕万一掉下横梁踩在瓦上,瓦碎了我就掉下地去了。

  我站在那不走了,风很大似乎要将我吹下地去。

  我说:“别走了吧,我怕!”

  我坐了下来,她便也在我旁边坐下来。

  一抬头,竟然是满天的星星。风很大,我们得大声说话才听得见。

  “我们这样说话会吵醒别人吧?”我说。

  “整栋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一楼是保管室、库房,二楼是档案室,三楼就我一人,我独霸一方,被吵醒的只有耗子了。”

  原来,她也是孤独的。我想看清她的脸,但是天太黑。我让她的头靠在我肩上,双手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圈了一个圆在她眼前,圆圈在黑暗中只有一个影子。

  我说:“这个就是月亮,远处的才是星星。”

  她靠在我肩上,用手在圆圈前晃动。

  “给我讲讲你的故人,我象他吗?”

  “很早很早的故人了,从前他也是这样在我眼前用手指画着月亮。一切都远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是想起他了,特别特别的想。”她慢慢的说,很忧伤。

  我揽着她的肩,摸到她脸上有泪。

  “我们别说话了,听风声吧。”她说。

  虽然有风,但也有星星,还有我虚拟的月亮。我明白,她地要这样吹着风让自己平静。

  我们就那样静静的坐了两个小时,她睡着了。

  我不忍心将她推醒,但在这样被冷风吹着的夜晚里,我还是怕太冷了。

  我轻轻地将她摇醒:“我们回去吧。”

  她跟着我站了起来,就那样站在屋顶的横梁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如果不是风太大,我又站不太稳,我真的可以就那样和她拥抱在一起的,两个孤独的人相拥在一起互相取暖。

  我们下了楼来,回到她的房间,顿时觉得暖和了一些。

  “我这次来丽城就不走了,我可以每天都这样陪着你。”我说。

  “你为什么可以想来什么地方就一定能来?”她说。

  “丽城电视台正缺一个编导,我主动申请来了,我是有名的才子,哪里都抢着要我。”我得意的说。

  “吹牛!”

  “你不也是想来就来到这里的吗?只要我想来,一定就能来,就是电视台不要我,我也可以来这里卖花,也可以为吴小风写歌词生存下来。”

  “谢谢你。”她安静了。

  她说这句“谢谢”,我相信她是真心的希望我到丽城来的。我与她之间有一种感应,我们对同一件事,同一个环境有共同的感受,而且我感应得到她此时的心情,这时候她的感觉一定和我一样,都希望不再孤独。

  “明天你要请我吃饭,欢迎我来到丽城。”

  “你看看时间,应该是今天了。”

  我一看时间都凌晨三点过了。

  “我都忘了时间,该睡觉了,我该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就在海边,你一定喜欢的。”我说。

  “你是想吃什么呢?明天我请你,丽城所有的菜随便你点。”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菜,但这次应该不只有糖醋白菜了。”

  “那得早点去买菜。”

  我走到门口又回来对她说:“你现在还睡得着吗?”

  “可能睡不着了吧。”她说。

  “那……?”我在期盼着什么。

  “去海边看日出,今天日出是五点二十分。”她说。

  “那还等什么?坐在我窗前就可以看日出日落。”

  从她住的地方,到我的宿舍步行需要二十分钟,那天我们走了一个小时,偶尔会穿过有昏暗路灯的小巷,我们都会放慢脚步,抬头望着静静的星空,风越来越小了。

  坐在我宿舍窗前,我开了一瓶红酒,我们等着天明。

  等到天边渐渐的露出白鱼肚皮,我们干杯;太阳露出半个头时彩霞满天,映红了我们的脸庞;太阳跳出山谷悬挂在天边,微风也静止了。

  她欢呼着翻出窗外,跳着奔向海边,画面象极了我曾经梦境里那个白衣女子在森林里奔跑的情景。我被她孩童般欢快的情绪感染着,心像平静的海面被风吹起,荡起阵阵涟漪,一波接一波。

  我大声对着海面喊着“小蓝姐,我喜欢你!”

  她回过头,对我笑着,抬头望着天空喊到:“我要嫁给丽海,我要永远永远守在丽海边上,每天看着日出日落,看着丽山的花开花落!”

  “黄小蓝,我要陪你一直守在丽海边上。”我跑过去拉她的手,她甩开了。

  “记得,你要叫我姐,叫我姐!......”

  虽然她总是这样对我保持着距离,但我感觉到她对我的那种特殊的暧昧,就象我和她的一种感应,有一种电流缓缓地酥到心里,心又被抓了起来的感觉。我嗅着丽海边的空气,仿佛嗅到了来自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息,这种气息总是吸引着我不自觉地想靠近她。

  我每天下了班买好菜,就打电话叫黄小蓝过来一起做饭,只要她在丽城不忙都会欣然接受。我们一起做着自己想要吃的美味,研究着各种菜式的做法,那段时光成为我人生中最美好和最幸福的时光。

  黄小蓝说,她最喜欢的生活就是每天一回家,家里炉火上的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传来电视里吵吵闹闹的声音,然后和最爱的人一起做饭,一起享受晚餐,一起散步......

  喜欢跟她在一起,很自然的感觉。我觉得我正在实现着她和我共同理想中的生活。

  

继续阅读:五十二.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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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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