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有一名士兵,快马加鞭地朝营帐处奔来,即将到乾皇帐口时被侍卫及时拦下,人也立即下马。
快走两步,跪在营帐前对乾皇行礼:“禀告圣上,西域使团中又有一人坠马身亡。”
“怎么又有一个?”乾皇原本就因夏尚书一事闹得心烦,在听到这消息时,眉头更是拧成了疙瘩。
全场人都没注意到南宫雪眉头微皱,心中划过一丝不安。
怎么又有一人坠马?昨日她不是与宁墨辰已经谈好,对方也答应了她,不会再用致幻药了吗?
士兵到了没多久,宁墨辰一行人便挥挥洒洒地赶来,同样得到消息的宁墨辰眉头紧锁,快步朝乾皇的营帐走去,一抬头便看见南宫雪也在。
视线又流连到跪倒在地的夏尚书身上,大概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眉眼间越发冷冽,仍对乾皇行礼,并将猎场上的事重复一遍。
“荒唐!昨日就有三人出了意外,今日又出了意外,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寡人这围猎场是有什么迷障不成!”
乾皇暴喝一声,语气中满是阴戾。
在场无一人应答,南宫雪早就不着痕迹地撤到一边,尽可能地降低她的存在感。
“是不是有迷障不知道,本世子倒是觉得,这事有古怪,需要彻查。”
略带纨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朝入口处看去,才看见拓跋南正大步朝他们走来,面上少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脸上乌云遍布。
在看见南宫雪时,拓跋南眉头一紧,又迅速展开。
原本就紧张低压的氛围,因为拓跋南的出现变得越发剑拔弩张,剩余的西域使臣也不敢在马上继续停留,跟着拓跋南的步伐,进了乾皇营帐内。
片刻间,原本宽敞的营帐内挤满了人群,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接连两天,死了三名西域使臣。原本还乐于见成的拓跋南再也无法维持镇静,只因今天死的那名西域使臣,乃是他的左右手。
日后拓跋南留在京城,那名左右手也会极尽可能地为他维持西域的局面。
死了二世子的马前卒不足为惜,他的人,必须要查出个所以然!
“世子放心,此事,寡人必定给你个交代,太子。”
乾皇话音一转,将话题引到宁墨辰身上。
“此事就交给你严查严办,若是发现有人从中作祟。定要将他缉拿归案!”
这乾皇真的鸡贼!
南宫雪心里骂了一声,查他国使臣的死因,这本来就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宁墨辰身为当朝太子,查出什么的还好说,若是查不出,他这个太子也做到头了。
问题就在于,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宁墨辰动的手脚,他总不可能把自己卖出去。
“行了,寡人乏了,你们就先退下吧,此事,寡人必会给世子你一个交代。”
“乾皇说错了。”拓跋南面无表情,“是给我们西域一个交代。”
在拓跋南这句话后,乾皇脸色又冷了几分,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南宫雪见人走的差不多,这才小步跟上宁墨辰,宁墨辰也特意放缓步伐,等着南宫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异口同声道,各自看了眼对方,还是南宫雪皱眉开口:“我来这不过是件小事。已经解决了,不过你……”
“太子殿下被委以重任,可要好好查查,帮我们西域讨一个公道啊。”
拓跋南的声音在那二人身后响起,片刻,拓跋南就已经追上二人的步子,唇角轻扯,眼神无辜地看着宁墨辰。
“太子殿下可一定要好好调查,千万别漏那什么人,给自己寻来麻烦。”
“看来世子今日好的差不多,伤口也不痛了,竟然还能这么有气力的出来乱跑,世子就不怕胸口的伤再次复发吗?”
南宫雪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冲着拓跋南笑了笑。
“昨日忘记告诉世子了,这箭上的毒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去除的,我给世子的药只能维持七日,七日后若是世子想将体内的毒去除干净,恐怕还要来找我讨要解毒的粉末。”
换言之,拓跋南继续在惹是生非,那粉末也将会成为泡沫。
拓跋南自然听得懂南宫雪口中的威胁,停下步子,幽幽地望向南宫雪。
不再看他,南宫雪拉着宁墨辰的手腕一路快走,等回到营帐,南宫雪将门帘一放,喊柯轩秋实在营帐口守着,这才转身望向宁墨辰。语气也带上不善:“昨日你和我部已经说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动手?”
“这次不是我。”宁墨辰面色沉沉,语气也称不上好,“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况且在我答应你之前,那人也不在我要动手的人员名单内。”
二人相视一眼,心中重重一沉,脑海中一同意识到一个事实。
有人在中间混水摸鱼。
宁墨辰对这些使臣动手,是想毁了西域的根基,又是谁从中作梗?是拓跋南吗?不对,若是他动的手,他不会如此急切地叫乾皇给他一个交代。
那究竟是谁?
无形之中,仿佛有人用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正在冥冥之中操控着这一切。
这一次,宁墨辰没有拦着南宫雪,等到天色越沉,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情况下,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停放尸体的营帐内。
“擦!”
宁墨辰动作麻利地点开手里的火折子。刚要嘱咐南宫雪小心,便见南宫雪手中拿着一小巧的物件,那物件中发着昏暗的光亮,不过比他手中的火折子却清晰不少。
举着手里的迷你手电筒,南宫雪装看不见宁墨辰眼中的稀奇,将手里东西朝他手中一塞,快速道:“我先查查他体内有没有致幻药,兴许是你的人忘了你的嘱托。”
南宫雪话说的委婉,宁墨辰应了一声,就看南宫雪蹲下身,抽出一根银针顺,着死者的脖梗处直接插入。
片刻后,南宫雪将手中的银针取出,上面并没有变色的痕迹。
南宫雪神色越发慎重,伸手顺着死者的身体不断朝下摸索,这一动作也看的宁墨辰皱眉,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直到南宫雪将手摸上死者的头顶,心中咯噔一声,顺着死者的脑颅后,微一用力,一根中指长的银针便被南宫雪缓缓扯出,上面还带着淋漓的血渍。
等南宫雪看清那银针,脸色却徒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