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遇到一个热心人
哈利白兔2021-10-06 09:163,180

  王永正赶紧关掉了手电,躲在了墙根下。

  老周粗声大气地说:“是啊,你这么晚了还在干活,我能睡得着吗?下午干嘛了?”

  王志明说:“下午回来晚了点,就先吃饭了。”

  “王志明,你最近工作表现不怎么样啊,可要注意点!”

  “对不起了周局长,这一阵子家里事多,老大找工作,老二转学,占用了一些时间,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老周咳嗽了几声,问:“王志明,你能不能想法子联系到苏常礼那个熊玩意儿?”

  王志明说:“这个肯定不行,我跟他只是远房亲戚,平日里几乎不怎么来往。”

  “骗谁呀?以前你们来往的还少吗?”

  “这不他跟小周那样后,我就跟他翻脸了嘛。”

  “那个狗娘养的,简直贼胆包天!我已经报警了,一旦抓到他,就按拐卖人口论处,不判他个三年五载才怪呢!”周老头说完,骂骂咧咧走了出去。

  王永正紧贴在墙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直到爸爸走到门口,小声说没事了,他才接着行动。

  他把手伸到天棚里面,摸到了一个塑料皮的笔记本。

  拿出笔记本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张存单。

  大功告成。

  他关掉手电筒,从窗口翻了出来。

  刚到宿舍,爸爸就跟了进来,关好门窗,问他:“找到了吗?”

  王永正点点头,把笔记本递给了爸爸。

  爸爸拿出存单看一眼,对折后放到了贴身的口袋里,对着儿子伸出了大拇指。

  可就是这张存单,给爸爸惹来了麻烦,也把王永正的平静生活给打乱了。

  第二天,爸爸王志明就去银行帮着小周提钱,不承想被坐在一边的储蓄所主任胡德松看到了。

  胡德松把存单拿过去看了一眼,没说话,又递给了出纳员。

  拿到钱后,王志明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个胡德松跟周老头是酒友,经常一起喝一口,万一拒绝支付就麻烦了。

  可该来的总归还是来的。

  他刚回到单位,就被周老头堵住了。

  “拿出来吧。”周局长冷着脸说。

  王志明故意装糊涂,说:“局长,你……你让我拿什么?”

  “拿什么还要问我吗?钱!”周老头拍了一下桌子,破口大骂,“你个兔崽子,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作死了是不是?”

  “局长,不是,我……我……”

  “你什么你?你他妈的就是个里通外国的叛徒,是汉奸!”

  事情已经这样,王志明只得硬着头皮劝他:“局长,他们两个你情我愿,你就成全他们吧,把人逼成那样有什么好?”

  “成全你妈了个逼!拿来,把钱给我拿出来!”周老头嘴都气歪了。

  王志明木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不拿是不是?那好,我这就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来抓你。”

  王志明苦着脸说:“局长,这么点事儿,犯不着吧?”

  “怎么就犯不着了?我跟你说过,这是拐卖人口,已经立案了,你就是帮凶,就是窝藏犯!”

  “我帮什么了?”

  “证据就在你口袋里,乖乖地交出来吧,否则我就让你去蹲大牢!”

  周老头说着,往前一窜,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说:“给不给?你要是不给,别怪我不客气!”

  实在没又办法,王志明只得把钱交了出来。

  事情没有就此罢休,周老头当天就去了县邮电局,找到了一把手,要求开除王志明的公职。

  多亏县局一把手是个开明人,他反过来做起了周老头的工作,让他不要干涉子女的婚姻,更不能跟王志明过不去。

  但周老头就是顽固不化,无奈之下,一把手只得做出了决定,把王志明调到了一个偏远的乡镇。

  王志明得知消息后,愁眉不展。

  让他纠结的不仅仅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上班,更让他揪心的是把小周的钱给弄丢了。

  思来想去,他只得把自己仅有积蓄拿了出来,又向村支书孙贵忠借了一百元,摸黑送到了苏家。

  第二天,便去新单位报到了。

  王永正自然不能再住在单位宿舍了,只得把被辱和干粮带到了学校,找到了班主任厉福明。

  厉福明犯难了,说男生宿舍已经满员了,一张床都加不进去了。

  最终,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让驻地本村的男生暂时“收留”王永正,并且在课堂上做了动员。

  倒是真有热心的同学,第一个举手的是一个叫荆玉龙的同学,他站起来说自己家南屋有一盘大炕,足够住七八个人。

  班主任又详细问过一些情况后,便拍板定了下来,并特批他们俩劳动课就不用上了,安顿一下住宿的地方。

  看上去荆玉龙是个热心人,主动扛起了被褥,陪着王永正去了他家。

  回来的路上,王永正看到供销社鞋店门口有一个修鞋摊,就问荆玉龙:“修鞋师傅有没有胶水?”

