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雨季不再来
小群儿2024-08-03 13:392,558

  因为这一段跟随黄小蓝参加抗洪抢险的经历,给我的这次采访增色不少,采访黄小蓝的专题获得一致好评,收视达到西城新高,黄小蓝也成为西城、丽城的名人。

  黄小蓝住的吊角楼没有被大水冲走。上次的地震没有震垮,这次又经受住了暴风雨洪水的考验。

  要离开丽城时,我捧着一大束玫瑰去跟她告别,她说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鲜花,眼里满是欢喜。

  她把玫瑰插进水壶做的花瓶里,放在窗前的桌上,花束太多太大,占满了整个桌子,于是又将花移到窗外的阳台上,和那株开得正艳的绣球花并排着。

  我心里有一种无法说清的情绪,问她:“你更喜欢哪一种花?”

  她说:“只要是花我都喜欢。”

  明明知道她不会说其中的哪一种花更好,但对她的回答我还是有些失落,她只是把我送她的玫瑰当做花,没有一丁点有关于玫瑰传说故事的意识,完全不解风情。

  我和她并排坐在阳台的地上,左面就是玫瑰和绣球花,前面是刚刚被洪水冲刷过的树林,有风吹过来,有轻微的涛声,我不舍离开丽城。

  我说:“我以后就叫你姐姐了好吗?”

  她高兴地说:“好啊,给我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个弟弟,值得庆贺,等你下次来,我一定多做几道菜款待你。”

  我说:“我回去也要学做几道菜,下次不能让你的糖醋白菜领先了。”

  她笑了起来,鲜花和树林被她的笑容照亮了,亮光穿透树林照进她的小屋。

  “我们现在也算是共过患难同过生死的人了,我以后来丽城陪你好吗?”

  她说:“丽城确实是一个吸引人的好地方,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你丢了失的一切。”

  她送我到路边。

  我说:“我想跟你拥抱告别,行吗?”

  她笑起来,张开双臂迎着我,我上前抱住她的肩,她双手围住我的腰将我离地抱起来转了一圈,我有些晕眩,难道不是本应该我抱着她旋转吗?在她这里,什么都可以意外。

  回到西城,黄小蓝在我心里再也挥之不去。说不清她身上什么东西吸引了我,是她假装的不解风情?也许是她身上那种干练的气质,也许是她坚毅中隐藏着的温柔,也许是她清澈灵秀的眼睛,还有她脸上那道精细的疤痕……

  在西城,夜晚我不再做从童年到少年时期那个相同的梦境的梦,我似乎有了自己的目标。

  我从丽城回到西城,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充满了活力,我是一有活力起来就是光芒四射的人。

  我也不再经常去骚扰华明,从他家搬了出来,我知道,我和华明迟早会有决裂的一天,与其被他扫地出门,还不如提前离他远一些。我不纯的动机瞒不过这个“老奸巨滑”的老警察,更何况他是从十四五岁就开始有女朋友的情圣。

  他追着拖着行李箱的我:“告诉我,在丽城,黄小蓝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们同生死共患难,生死相许了。”我挑衅他。

  “不可能,我和她共患难五年,彼此都太了解了,你根本不可能是他的菜。”

  我可以看出他自信不足的样子,本想继续刺激他,又怕真把他彻底的激怒了,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在他愤愤不平之中我绝尘而去。

  华明每次从丽城回来,就会来找我喝闷酒,在我面前吐露他的失落,现在反过来是他经常来骚扰我了。他越来越勤的骚扰我,我就越开心,因为我就知道,他在黄小蓝那又碰鼻子了。

  他失意颓废的样子十分地迷人,黄小蓝已经深深刻进他心里,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他了。

  “你们在一起五年都没有产生化学反应,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可能有,这一点你不明白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对他有这种感觉的。”

  其实,我喜欢华明来骚扰我,因为他失意的日子,也是我听黄小蓝故事的时候。他喝了酒,微熏微醉的时候就会给我讲黄小蓝的悲喜故事,不得不说,他们彼此都自然得象左手和右手,他们不谈爱情就是天作的一对知已。

  “从前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对她有这种感觉,我此生经历了这么多真真假假的情感,没有一段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等黄小蓝这样一个人来到我身边。她从西藏回来那天,我才醒悟到,我等了几十年等的就是她。”

  说到情深处,他“呜呜”地哭出声来。

  “你那时候是同情她吧?那一天她失去了爱人,又失去了至亲。”

  “真的不同情,在我给她买火车票时,想都没想过就买了两张,我才发现,这些年,我一直都是在意她的,怕她一个人承受那些突如其来无法躲避的悲伤。那时候我的心才彻底醒过来,好象才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他说着说着,似乎昏睡过去了。

  我望着窗外的灯光点点,想着在丽城的黄小蓝此时在做着什么,她现在知道此时有一个男人在这里为他痛醉流泪吗?她知不知道有一个对她爱慕的已久不敢对她表白的小弟吗?

  我想她了,真的就那样想她了,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想起她来,那一刻,我想她想到蚀骨。

  犹豫了很久,给她打了一个传呼过去,忐忑地等待着,不知道她会不会回电话。

  几分钟过后,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听到那方很嘈杂还有歌声。

  “喂!”她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我心跳得快要窒息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姐,是我,还记得我是谁吗?”

  “啊?是你啊,肖潇啊,记得的,有事吗?”

  “哦,我没事,就是这有一个人想你想得喝醉了。”我把华明推出来了,把电话递给华明,他昏昏懵懵的接过电话。

  “华明,是你吗?又喝酒了,都说多少次了,少喝点酒。”

  一听是黄小蓝的声音,华明的酒醒了一半,他说不出话来,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这个电话打得,本是我想告诉她,我想她,怎么就成了华明他俩的事了呢?

  “没事,小蓝,我就是痛,你明白的,我就是痛,以后我不喝酒了,反正喝了酒更痛。”

  “那你真的不能再这样喝酒了,说话得算数啊。”

  “明白了,说话算数,你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

  华明将电话递给我,走出门外回家去了。从那以后他真的戒了酒,从此滴酒不沾。

  黄小蓝那头已经挂了电话,我有些懊恼。

  夜晚,西城下着雨,我想起和黄小蓝在暴雨中奔跑,她拉着我的手,我崇拜她,仰慕她,迷恋她,此时我想她。

  我又呼了过去。不一会电话就响起来。

  “肖潇吗?大晚上的,你在干吗呢?”

  “没事,姐,就是想起你了,想问问你还好吗?你又在执行任务吗?”我心里面平静了些。

  “没有,风大,我刚刚从屋顶下来。”

  “姐,我想丽城了,丽城的晚上美吗?”

  “没有灯光的地方你都看得到星星,安安静静的美。小肖,你又喝酒了吧?别跟华明学,以后少喝点吧。”

  听到这里,一股暖流涌进心间,他这是在关心我了。

  “姐,你那里还在下雨吗?房子进水了没有?再下雨的话,你的房顶要修整一下了,上次就有点漏水。”

  “你走以后就没再下过雨了,还是你厉害,把雨都带走了,这里雨季已经过去了。”

  挂了电话,我作出一个决定,我要去丽城,去黄小蓝的身边,我要跟随着她,让她感觉到有我的世界一切都更加美好。

  

继续阅读:五十一·梦想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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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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