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伍从吉內侍处打听来的这个消息,如点燃了的爆竹一般,炸了沈云珠等人满脑袋的火花星儿。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孔嬷嬷第一个来了精神,凑到在肖伍耳朵边问道,“这要是真的,这位王爷非但于夫妻事上不行,且性命堪忧,那。。。那咱们姑娘不是转头就成了寡妇,...当寡妇也不是不行,可是这也不容易放我们回家啊?”
沈云珠也道,“虽然我朝不禁女子和离或者丧夫再嫁,但是关系到皇家颜面,即使这位瑞王殿下真的怎么样了,也不能随便放我脱身吧。”
讲到这里,沈云珠口中还含了半句话没有出口,却不自觉地皱起眉来。
西北能安定,全靠瑞王和他手中的十万边军镇守,如若真如吉内侍透露的瑞王安危有变,那这...?
“怎么不能?”
肖伍觉察到沈云珠的表情变化,以为她为自己能否脱身担忧,安慰道,“当年睿宗亲弟越王早亡,王妃无子上书归家,睿宗就准其回归娘家居住,后来这位越王妃在娘家安安稳稳的过了三十年,要不是报丧,宗室都快把她给忘了。
“还有今上的祖母,恭德仁烈皇后,她是二婚改嫁,照样临朝称制十余年,宗室大臣屁都不敢放一个。”
在一边吃着蜂蜜麻花的陆泗咋巴嘴巴,“也是,我们老家,不要说死了丈夫的,那就是丈夫还活着的,另找看得顺眼的男子的妇人也不再少数。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打点嫁妆回家,能怎么的?”
“实在不行,入寺参佛,入山修道,有的是办法。”
“青云山道场可就在我们渝州边上,孔嬷嬷,你可还记得,当年那道人密延治好了姑娘的病,不是就有收徒弟的打算么,现在这青云山当家的正是密延的师兄明延,要入他家山门,还不是手到擒来。”
提起密延这个道人,孔嬷嬷就有些不自在,摸摸头上的双蝶弄花簪,“不记得了,我成天见这么些人,哪里记得一个破老道。”
“噗呲!”沈云珠摸摸下巴,调皮地冲孔嬷嬷眨眨眼睛,“嬷嬷不记得,我可还记得。密延尊者哪里是想收我为徒,他可跟我说了多少回,他修的是正一派,可以娶妻生子的。”
雪银和绮金两人也捂着嘴巴偷笑。
沈云珠自幼患有“夜游症”,许老爷从小给她遍寻名医几乎算是治好了,但是许老爷去世的那一阵子,沈云珠伤心过度,又发作起来,这回给沈云珠治这病的,就是青云山的道家尊者密延。
说起这位道人,除了他开的药特别的苦之外,沈云珠记忆里面最深刻的就是这位借着看病的由头儿,围着孔嬷嬷打转儿,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呸呸,谁管他结不结婚,生不生子,况且这疯道人都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了。”孔嬷嬷扯着嘴角冷笑,“这些破道士,惯会花言巧语的骗人。”
孔嬷嬷和密延尊者究竟发生了什么,沈云珠不知晓,只是偶尔会提起此人。
当然,盼着瑞王早逝、入青云山为道什么的,都只是笑话,看着围着自己出谋划策孔嬷嬷她们,沈云珠原本还有些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所谓无欲则刚,这一趟京城之行,不是她沈云珠求来的。
既不为富贵,也不畏权势,所以哪怕是皇权压顶,也不过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只要不连累家人,祸及渝盛通行上下船工,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