  荆玉龙问他要胶水干什么。

  王永正自然不会把蝴蝶结的实情说出来,撒谎说自己的一个塑料玩具坏了,想弄点胶水粘一粘。

  荆玉龙说修鞋的胶水粘度不够,粘塑料肯定不行,你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帮你搞到。

  王永正问他去哪里搞。

  “咱这边有一家塑料厂,他们那儿有。”

  王永正问他:“是不是你家里人有在那里上班的?”

  荆玉龙摇摇头,说没有。

  “那怎么个搞法?”

  荆玉龙狡黠一笑,说:“这个好办,等下了晚自习后,一定给你搞到。”

  “下了晚自习后,谁还在厂里呀?”

  “傻瓜,有人在还有法搞吗?”

  “荆玉龙,你不会是……是想去偷吧?”

  “你这个家伙,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那不叫偷。”

  “不叫偷叫啥?”

  “叫没人看见随便拿走。”

  “那跟偷还有啥两样?”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因为我有熟人在里面。”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赶紧回学校吧。”

  回到学校,见同学们还在校园外面的菜园子里薅草,荆玉龙就说:“咱不过去了,找地方玩玩去。”

  “那怎么行呢?”

  “怎么就不行了?老师已经允许咱们俩不参加劳动了,你还逞啥能?”

  “同学们都在干活,咱俩在这边玩,像话吗?”

  “学校后面有一条小河,到河里抓鱼去。”

  “不去,我怕水,还是去干活吧。”

  王永正一个人去了菜园子,远远就看见郑秀兰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薅草,就直接奔了过去,小声问:“累不累呀?”

  “不累。”郑秀兰扭头看他一眼,问:“你真住他家了?”

  “是啊,怎么了?”

  “你也太急了点吧,我本来不想让你住到荆玉龙家的。”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像个好人,贼眉鼠眼的。”

  “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好着呢,不光热情,还帮着我搬东西。”

  “傻子,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还是小心点好。”

  王永正不想背后议论人,就岔开话题,说:“我爸这回调动工作,其实也不是坏事儿,早就不想住他那儿了。”

  郑秀兰问他为什么。

  王永正本想说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了,可话到嘴边就成了:“不想老让大人管着,没有自由。”

  “你知道自由是什么?”

  见郑秀兰一直阴着脸,王永正就问她:“你看过我写的诗了吗?”

  “嗯,看了。”

  “是不是觉得我写得不好?”

  “写得好,可我看不懂,太成人化了。”

  “看不懂就对了,因为那是新诗的写法,一眼就看透了,那还叫朦胧诗吗?要靠意象去理解。”

  尽管王永正说得很激动,可郑秀兰满脸淡然。

  王永正问她:“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高兴?”

  郑秀兰往前挪了一步,说:“我昨天夜里想了想,其实我妈说得也在理,再有十几个月,咱们就要中考了,必须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不然很难考上县里的一中。”

  “应该没问题吧?”

  “可不能太自信了,来到这里后我才知道,班上学习好的人多了去了。对了,以后你也少看课外书,别写诗了,等长大以后再写。”

  王永正感觉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仔细一想,郑秀兰说得也在理。

  她努力,自己就该努力,要不然她考进了县城的一中,自己还留在乡镇,那就不能在一起了。

  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尤其是上课的时候,总是开小差,还时不时地拿眼瞟她。

  劳动课之后,全年级搞了一次语文、数学摸底考试,交完卷后,王永正就开始惴惴不安。

  语文还算可以,基本答完了。

  可数学就不怎么样了,连最后一道三十分的应用题都没算出来。

  果然,到了下午公布分数的时候,他的数学成绩倒数第四,多亏语文成绩还不错,两门平均才勉强进了全班前三十名。

  一个下午他都闷闷不乐,直到下了晚自习都没说一句话。

  走在路上,荆玉龙开导他说:“不就是一次小考试嘛,没什么了不起,你用不着弄出那个熊样来。”

  王永正说:“照这样的成绩,别说考县里的一中了,就连镇上的中心校都不一定能考上。”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何苦折磨自己?人要活得潇洒,你瞧我,全班倒数第三,照样乐乐呵呵。”

  “荆玉龙,你平常考试也这样吗?”

  “差不多吧。”

  “那你是怎么考进尖子班的?”

  荆玉龙嘿嘿一乐,说:“靠关系呗。”

  “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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