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是怎么了?难道早上起早了,这会儿有点犯困。”蒋立止邪笑了一下。
这声音引得季长老看了过来,笑眯眯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光溜溜的圆脑袋却留了一把花白的胡须,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这是个喜乐的老者。
蒋立知正想着怎么给自己留后路根本没时间搭理这几个兄弟的嘲讽,一律以尴尬的笑带过去了。
回去禀告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跪在地方毕恭毕敬的说着,“主子说了,他在三楼的房间等着里面。”
一听病房改了,蒋立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这是进了圈套,从今天早上去找季老就已经踏进了这个圈里面,现在向回头根本是不可能的。
目前只有两条路给他走,第一顺从,顺从老头子的选择奉蒋进酒为新的蒋家掌权人,他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安度晚年,第二反抗,反抗者被镇压下去后往往没有好的下去,不是死就是比死还不难受。聪明人自然会选择第一条,现在的局势他能想到最终的结果,沉浮这么多年就想着最后一搏看能否获得自己想要的,哪怕失败了也还有个安度晚年的结果,可惜,老头子死了,最后的结果都变成了最好的结果。
“家主发话了,我们就进去吧!”季老率先走了进去。
医院这种地方说实话他们这种年过半百的老东西特别不喜欢,里面的颜色看着就不吉利,一片惨白色,压抑的气氛和偶尔的哭嚎声,听在耳中像是受刑人的惨叫,瘆得慌。
“季老呀!我们上次来医院是多久呀!”
“半年前还是一年前,怎么了?莫不是有点怀念了。”
“去去去,这种鬼地方,我是一辈子都不想来,可是,哪有人能一辈子不来的呢!从出生就是在这里,再到死亡还是这里,好像这里才是我们的归根之地样。”身旁的周老感慨着。
“就你会说话!你继续。”又有个打趣的声音响起。
“小杨呀!难道我说错了,人这一生呀!就是一场旅行,有人坐飞机,咻的一下就过完了一声,有人坐高铁,隆隆的看了一眼风景,有的是坐火车,匡次匡次看了四季,还有的人是坐公交车,吱嘎感受了一下生活气息,还有的人是骑自行车,嘿呦嘿呦行程虽然短但是能知道已经经历了什么,我们这群老人呀!就是骑自行车的,虽然没有做什么大事,但也算是活得够精彩了。”
“老周这话说的有意思。”季老打着哈哈笑着。
对于爬楼梯这事,他们这群老胳膊老腿的是爬不上去了,虽说只有三楼,还是坐电梯吧!
几个长老进了电梯很快就满了,蒋立言他们想上就只能等下一趟了。
“长老们先,我们爬楼梯也是可以的。”
蒋立知这话引得其他三兄弟看了过来,真是脑子有病吧!好好的电梯不坐走楼梯,虽然说只有三层,可他们也不是青壮年了,都是四十多岁都老人了,走上去不说气喘吁吁也会大汗淋漓吧!这狼狈模样是想博得老头子的关心还是心疼,这两样老头子对他们有吗?
“立知呀!你今天真是有点糊涂了。”蒋立言盯着他看着,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他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和眼睛中的神采,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激动兴奋的糊涂了。
电梯很快就下来了,他们四兄弟依次的走进去,轮到蒋立知的时候停了一下,走在他前面的蒋立止突然转身,眼神带着轻蔑,语气讽刺的说着,“二哥,要不你去走楼梯,想来也是不比电梯慢的,有可能你到了我们还没有到呢!”说完这话笑得那叫一个猖狂。
如果按照蒋立知之前的性子早在蒋立止露出那个眼神的时候就回击了过去,不可能让他说出这番话的,可现在他就硬生生的受着还没有反应,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的蒋立言觉得蒋立知很奇怪,今天的言行举止都是让人费解了。
“老幺,怎么说话的!”蒋立行觉得蒋立止这话说的过份了出声道。
蒋立止才不在乎呢!吹着口哨一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其他三人相识一眼,沉默着。
四人的电梯里面空荡荡的,封闭的空间空气都沉闷着,好在也就三层,很快就到了。
“他们来了,我们走吧!”季老看着蒋家的四个兄弟走了出来对着身边其他的长老们说着。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作为长子,蒋立言的礼貌礼节还是没有话说的。
“也没有等多久,我们一把老骨头了现在最多的也就是时间,最少的呢!也是时间。”周老又开始了他的人生感慨。
“好啦好啦!你少说几句我们早就到了,你不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吗?等下你有什么都可以和他说了。”杨老打断了周老的话,催促他别啰嗦了赶紧走。
“是得好好和他唠嗑唠嗑。”周老一点也不介意说话被打断,脸上还浮现了一丝笑,这一笑满脸的褶子很是明显。
上到三楼来的也就是几个长老和他们四兄弟,没有带多余的人上来,一路畅通无阻,和去五楼的病房有很大的区别。
蒋立言谨慎了起来,其他几人脸上的神色也有了变化。
季长老还是走在最前面,领头站在房门前轻敲着。后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知道这门一开,所有的结果都将揭晓,老头子在不在,蒋家未来由谁做主,谁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今天终将有个结果。
看到开门的是个陌生男子,季老愣了一下,随后又是他招牌式的笑容,“我们可以进去吗?”
