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伯吓坏了,死死扒着门口不敢出去,见外面这么多乡亲旁观,居然也学二伯母,撒泼耍赖。
杀猪般的叫声顿起,“快来人啊,快看,侄子要打死伯父啊,可怜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现在却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村里人见他这丑态,根本不屑地指指点点,有人喊了一嗓子,“顾老二,人家秀秀没招你,没惹你,对你家还算好,你们居然这样害人家,先把人差点毒死,现在又差点把人打死。现在元兆来找你算账,怎么不行啊?”
“我呸!,你们知道个什么?”顾老二被当众下了面子,一时脸搁不住,就凶神恶煞地朝他们吐口水。
顾元兆见村人不阻止自己,更用力地把人往外一拽,“跟我走!我们去见官,让官老爷问问你,是谁指使的你!”
听顾元兆这话,顾二伯,整个人都吓惨了,顾来娣更是上前就跪在地上,抱住顾元兆大腿就哭道,“堂哥,堂哥,你放过我爹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臭丫头你给我闭嘴,顾二伯心虚的眼神乱转,焦急地抓耳挠腮,“你要是敢说,我打死你!”
“爹,你再不说,你也会被送进牢里的,那咱们家该怎么办?”顾来娣想到自己还没有嫁人,她哥还没有娶媳妇,自己爹娘就被抓进牢里,那她以后还有什么盼头。
当即就什么都不顾,梨花带雨道,“其实,其实我都看到了,那天是张家老爷过来给我爹送钱,说是让我爹去楚家,好好地教训教训嫂子,还说,最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如果不做的话,就会伤害我们家人……”
“顾来娣你给我闭嘴!”东窗事发,顾二伯怒目圆瞪,厉声呵斥,“你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谁给你爹送钱,谁指使你爹了?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
事到如今,顾二伯还在狡辩。
顾来娣见顾元兆盯着自己不作声,就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偷偷道,“堂哥,你要不信,我可以去房里,把他给我爹的银子给拿出来,我知道他们放银子的地方。”
“顾来娣,你还不给老子闭嘴。”顾二伯很激动的跳脚,这银子可是他收回来的棺材本。
这都让顾元兆知道了,那他还有命花吗?
而且张家家大业大,他也怕被报复。
顾元兆听完前因后果,默默紧了紧拳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跟我走,你也一起。”
顾来娣还以为顾元兆会放过他爹,不抓他去见官了,谁知道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被顾元兆一左一右夹着衣服领一起押上马车,快马加鞭奔去了桃花镇县衙。
县丞大人听完顾元兆前因后果,又听完顾来娣的供述,这才询问顾二伯到底有没有此事。
“爹,爹,您可别犯糊涂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倒是说实话呀。”顾来娣拼命打眼色用手肘拱着她爹,让他赶紧把过错推到张家身上,他们小门小户的,都是被逼的。
到这个时候,顾老二家脑子最清醒的,反而是这个平日里什么也不管的顾来娣。
顾二伯见状,知道事到如今,也只能选择自保,于是叩头在地,将事实供认不讳。
县丞大人大怒,当即派人去拿了张家的老爷,把人带过来,一番审讯后,张老爷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就是他为了报复楚千秀,才故意挑唆收买顾二伯,让他去伤害楚千秀。
张赫被发配边疆之后,张老爷每天愤恨在心,如今东窗事发,却是一脸狼狈,吓得抖若筛糠,按照惯例,他害人未遂,一样被判处流刑,他不是放心不下自己儿子吗?现在可以去跟他儿子作伴了。
听完判决,张老爷直接瘫在了地上,顾元兆不仅把张家给告了,还得了一笔赔偿。
但他到底顾念着一家情谊,主谋又是张老爷,二伯父这是从犯,顾元兆拿出交情,让县丞大人宽待。
于是顾二伯只被判处监禁一个月,就被放回了家。
张老爷在判刑的第三天,就被带着锁家,赶出城门。
听到这些消息,楚千秀大快人心,即便躺在床上静养,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顾元兆忙扶着她,一手护着肚子,那里已经微微凸起,摸起来硬硬的。
“秀秀你慢着些。”
“我没事儿,最近喝了泉水。我已经好多了。”楚千秀眨了眨眼,气色确实比前几天好的多,刚开始,她没有用泉水,是为了掩人耳目,害怕自己好得太快,让人起疑心。
现在她也躺了有几天了,就每天用灵泉的水温养身体,让其渐渐好转。
差不多七八天后,她已经能下地行走,并且气质很好,两人就商量了一下,回到店铺里住,重新管理铺子里的生意。
就因为楚千秀受伤铺子里的事就全都交到堂姐手里。
好在顾杜鹃很能干,把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开垦耕地的事情,还得顾元兆来管。
还有跟白玉楼说好的开养殖棚,饲养家禽,又追加了两百头猪。
楚千秀相信,用了泉水的东西喂养出来的猪肉,肯定异常鲜美,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不忍心她劳累,顾元兆只允许她待在一边,自己忙活田地里的活。
楚千秀只能偶尔的待在灵田,侍弄草药,顺便吸收灵气,温养身体和胎儿。
一切似乎都回到正轨,坏人都被狠狠惩罚,张家也没敢再来招惹他们,二伯父被放回家后,每天闭门不出,也不敢跟他们撞上,顾老爷子听说这事儿,差点奔到顾家庄,把他这个小儿子骂得狗血喷头。
还是他们拦着,这才没回去。
事业重新如火如荼,楚千秀每天守在铺子里,看着人来人往,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总有些失落。
她看顾元兆笑呵呵地忙里忙外,总会想元兆他心中,可曾有过遗憾?
没能建功立业,没能驰骋沙场,顾元兆这辈子,会不会很不甘呢?
发现楚千秀忧心忡忡,日益憔悴,顾元兆焦急,就牵着她的手问,“秀秀,你怎么啦?似乎心事重重的。”
楚千秀用黝黑发亮的水润眸子定定,望着他,半晌才问,“元兆,你老实告诉我,可有后悔……”
“就知道你会说这些。”顾元兆直接截断她的话,无奈的笑,握着她的手掌,轻柔按摩,“以后不必再问了,我不会。”