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墨全望向他，脸上写着“我懂的”三个大字：“啧啧啧——”
林子哲一胳膊肘就捅了过去。
李书文望向姚墨全，径直问：“你呢？你怎么想的？也想去？”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在做决定之前，要不要考虑你爸会怎么想。
虽然十分钟之前叫得最积极，姚同学还是有基本的自知之明：“我应该不行吧……我爸那边……”
李书文会意地点点头，有些尴尬的事情说出来没意义，大家都懂就好。
“但是——”
他说：“我也想去。”
“学长，”不再理会姚墨全，林子哲望向李书文：“那你呢？你想去吗？”
像是怕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出口就像施加了不必要的压力，他赶在对方开口前解释道：“不能也没关系的！不勉强！就是觉得如果你正好也想去的话，我们三一起多好。”
他没说的另一个理由是，李书文是正儿八经的成年人——相对于跟着姚墨全，跟着成年人还是靠谱多了。
“去吧——”李书文胳膊肘撑着膝盖，两手托腮地说：“等你们考完，去看看？”
“爽快！那就这样说定了。”姚墨全一拍巴掌，像刚成交了一大笔生意的掌柜，眉宇间都洋溢着金钱入账的喜悦：“啧啧啧，我还没挣过钱呢……”
林子哲拿出手机：“那学长，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李书文报出QQ号的时候，第一想法是“这个学弟挺不一样”。
·
留下了林子哲收集到的兼职中心联系方式，李书文也答应留意一下是否还有其他可能可以招高中生的岗位，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别人送人送到家门口，姚墨全送人送到房门口：“你到时候别反悔啊，没有你我们两个不到18岁的底气不足。知道没？”
李书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知道了。”
“那行，”姚墨全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扒着门框：“我们现在真的写作业了，下去吧下去吧。”
李书文刚一转身，下一秒T恤下摆就被人扯住了。
他有些无语地回过头，果不其然又看到姚墨全那张衰脸：“又怎么了？”
“你你你能不能先别跟我爸说我们聊了什么？起码先把期末考完，我再慢慢研究怎么开口……”
“……我不说。”
“好好好。”姚墨全快速朝楼下张望一眼，只是碍于角度什么都看不到，更不用说知道姚斌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形式般催促：“快下去吧，谢谢您了。”
李书文把T恤被捏皱了的那一角扯出来，摆摆手：“……你俩快进去吧。”
姚墨全也不客气：“好嘞！”
下一秒他就无视想跟李书文客气客气说个“学长再见，麻烦了”的林子哲，“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书文缓缓转过身，一级一级下了楼。
前门正好有两个客人进来，那是这附近的居民，算得上是球馆的常客，每个周末都来，李书文也就认识。他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姚斌正好迎了上去：“来啦？还是一个小时？”
李书文晃悠到后门处，摸出手机研究了一下林子哲的QQ号。
和那位线下态度良好，线上加了就不说话、说话也只说一句的蒋淮星不一样，林子哲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托人帮忙应有的礼貌：发完一溜儿招工信息后还庄重地补了一句“再次谢谢学长，考完试我就联系你，提前感谢照顾了！”
蒋淮星刚高考完，林子哲高一。他想，基本就是同龄人了，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不过也感谢后者为他提供了新思路，不然在台球馆除了作登记收拾球台就是干站着也够无聊的。李书文一张一张点开了林子哲收集来的图，先浏览了个大概。绝大多数标着“日结”的都不怎么靠谱，不过——不过管理不规范应该是正随了高中在读生的意吧。
倒是有一家店不太一样，因为地址。
“超市招暑期理货员 分早晚班”
不是在街头发传单，也不是在餐厅服务，而是在超市。
是二高旁的一家超市，李书文去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