卓一楠看着来的一行人,这几乎是整个蒋家的重要人物,如果都交代了在这里那么蒋家也就彻底的完了,要是他把这消息卖给顾家和沈家不知道能得到多少筹码,想到这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他也只是暗黑的想了一下,随后打开了门退到一边让他们进了来。
他还不知道,里面的两个小子就是顾家和沈家的人,要是知道这个想法绝对都不会冒出来。
季老对着卓一楠笑笑,才走进去。
蒋立止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老头子的情况,不等其他长老们紧随其后,立马的奔了进去。
“怎么是你?”看到病床上的人是蒋进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了脸色,情绪激动到控制不住脑子来思考问题,让自己冷静下来,直接对着床上的蒋进酒把脑袋中的疑惑想要问的问题都吼了出来,“老头子呢?你把老头子藏哪里了?我要见他。”
蒋立行听到他的怒吼也立刻的奔了过来,看到床上的人是谁时,同样的变了脸色,只是他比蒋立止要镇定的多,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冷冷的剜着床上的人。
前面两个人这么大的反应,他蒋立言要是还没有猜出来床上的人是谁,他也就白当这个大哥了,扭头看着最后的蒋立知,他的面色和之前一样,苍白无力,没有情绪波动也没有异样的神色,很明显他早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
蒋进酒平躺着,枕头垫得老高,几乎把他整个头都遮挡了,从门那边走过来如果不走进根本就看不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人。
所以,蒋立止和蒋立行,是正面对着蒋进酒的。
“四伯,三伯,你们好。”蒋进酒面带微笑的向他们两个打着招呼。“侄子前几天不小心受了伤,腿脚不能移动下不了床,你们不要见怪。”
“阿酒呀!你小子可真行呀!回来都快一年了现在才想着来见我们这些老东西。”周老听到蒋进酒的声音,走到了床边看着他,“哟,一见面就这样,不太好吧!当初我不是教过你格斗术的吗?能把自己伤成这样,渍渍渍,真是丢我的脸。”
“周爷爷。”蒋进酒恭敬的叫了一声,又恢复到皮实的模样,“您教给我的东西我可一个都不敢忘,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互相对打我可是没有问题的,那些人都被我打爬下了,只是临阵对敌的经验不够才让自己受了伤,不过都是小伤您别在意,医生说养几天我就可以去院了。”
身上的外伤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看起来严重他又特意装扮了一下,更显得吓人,特别是那苍白的脸色。
“我看才不是,是不是在国外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又没人督促你才变得生疏了,你呀你,活该,生存的技能都能忘,这次长教训了吧!”话是这样说眼中的心疼可是一点都不少,周长老仔细的看着蒋进酒想摸摸他脸上的那块淤青。
他算是在他们几个老东西手中长大的,小时候调皮捣蛋没少被他们揍,被揍了后不记仇擦干净了眼泪又围绕着他们几个爷爷爷爷的叫,叫的亲热无比,让蒋老看着都嫉妒。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再见面是这幅模样,周长老心疼着。
“嗯嗯,记住了,下次绝对不手下留情一招毙命。”巧妙的避开了伸过来的手。
“你呀你!”周长老说了这句话后看了眼蒋进酒就去找季长老了,两人对视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起了茶来。
人老了,注重养生了,出门在外都携带着养生杯。
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在卓一楠的帮助下蒋进酒艰难的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长辈们一一的向他们问好,最后的视线却停留在了蒋立止的身上,目光如烛,灼得蒋立止就想立刻爆发出来。
蒋立言身为蒋家的长子,蒋进酒的大伯,看到自己的亲侄子受伤了并且伤得这么严重理应关心,何况还有这么多长老们在,更应该表现长辈疼爱小辈,只是他本和蒋进酒就不亲厚让他表现的太心疼还是有难度的,只能站在众人前面问候两句。
蒋立止可不是为了关心他才靠的这么近,他就是想看看他怎么还不死,那么多人围剿他还有命躺在这真是命大,他想看看下一步如何做才能让他死透。
他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怨恨和狠毒,蒋进酒能很敏锐的感觉到,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他看着,这更加让蒋立止怒火中烧。
看着四伯站在自己面前,那张俊帅的脸出现裂痕,蒋进酒心中有着小窃喜,连带着脸上的苍白都出现了点红润。明明气的要死又拿人无可奈何的模样,蒋进酒真的想把这样的蒋立止拍下来,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四伯有这么管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刻。
蒋立言就站在蒋立止的身旁,他能感受到蒋进酒看过来的目光,眼睛里面带着笑意眼光里面有着明显的挑衅,感觉到身边的气温在逐渐升高,这是蒋立止要爆发的征兆,现在的局面根本不适合冲动,意气用事,伸手迅速的拉扯住蒋立止的手,控制着他的动作。
离得这么近,蒋进酒自然看见了他们两人的动作,他一点都不害怕,没事人样看着。
有这么多人在,蒋立止还能杀了他不成,他要敢动手,呵!正好给了他机会,弑主的罪名谁都帮不了他。
“你冷静点,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想干什么?”蒋立言眼神询问着。
“走开,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他,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出这个门吗?”
“不管,就要他死。”
“老头子呢!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的是他不是老头子吗?”
“……”
老头子,对他们过来就是想见老头的,老头人呢?为什么是他蒋进酒躺在这里。
这样一想,蒋立止的暴怒熄了下来,眼睛里面的血丝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锋利的眼刀盯着蒋进酒,好像要把他盯死在这病床上。
“老头子呢?你把老头子藏哪里了?还是你把老头子杀了。”蒋立止语气凶恶的问着。
蒋立言立马出声,“阿酒,你爷爷呢?我们想见他。”
“你们想见爷爷呀!”潸然一笑,嘴角的那抹笑却带着残忍的温柔,“可是爷爷不想见你们呀!”
“你胡说,你是不是把老头子杀了,快点交代,尸体在哪里?老头子对你那么好你既然能狠的下手去。”蒋立止不给蒋进酒说话的机会直接就给他下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