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蓝经常在单位,晚上也不回来。我在她房间里坐着等她,坐到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就亮了。
她不回来,我放心不下,偶尔会跑去她单位找她,看见她在办公室发呆,有时她跟同事讨论着案子,看着她就好,我便又放心的回去了。
有一天她在家里拿出一本存折给我说:“你帮我保管它吧,如果有一天,我用不了,你帮我用在它该用的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这是一本红红的存折,上面有十五万元,上个世纪,十五万元对于清苦的我们来说是一笔多大的巨款。
看到黄小蓝手里拿着存折就象在给我交待后事,我脸色大变:“你这是要做什么呀?什么叫你用不了?姐,你别吓我好不好,我怕!”
“这是术术这些年陆续给我的‘术术基金’,我从来没用过。本来想以后我不做警察了,我带去西藏错贡,修缮他们的校舍,给那里的孩子治病,我怕我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了。”
“姐,你别这样好吗?我真的好怕,以后我们一起去,我跟你一起去看那些孩子,你想去哪,我都跟你去。”我捂着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想紧紧抱过她,我真的怕她一下子就消失了。
“今年,把唐维这件案子办完,我就去接术术,把他接到北城,我也不在丽城了,我回北城陪着他治病,有我陪着他在北城,他才会快乐。”
“那我跟你一起去陪他只要你现在不说这些吓死我的话就行,我会跟着你一起去接术术,一起在北城生活。”
“你除了做这些事,还有别的事要做,让得姐给你说的话就行。”
我和她坐在她的阳台上看远山,听风吹动树林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远处河流的流水声。
黄小蓝窗外是密密的树林,看不见丽海,远处有河,一条下游通往国外的河。
我和吴小风,钱明明还有郝晓梅,在树林里撒了花种子,又从别移栽了各种鲜花。从黄小蓝的阳台望去,鲜花开放在树林里,完全还原了我曾经梦境里白衣女子穿行的那个森林的样子。以至于我站在她阳台上放眼望去时,分不清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郝晓梅和钱明明都是土豪“资金充足”,在“森林花园”里安装了桌椅,我们便经常可以花丛中对酒当歌,人生好不快意。
黄小蓝常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发呆,吴小风和我就在她楼下唱我为她填词写的歌。她有时候就坐在吊角楼的屋檐顶上看我们在花园里表演,听我们唱那些歌词肉麻的歌曲。那些日子里,黄小蓝是空虚的,但吴小风我们却是快乐充实的。
每次郝晓梅跑过来就对我说:“肖潇,你救了我一命,我要报答你,要以身相许。”
我说:”明明是小蓝救了你,我只是上前挡了一刀而已,要对我以身相许的不应该是小蓝吗?”
“我不管,这说明小蓝姐跟我们都有缘分,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们上哪,我就上哪!”郝晓梅说。
“好好好,晓梅,你就跟着他吧,我不反对!”黄小蓝在旁边火上浇油。
“小蓝姐,我就是跟他开玩笑的,我知道他只喜欢你,但我喜欢他,也喜欢你,只要能跟你们都在一起大家好玩就行,你门前花园我都给你包了,你这里简直就是我们的童话世界。”
有时候郝晓梅与我争论久了,争不出输赢,我们反复争论的话题与小蓝有关联,她也从不理会我们这样无休无止的争论,就象当初对待我和华明那些无聊的争斗,甚至她还和我们一起打闹,难得看到她开心忘我的大笑过。
有时候我们就在她的屋顶上坐成一排大声唱歌,偶尔吴云云也会加入进来。她和小蓝相处在一起时感觉不那么自然,不像是几十年的闺密,更象是还没有磨合好的新友,有些不顺畅。但是为了工作,为了心里共同挂念的人,她们常常聊到深夜。
每次吴云云有黄小术新的消息,就会从她的住处跑出来,穿过那片树林,在楼下大喊小蓝的名字。她看着屋顶上五个俊男靓女坐在屋脊上唱歌,蓝天下,涂满了青春的颜色,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她不忍打断我们,在楼下呆呆的站着仰望着我们。俯瞰下去,她站在一片花海中,象是一尊女神的雕像,美极了!
