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祯点点头,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浮生出来,十分警惕的道:“赵氏的手镯是孙氏生前被李氏抢走的遗物,理应随着李家的家产进了那刑部的口袋之中,但是此事却流进了赌场,怕是这刑部和那组织也有关系,他们的金钱是互相通用的。”
“这……天哪!”李缜有些说不出话来,李承祯这般跟他捋了一遍之后即使他再不通这人情事故,此时也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京城之中掌握这么大权力的各级官员竟然都和一个神秘组织有关,这组织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要继续调查下去一定很危险。”李承祯轻声道:“帮我拿纸笔来,我写一封信。”
李承祯的宅院内。
自从梁舒随李家人一起回了安城之后,宋苓老觉得这本来就不小的院子里变得愈发的空荡起来,幸好还有张婶和杏花陪在身边。有时候那郑氏也会推着郑大顺出来坐坐,这母子二人对宋苓也是十分感激。
李承祯拜托了那城南老道来医治郑大顺的腿,这才不出半月,他的膝盖和脚腕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有的时候城南老道给他针灸治疗时还会呲牙咧嘴的喊疼,这把郑氏可是高兴坏了,每日都是喜形于色,还帮着宋苓里里外外的收拾这院子,也算是力所能及的报恩吧。
“宋苓丫头!”郑氏的声音从前院传来,宋苓坐在里屋抬头一看发现这郑氏手里拿了一封信,正一路小跑的过来:“门口刚才来了个小伙子,着急忙慌的让我把信给你,就在门口呢……咦?人呢?刚刚还在呀……”
郑氏回身对着门口一指,却发现方才站在门口的送信之人已经没了踪影,只能有些尴尬的把信递给宋苓。宋苓也有些疑惑的接了过来,看到那落款是霍雪,眉头瞬间便舒展开来,看来李家人在安城已经稳定下来,给她写信报平安了。
“是梁舒那丫头吗?”张婶也从一旁凑了过来,只是她不识字,只能在旁边想看天书一般的看着信,然后十分期待的盯着宋苓。
可没想到宋苓越看那信表情越凝重,读到最后更是叹了口气才把信纸合上,看着张婶那疑惑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他们,不过……”
“咋了?”张婶看宋苓的脸色不太好,心也一下子沉了下来,连声问道:“他们出事了?”
“是梁舒出事了。”宋苓叹了口气,她本来还想着梁舒平日里体格不错,应该不会出现那水土不服的情况,可没想到这霍雪的来信之中对李家的情况只是草草带过,整篇都在说着这梁舒身体自打去了安城之后就一直生病,吃了药也不见好,人都消瘦了不少,可李家现在又没有那个精力把梁舒送回来,也担心梁舒经不起这路途遥远的颠簸,想让宋苓过去一趟。
张婶听完宋苓的转述之后也是瞬间担心了起来,她一直把梁舒当作自己的女儿来养,梁舒随李家人走了之后她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就连杏花都有些吃醋,可如今梁舒生了病自己又帮不上忙,瞬间是懊恼的道:“唉,都怪我,当时应该拦一拦她,不把她放去安城就好了!”
宋苓也是有些后悔,心里盘算着今日就启程大约多久能到达安城时李承祯正好回了府里,宋苓便连忙上前将信递给李承祯,十分忧心忡忡的道:“梁舒生病了,我们今日就去看看?”
可让众人都没想到的是,李承祯在草草看完那封信之后竟然是直接上手把信纸撕成了几半,顺手扔进了纸篓里,轻声劝阻道:“此事还是不要管了吧,当时李家走之前我已说的明白,李承忠救了我一命,我也里里外外还了他不少人请,又救了李家在那水深火热之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如今京城的事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李承祯轻声道:“此事我们不要插手了,我不想再因为李家的事情牵扯到你我。”
宋苓一时语塞,看着李承祯满身疲惫的走回里屋,嘴上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想必最近因为李家走私兵工厂被查处一时影响了不少生意,他应该也是十分劳累吧。
思来想去,宋苓虽然心系梁舒,但又不忍再麻烦李承祯为了自己身边人的事情来回奔波,便随着张婶匆忙收拾了些行李又带着杏花准备赶往安城,末了还不忘去那李承祯的房间仔细宽慰了他一会才道:“我实在放心不下梁舒,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张婶一同赶过去,如今周琪入狱,赵氏和宋百旺前些日子也被我打磨了锐气,这京城之中没有与我结仇之人,想必也是十分安全的。”
李承祯点点头,看着宋苓那转身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眼神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思乐被派去给宋苓做马夫,李承祯在院子里估算了一阵时间,想着几人应该已经出了城门后才匆匆离开宅院,直奔那楚襄王府而去。
晚吟郡主的这条线是由宋苓牵起来的,但也是李承祯目前所能相信和掌握的官场之中级别最高的人,他想要仔细调查这组织背后的目的,通过晚吟郡主便会省了不少力。这晚吟郡主也是个聪明的,李承祯便没打算隐藏什么,一见到她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严重性全部说了出来。
“这事若是没有牵扯到我与宋苓,我本来也是不想插手的,但那些人利用了宋苓的生父生母,我实在放心不下。”李承祯轻声道。
晚吟郡主眉头紧锁,点头附和道:“这背后怕是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也索性你提前告知了我,让楚襄王府能提前做准备应对。”
“晚吟郡主不必见外,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晚吟郡主可知道我方才所说的那几位官员这几年还有什么共同之处吗?尤其是这后宅之中?”李承祯轻声道。
晚吟郡主是这京城炙手可热的贵妇,想必对各家的夫人小姐也是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