郝晓梅说:“天嘞,小风,你姐姐真的是美得象天仙一样,我要在她站的那个地方做一个仙女的雕像。”
小蓝看见了她,向她挥手:“云云。”
“小蓝,我上来吗?”她在下面喊到。
“你就在那,别上来了,我房梁要承受不住啦!”
她俩坐在阳台上聊天。我们到楼下去准备晚餐。
“他还没醒吗?”黄小蓝问吴云云。
“孩子的奶奶来电话了,说是他虽然一直还在沉睡,但给他说话他能听到,听到你的名字他的反应就特别强烈。什么时候你要打电话给他,让他听到你的声音兴许会好些。”
“孩子在那边还好吗?你别留在这了,还是过去吧。”
吴云云摇了摇头,望着远方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的。那个人近日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而且,你已经不是警察了,你没有这个义务,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你还是不懂我的,我留下来不是为了帮助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我自己过不了这道坎,必需要有一个了结,我才能安心的去他的身边。”
吴小风我们已在楼下摆好了“宴席”,烤肉,小吃,啤酒......小蓝走到阳台对我们大喊到:“我的弟弟妹妹们真的是太好了,有你们,我的生活都充满了阳光。”
我们在下面起哄到“呜--呜--呜......”
吴小风说:“我姐,你今天也和我们一起吧?”
吴云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好呀!”
黄小蓝说:“有钱真好,我每天这样蹭你们吃喝,能省不少钱哦,姐我不客气啦!”
吴云云说:“你们听她这么客气的蹭吃蹭喝,话说得多么漂亮,曾经在警校的时候她可是有这方面的光荣记录的。”
“姐,真的!快给我们讲讲她的光荣历史,反正我就觉得小蓝姐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钱明明说道,一脸的崇拜。
“那时候这个姐可是一个月吃饭都不带自己掏一分钱的,害得整个学校都以为她家穷得揭不开锅了,一到捐款的时候就捐的巨款,把追求她的男生吓得都远离她了。”
“哈哈哈哈......”郝晓梅大笑起来,“真的是这样的啊,他们可真是有眼无珠了,小蓝姐活脱脱隐藏的小富婆呀!”
郝晓梅又拍了拍我:“潇,你真有眼光,我姐真的不错,我也有眼光。哈哈哈哈。”
不得不承认跟郝晓梅相处没有一点压力,虽然她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喜欢和追求,但她对我喜欢小蓝的行为没有一点醋意,反而很洒脱地支持我,这使得我与她可以一直继续交往下去,直到下一个世纪她成为西城十大杰出青年,我们的交往更加密切。
席间,郝晓梅说:“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
钱明明说:“你别旧事重提就行,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我决定了,我要去西藏,去错贡村做志愿者,我要去捐助那里的孩子。”郝晓梅说。
黄小蓝说:“你怎么知道错贡村的事?那地方真的很艰苦,你吃不了那个苦的。”
“小蓝姐,你都能,我为什么不能?我都听说了,你在那的故事,我要去完成你想要做的事。”郝晓梅得意地看着黄小蓝。
黄小蓝看着我说:“是你给她讲的,你还啥事都给她讲了。”
“那天,我去银行帮你存钱汇款,她看到你那存折了嘛,就给她讲了小蓝,你吃醋啦!哈哈哈......你真的是吃醋了。”
我一下子就激动兴奋起来,我原以为,她是那种对什么事都很麻木,面对我的示好和殷勤也是没有感觉无动于衷的。
她移开眼神,脸微微的红了:“你想多了。”
我兴奋的跑出树林,面对涛涛的河水大喊:“小蓝,我爱你!”
不知道我的声音有没有传过去,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心里,但我知道了,她是喜欢我的。她就那样用她的行动点亮了我们,我们妆点了她的森林,森林照亮了我们每一个人,我们顺着她身上的那道光亮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